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场外的一座茶楼的三楼雅间里,唐恪手扶窗框站在窗前,目光投向法场。
两个亲信站在唐恪的身后。
法场上发生的一切,唐恪都尽收眼底。
此时的唐恪嘴角噙着一抹阴冷的笑,眼神中难以掩饰得意与畅快的神情。
窗外的喧嚣声隐隐传来,唐恪却仿佛置身事外,独自沉浸在这胜利的喜悦之中。
李邦彦、张邦昌、白时中、汪伯彦、徐秉哲、秦桧等人皆为唐恪与时立爱手中的棋子。
而且,这些人只知背后主使是时立爱,却不知唐恪的存在。
秦桧或许有所猜测,也仅仅是猜测而已,并无真凭实据。
李邦彦与张邦昌早早便被皇帝下旨砍了脑袋。
不久前,秦桧与汪伯彦也被皇帝处斩。
昨日,秦桧的夫人王氏死在了牢里。
如今,白时中和徐秉哲也被斩首。
这些与唐恪有关之人皆已死去,皇帝和李纲无论怎样查,都无法查到唐恪头上。
如此一来,唐恪觉得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
看着刑场上那血腥的一幕,唐恪心中暗自得意:“哼,这些蠢货幸好不知道他们是在为我办事。”
唐恪眯起眼睛,心中思忖着:“这些家伙,自以为聪明,却不过是我手中的棋子罢了。
不过,那秦桧被皇帝砍了,着实有些可惜。
毕竟秦桧还是有几分聪慧的,若不是他猜到了些许端倪,或许我会帮他洗脱罪名。”
想到这里,唐恪不禁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如今他们都已死绝,李纲等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查到我才是幕后的主谋。”
就在唐恪自以为他与时立爱勾结之事天衣无缝,正得意洋洋之时,茶博士推门进来。
唐恪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喝道:“谁让你进来的?没看见本大人正在思考要事?”
茶博士连忙低头,恭敬地说道:“大人息怒,小的是来给各位添茶的。”
唐恪不耐烦地摆摆手:“添完赶紧出去,莫要扰了我的兴致。”
茶博士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走到桌前,提起茶壶,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唐恪和他的两个亲信。
茶博士添茶的动作不紧不慢,添完茶,茶博士再次躬身行礼,缓缓退了出去。
唐恪冷哼一声:“一个小小的茶博士也如此不懂规矩。”
两个亲信赶忙说道:“大人何必与这等下人计较,莫坏了心情。”
唐恪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嘴角的笑意更浓。
过来了一会,茶博士又推门走了进来。
唐恪不悦地说道:“怎么又进来了?不是让你莫要再来打扰吗?”
茶博士低着头,躬身说道:“大人,楼下有位客人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唐恪心中生疑,问道:“可知是何人?”
茶博士摇头道:“小的不知,那人说见到您了会亲口告诉您。”
唐恪思索片刻,说道:“带他上来。”
茶博士应了一声,退出雅间。
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茬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男子身穿粗布麻衣,脸上带着一抹憨厚的笑容,拱手说道:“唐大人,久仰大名。”
唐恪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满是警惕,问道:“你是何人?找我所为何事?”
男子嘿嘿一笑,说道:“大人,小的是开封城南邓记肉铺的掌柜,今日贸然求见,是有重要情报要告知大人。”
唐恪心中一惊,当初他与时立爱密谋安排潜伏在开封城内的奸细,全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福全带人去抓了,而且那些奸细都服毒自杀了。
这些人是时立爱交给他安排的,他躲在暗处,暗中指使秦桧去安排。
秦桧应该也是那时候猜到唐恪也是幕后之人。
如今秦桧已死,他实在难以确定眼前这人的真假。
“邓记肉铺?我从未与你有过交集,你有何情报?”唐恪语气冰冷,目光如刀般盯着男子。
男子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大人,小的是时立爱大人安排在开封城的暗桩,一直未暴露。
此次前来,是有紧急情况要告知您。”
唐恪眉头紧皱,说道:“凭证呢?空口无凭,我如何信你?”
男子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刻有特殊纹路的铜牌,递到唐恪面前,说道:“大人,这是时立爱大人给的信物,您应该认得。”
唐恪接过铜牌,仔细端详了一番,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但心中的疑虑仍未完全消除。
这信物确实像是时立爱之物,可万一这是皇帝设下的圈套呢?
唐恪面色阴沉,冷冷说道:“据我所知,时立爱的暗桩皆已被朝廷抓获,并且都已服毒自尽,你为何还能安然无恙?”
唐恪的两个亲信也瞬间警惕起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佩剑,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男子。
那男子却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地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
我早就料到做这暗桩危险重重,所以在我潜伏于开封城没多久,便寻了个替身。
平日里都是那替身在明面上活动,因此朝廷抓到的不过是我的替身罢了。”
唐恪眯起眼睛,审视着男子,说道:“你说的可是真话?若有半句谎言,你知道下场。”
男子急忙说道:“大人,小的怎敢欺骗您。
若不是事情紧急,小的何必冒险来此?”
唐恪沉默片刻,说道:“那你且说说,你所谓的紧急情况究竟是什么?”
男子再次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大人,刘豫并未死,而且他的家人已被人救劫走。
还有,咱们这些暗桩被抓,就是刘豫将咱们供出来的。”
唐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刘豫不是已经……”
男子赶紧解释道:“大人,千真万确,小的不敢说谎。
只是现在小的不敢与时立爱大人联系,还得劳烦大人您想办法联系。”
唐恪冷哼一声:“一派胡言!这些暗桩都是秦桧安排的。
刘豫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存在,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妄图蒙骗于我!”
男子连忙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秦桧与刘豫关系较好,早将此事透露给了刘豫。”
唐恪脸色阴沉,目光中透着怀疑:“你是如何知道刘豫未死的?
又是如何知道刘豫家人被劫走的?
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些暗桩都是刘豫供出来的?”
男子深吸一口气,赶忙解释道:“大人,我们这些暗桩未被抓之前,时大人传密信来。
信中明确告知刘豫的家人已被人劫走,且刘豫很可能已将我们这些暗桩供出,让我们立刻撤离。
可谁能想到,朝廷的动作竟是如此之快,根本不给我们反应的时间。
小的当时就觉得情况不妙,亏得小的有先见之明,早早地找了个替身,让他在明处活动,自己则躲在暗处观察。
若不是如此,恐怕小的也跟那些暗桩一样,只能服毒自尽了。”
听了男子的话,唐恪微微点头,接着问道:“刘豫未死,也是时大人在信中告知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