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陈设简约的屋内,陆泽珉等人将梁书源和陈梓平团团围于中央,使得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凝重且压抑的气息。
“你们两个,这半天究竟去哪了?”陆泽珉率先打破沉默,其言辞之间明显携带着一丝审慎审视的意味,目光如炬般紧紧锁定在梁书源与陈梓平身上。
梁书源强作镇定,不慌不忙地回应道:“我们之前都已经说明白了,是去探讨此次演练的相关感受了。”其话语虽尽力维持着平稳的语调,然而在众人那聚焦且带有质疑的目光审视之下,终究还是难以全然掩饰住内心的那一丝不自在。
陆瑾紧接着说道:“可我们寻遍了每一处角落,却压根未曾见到你们二人的踪迹啊。快说,你们两个到底去了哪里。”他的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信任之感。
陈梓平赶忙接过话茬,试图进一步解释道:“我们真的只是去探讨这次的演练,然后就去一个相对较为偏僻的地点罢了。”他努力想用这样的理由来打消众人心中已然滋生的种种疑虑,只是此理由在众人听来,着实显得有些缺乏足够的说服力,难以令人全然信服。
“偏还能偏到哪儿去?总不至于会是我们都没能找到的地方吧?”刘俞不禁皱起眉头,满脸质疑地开口说道,仿佛已然认定二人必定有所隐瞒的笃定之感。
梁书源见状,再次开口解释道:“我们本就无法离开学校范围,便是在训练场附近而已。”此次他的声音不自觉地略微提高了些许,试图以这种更为强烈的表达方式来极力证明自己所言句句属实,毫无虚假之处。
陆泽珉依旧保持着那怀疑的眼神,而后缓缓吐出一句:“真的?”那简短的一个字,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重,重重地压在了梁书源的心间,令其顿感压力倍增。
梁书源见此情形,赶忙举起右手,一脸诚恳且庄重地说道:“真的,我愿对天起誓。”他心中深知,在此时此刻,唯有通过这般坚决且郑重的表态方式,或许才有可能让在场众人暂且放下心中已然盘桓许久的疑团,缓解这愈发紧张的局面。毕竟他可不想让人知道,他跟陈梓平发生了什么。
“发誓又有何用?我们好几个人苦苦寻觅了你们半天之久,就连教官前来询问之时,我都只得谎称你们二人是去洗澡了。”周景行满脸无奈之色,同时又夹杂着些许埋怨的口吻说道,“可真是把我给急坏了,就生怕教官发现你们二人不在场,到时候挨批受罚的可就不止你们两个了,我们大家伙儿都得跟着遭殃。”
梁书源和陈梓平听闻此言,脸上皆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愧疚之色。梁书源赶忙带着歉意说道:“老周啊,实在是对不住您了,我们确实未曾料到会出现如此情形,只是寻了个相对安静点儿的地方进行讨论,结果一时疏忽,没顾得上留意时间,更没料到你们会找寻得如此辛苦。”
陈梓平也跟着连连点头,附和着说道:“是啊,确实是我们的过错,给大家增添了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陆泽珉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行了,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此次之事便暂且作罢。不过,往后可万不能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了,有任何事情,务必提前告知一声,不然我们也没办法解释。”
“我明白了,珉哥,下次定会多加留意的。”梁书源赶忙应声道。
然而,就在此时,程言却凭借着其敏锐的洞察力,察觉到了些许不同寻常之处。仔细地观察着梁书源和陈梓平,而后开口问道:“你们两个人,看上去似乎已然冰释前嫌了?”
此言一出,陈梓平和梁书源不禁对视了一眼,那瞬间的眼神交汇,仿佛是被人猝不及防地戳中了内心深处最为隐秘的心事一般,二人旋即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立刻下意识地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陈梓平顿时涨红了脸,急忙否认道:“没……没有啊,我怎么可能跟他和好呢。”其声音因着紧张而略微有些发颤,那涨红的脸颊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将其内心的不平静暴露无遗。
梁书源同样梗着脖子,故作强硬地回应道:“就是啊,只不过是看他当时没人与他一同讨论,我这才出于好心,死皮赖脸地去找他的。”他边说边给自己壮胆,然而还是出卖了他内心深处的真实状态。
张如生见状,好奇之心顿起,赶忙凑了过来,看着两人那已然泛红的脸庞,满脸好奇地问道:“真的?”
