高空之中的于林轻轻叹了口气,即使没有自己的原因,历史上樱花驻华北派遣军也是于一九四二年开始在华北地区实行了《米谷管理法》。
由于一九四二年春天华北地区遭受旱灾,樱花占领军开始在华北地区实行了《谷米管理法》,用米糠、麸皮和豆饼磨碎制成所谓的“共和面”,供应四九城居民食用,后来更是在其中添加了泥土。
依稀记得伪满洲《米谷管理法》中对各类粮食、油料、食盐等物资的供应做了严苛的配给规定。
其中以米面为例:樱花人(包含朝鲜人)十二每月公斤大米、一公斤面粉;华国人分为四等,一等每月四点八公斤大米、二公斤面粉,二等三点六公斤大米、一点五公斤面粉,三等二点四公斤大米、一公斤面粉,四等人不供应大米、面粉。
华国一等劳动力每年供应四百七十斤至四百三十斤高粱、零点七公斤小米,二等劳动力三百九十二斤高粱,普通劳动力和居民二百一十四斤高粱,老人一百三十六斤高粱,儿童四十二斤高粱。
樱花人在伪满洲国规定,四等华国人吃大米就是“经济犯”,一旦被发现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于林知道就算是自己现在除掉坂垣征四郎大将和安达二十三中将,依旧阻挡不了樱花人在华北地区实行《谷米管理法》,一时间心情有些郁闷,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解决方法。
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回家陪着软软糯糯的小丫头吧。
当于林刚走进东跨院大门,小丫头立刻就倒腾着小短腿跑了过来,嘴里糯糯地叫着:“大锅锅,抱。”
柱子看着刚才还和自己嬉闹的小琳琳,此时竟然丢下自己,直接跑了。他看到于林已经弯腰抱起了小琳琳,自己撅着嘴马上转身跑向了正屋客厅,回到了母亲何柳氏的身边。
当于林抱着小丫头走进正屋客厅的时候,何柳氏和曲秀琴都已经站起身,笑着打着招呼,并提出了告辞,只不过曲秀琴的表情还是多少有点尴尬。
于林面带微笑跟两人一一点头,然后伸手从八仙桌上拿起一把香蕉递给了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柱子:“柱子,带回家吃吧,小孩子多吃点香蕉对身体有好处。”
柱子眼神希翼地看了看怀里的七八根香蕉,今天刚到这里的时候,自己就吃过一根,甜甜糯糯的特别好吃,他抬头看向母亲,见到母亲在微微点头,于是赶紧咧嘴笑着说:“谢谢。”
送走何柳氏等人后,大家回到了正屋客厅,此时小丫头搂着大哥的脖子,小嘴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问:“大锅锅,今天有没有给琳琳带好吃的?”
于林随手取出一枚朱果递给了小丫头:“今天大哥去的地方可没有啥好吃的东西,还是给你这个朱果吃吧。”
小丫头接过朱果,眼睛又弯成月牙儿,小嘴吧唧在大哥的脸上亲了一口。
苏玉兰笑着摇了摇头:“琳琳,下来自己到一边吃去,别给你大哥弄一身。”
小丫头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示意大哥把自己放下来,然后摇摇晃晃地跑进了大哥的卧室,伸手从糕点盘里拿起一块提拉米苏蛋糕,一口蛋糕、一小口朱果,就这么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母亲苏玉兰和牛大娘都乐呵呵地走出了客厅,她们得去准备晚饭了。
看到小丫头的举动,于林笑着摇了摇头,径自坐在八仙桌旁,取出一套极品灵石雕刻而成的茶具,泡上一壶碧落云雾茶,一边抽着雪茄,一边喝着茶。
虽然于林十分宠溺小丫头,但是每次母亲苏玉兰管教小丫头时,他都会选择默默支持,也只有自己和母亲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才能够让小丫头老实听话一点儿。
于林和母亲虽然从来没有明说,可是两人却保持着良好的默契,也有着清晰的分工,那就是于林负责给小丫头和家人提供优渥的生活条件,母亲苏玉兰则是负责小丫头的日常教育。
刚才何大清的儿子柱子抱着那把香蕉第一个走出了东跨院大门,何柳氏和曲秀琴则是慢慢跟在了小家伙的身后,向着隔壁九十五号四合院走去。
此时已经接近下午五点,不少在附近工厂上班的人正三三两两脚步匆匆地走在街道上,还有一些外出讨生活的人也都走在回家的路上。
也有人注意到了柱子怀里抱着的那些金黄色的香蕉,只不过对于如今的四九城普通老百姓而言,很多人别说吃过、恐怕见都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因此也只是好奇地打量几眼,然后继续走向自己的家门。
只不过人群中一个穿着狗皮坎肩、戴着狗皮帽子的中年人,却是死死盯着小孩刚刚走出的东跨院大门,还是同伴发现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不由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奇怪地问:“赖三,怎么了?”