梁书源更是梗着脖子,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那可不就是这样嘛!我这完全是本着以往的那份情谊,才勉强和他搭话讨论演练感受的,谁知道这家伙竟然还不领情呢。”
陈梓平听闻此言,也不甘示弱,白了梁书源一眼,说道:“你可拉倒吧,要不是看你在那儿眼巴巴的,像是谁欺负你了似的,我才懒得理你呢。”
众人一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那笑声瞬间打破了此前屋内那略显压抑的紧张氛围,使得整个屋子都变得轻松了许多。陆泽珉也不禁笑着调侃道:“瞧你们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俩是一对欢喜冤家呢。”
梁书源顿时涨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反驳道:“谁……谁和他是欢喜冤家啊,我这分明是为了学习,为了能够从演练当中总结出更为优质的经验,才和他凑到一块儿的,可别在这儿瞎说了。”
陈梓平也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嘟囔着说道:“珉哥,别拿我们打趣了。”
“看来你们是把话都说开了。”张如生敏锐的察觉到了二人之间那微妙且不易察觉的变化,目光在梁书源和陈梓平身上来回打量。
梁书源和陈梓平听闻此言,缓缓低下头去,默默地点了点头。方才那哄堂大笑的声音似乎依旧还在耳边回响,可此刻,周围却因为张如生的这一询问,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那婚约的事怎么解决啊,平哥不是和源哥的妹妹有婚约吗?”刘俞这一句话出口,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投向了梁书源和陈梓平,毕竟这婚约之事绝非寻常小事。
“毕竟关系到两家的声誉以,你们心中可有什么具体的打算?”作为朋友,程言对这背后所蕴含的复杂性可谓是深知肚明,他清楚地知晓此事一旦处理不当,极有可能会引发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陆泽珉也跟着附和道:“咱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大家一同商量。这婚约当初是怎么定下的,现在又为何要解除,总归是得有个合理的说法才行啊。”
梁书源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张了张嘴,却半晌没能说出话来。那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面容,此刻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陈梓平同样也是一脸的尴尬,他紧咬着下唇,那用力咬唇的动作,仿佛是在借此压抑内心深处那翻涌不息的复杂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梁书源才缓缓开口说道:“这点我已然想好了,等回到沪上,我便会向家里人坦白一切。”他的声音虽轻,但每一个字却都仿佛蕴含着他自己坚定不移的决心。
陈梓平听了这话,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即又被一抹复杂的神色所取代。他紧紧盯着梁书源,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那眼神之中既有着对梁书源这份勇气的惊讶,又有着对未知结果的担忧与忐忑。
“我会先跟我妹妹说这件事,然后将决定权交到她的手上,如果她接受不了,那我会和梓平一道离开沪上,永远不再回去便是了。”梁书源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一种决然的神情,仿佛已然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然而,从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以及眼神之中,也不难看出他对家人的那份难以割舍的不舍之情以及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深深恐惧。
众人听了梁书源的话,脑海之中不禁纷纷闪过种种纷繁复杂的问题,毕竟,离开沪上绝非一件轻而易举之事,那意味着要硬生生地割舍掉诸多珍贵的亲情、友情,以及那已然无比熟悉的一切,而后前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启一段全新的生活。
然而,就在这凝重且压抑的氛围之中,梁书源又一次开口了。他目光坚定地望着陈梓平,而后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陈梓平那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反正,不就是跟着队伍四处征战,我已然想得很清楚,只要有梓平在的地方,我便会毫不犹豫地跟在他的身边。”
梁书源此番话语出口,已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结结巴巴的窘态,此刻的他,仿佛已然彻底做好了面对一切艰难险阻的充分准备。
陈梓平听着梁书源的这番话,他用力地回握住梁书源的手:“你说得对,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我都愿意跟你一起闯。这婚约本就不该束缚住我们,我们应当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在一旁默默听着的陆瑾和程言,心中同样也是感慨万千。他们深知梁书源和陈梓平此刻所面临的困境绝非一般,那不仅仅是要与家族的传统以及长辈的权威进行艰难的抗争,更是要在割舍与坚守之间做出极为艰难的抉择。
而这其中所涉及的压力,是足以让任何一个人都望而却步。他们也明白,梁书源和陈梓平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何等巨大的勇气,那是一种破釜沉舟、义无反顾的坚定决心。
陆瑾转头看向程言,目光交汇之时,仿佛有千言万语在这一瞬间通过眼神进行了无声的传递。他深知自己和程言即将要走的路,哪怕知晓这条路将会无比艰难,布满了荆棘与坎坷,也绝无退缩的可能。
“你们放心,还有我跟我媳妇儿陪你呢,回到沪上要是我爹不同意,我也带着我媳妇儿跟你们一起走。”陆瑾搂着程言说。他的话语虽然质朴无华,但却蕴含着一种无比坚定的力量。
程言听了陆瑾的话,脸立刻就红了。“咱俩八字没一撇,谁知道你家里有没有给你安排婚约对象。”程言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羞涩,又夹杂着一丝担忧。
他心里清楚,陆瑾的这份真情固然可贵,可在这复杂的家族环境下,很多事情并非他们能轻易掌控的。
万一陆瑾家里真的已经有了什么婚约安排,那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呢?这份不确定性,程言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也害怕这份美好的承诺会因为现实的阻碍而化为泡影。
“媳妇儿,这我敢肯定一定没有,不信你问我叔。”陆瑾转头看向陆泽珉,眼神里满是自信,仿佛在说这件事他心里有数,绝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陆泽珉被这突然投来的目光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道:“程言,你放心好了,陆瑾这话说得倒是不假,我们家里确实没给他安排什么婚约对象。”
陆瑾听了陆泽珉的话,拍着胸脯对程言说:“所以,媳妇儿,你别担心这个,就算以后真有什么变故,我也不会抛下你不管的。大不了我就也带你离开沪上,过咱们的小日子去。”
此时,屋内的气氛因为这份真挚的情谊而变得温暖起来,原本凝重的氛围也稍稍缓和了一些。大家都明白,虽然前方的道路依旧充满了艰难险阻。
无论是梁书源和陈梓平要面对的家族婚约问题,还是陆瑾和程言可能会遭遇的压力,都不是轻易能够解决的。
但此刻,在这小小的屋内,他们拥有彼此最真挚的情谊,这份情谊就是他们在这茫茫困境中最明亮的灯塔,指引着他们勇敢地向前迈进,去面对那未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