被叫做赖三的中年人赶紧挤出一副笑脸:“哥几个,你们先回去吧,我刚才想起来有点事儿忘了办。”说完转身向着旁边的一条胡同匆匆走去。
同伴们困惑地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停留,继续走向自己的家。
赖三脚步匆匆地走进了猫耳朵胡同,在一栋独门独院的小四合院门口停下了脚步,伸手抓起街门铜环先是轻轻敲了两下,稍作停顿又敲了一下,老四九人的规矩就是,正常情况下敲门时都是先两下,然后再敲第三下。
街门很快就被打开,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出现在了大门口,瞅了一眼站在自家门口这个脸色蜡黄消瘦的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只不过嘴里还是笑着问:“原来是赖三兄弟,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吗?”
现在已经临近傍晚,正是家家户户准备做晚饭的时候,这个时候突然登门,而且还是空着两只爪子,难免让女主人不待见对方,要知道如今普通老百姓家家户户都不是太宽裕,这个时候来客人了,老四九城人大都好面子,不管怎么说都得客套几句,留对方吃饭。
可是几乎所有的家庭主妇做饭时都是可丁可卯,普通老百姓家庭谁家也没有多少余粮,因此每一顿饭都会提前算计好。
凭空多出来一个人吃饭,家里其他人的份额就会减少,甚至条件差一点儿的家庭,就会有人得饿肚子,一般情况下挨饿的大都是家庭主妇。
赖三当然已经留意到了对方眼神中的厌恶之色,赶紧赔着笑脸开口道:“牛大嫂,牛巡长在家吗?我有事儿找牛巡长。”
牛大嫂微微侧身,回头冲着院里喊道:“老牛,赖三兄弟找你。”只不过却根本就没有请对方进院的意思。
很快牛巡长就披着一件蓝色的棉大衣走出了客厅,站在客厅门口大声说:“原来是赖三呀,有什么事情进屋说吧。”
听到丈夫的话,牛大嫂从让出了位置,直接转身走向了厨房。
赖三赶紧走进院门,走到牛巡长的跟前,赔着笑脸点头哈腰地开口道:“牛巡长,打扰了。”
牛巡长笑着说道:“赖三呀,走吧,到屋里喝杯茶水,暖和一下。”
两人走进正屋客厅,牛巡长给赖三倒上一杯热茶,拿起八仙桌上的哈德门香烟,丢给对方一根,然后自顾自的点上一支香烟。
牛巡长对于这个赖三十分熟悉,这家伙原本家里也曾经阔绰过,祖上也是八旗贵胄,留下了好几个铺面和六七套宅子。
可惜这个赖三打小就是整天提笼架鸟、游手好闲,后来更是抽上了鸦片烟,几年下来家里的铺面和房子都卖了个七七八八,老爹和老娘也先后被这个败家子给气死了,老婆也带着两个孩子跟娘家回了关东。
如今赖三只剩下南锣鼓巷的一套三进四合院,这家伙把房子分租给了在附近工厂上班的人,自己只留下一间正屋和一间耳房居住。
这个赖三倒也是个狠人,为了戒鸦片烟瘾,竟然用菜刀砍掉了自己左手的两根手指头,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还真得戒掉了鸦片烟瘾。
现在这个赖三除了靠收租外,还经常出没于一些茶馆、小赌场厮混,只不过这个家伙的赌品不太好,经常会耍赖,久而久之就有了赖三这个外号,如今本名几乎很少有人提及。
赖三私下里经常会给警察局一些巡长充当眼线,拿着在茶馆和小赌场道听途说的消息,也能够经常从警察局这些巡长的手里弄到几个小钱花花。
牛巡长当然清楚,赖三这个时候突然登门找自己,肯定是又有了啥消息想要告诉自己,其实像牛巡长这些人,手里都有不少像赖三这样的家伙充当眼线,还别说通过这些家伙,有时候还真得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当然了像牛巡长他们也不会吃独食,每次捞到好处也都会赏给赖三这些眼线一些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