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捕快:“……”
云娘子这不是很懂嘛!
这哪里像是介意的样子!
杨元一也诡异地静默了片刻,轻咳一声道:“反正,曹四郎的情况就是如此,七风居的伙计还说,曹四郎在曹家不怎么受重视,半年前他突然跑来了山阳县,再也没有离开过,他们也很不解,觉得他很可能是自暴自弃,觉得自己争不过曹家其他人,干脆不争了。
他这半年来,连县里的七风居也很少去,真的就是一直待在城外的庄子上。”
“这么说的话……”
云霜道:“他完全有时间也有能力,驾着车在附近这几个村子四处转悠。”
杨元一点头道:“按理来说是如此。
至于曹家的方总管,七风居的人只知道他一直是在老太爷身边服侍的,具体的情况他们也不清楚。
我们已经定了一会儿去曹家的庄子找曹四郎和方总管聊聊,具体的,要等跟他们聊过才知道。
第二个嫌犯是刘大夫,刘三水,这个刘大夫,云娘子应该也不陌生。”
“对。”
云霜点头道:“他经常在这附近的几个村子走动行医,我也找刘大夫看过几次诊。
刘大夫也是军户,但他年轻时第一次上战场,就伤了一条腿,之后就退下来了。
我记得他的妻很早之前就去世了,自己的孩子也早夭,也是因此,他立誓学医,救济天下,他的医术便是那之后,自己摸索着学回来的。”
“云娘子说得没错。”
另一个长了一张国字脸瞧着很是老实憨厚的捕快道:“刘大夫是我这边负责的,我查到他因为腿脚不便利,所以不管去哪里都会坐着一辆驴车,这附近几个村子的人,也很习惯看到他坐着驴车走来走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家里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了。”
这个捕快名叫大山,性格也跟他的名字一样,十分稳重可靠。
云霜立刻点出了他这句话想表达的意思,“刘大夫确实有着充足的条件去跟踪了解被害人,甚至不用担心自己的异样被家里人发现。”
大山顿时满意地扬了扬唇,道:“对,而且如果凶手跟二十年前那个神秘的杀人挖心凶手是一个人,刘大夫的年龄也完全符合。”
刘大夫今年四十有五,二十年前,他正值壮年。
“可是,这样说的话,曹四郎不是铁定不是凶手吗?”
小胖突然嚷嚷道:“毕竟曹四郎今年才十九岁,二十年前还没出生呢!”
“那也不一定。”
云霜却摇了摇头,“我先前推测,凶手不是第一次犯案,是因为他无论是杀人的手法,还是整个杀人的过程,都太娴熟了。
这种情况,可能有两个原因——一,凶手跟二十年前那个凶手,是一个人;二,凶手通过某种渠道,了解了二十年前那个案子的各个细节,并有意地模仿作案,在模仿作案前,他定然还经过了一系列的假想和练习。
这两种情况,都可以给到我们一种他不是第一次作案的娴熟感。”
小胖的眉头顿时皱起,一脸困惑道:“如果是第二种情况,这个凶手又是从哪里得知二十年前的案件细节的?而且,他得知道得多细啊,竟然连怎么挖心都一清二楚!”
云霜摇了摇头,“那就不清楚了,如果咱们能知道这点,估计都能直接推断出凶手是谁了。”
“行了,这些不确定的事情后面再聊,咱们撸清现在掌握的情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呢!”
杨元一翻开手里的一个小册子,道:“最后一个嫌犯是康秀才,康明辉,这人是我负责调查的,康明辉今年刚满二十,就住在城外的同化村里,同化村是这附近几条村子里,唯一一条主要的村民不是军户的村子。
说起来,这同化村的来历也有些悲凉,它是二十年前金蒙国践踏完山阳县后,城外几个村子仅剩的一些百姓聚集到一起建立起来的。
这康秀才的爹也死在了二十年前金蒙国的入侵中,他娘后来没有再嫁,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大,他也算没有辜负他娘的辛劳,不满二十岁就考上了秀才,听说这段时间,他正在全力为明年的乡试做准备。”
云霜立刻想到了前几天到她的小摊位上买果丹皮的张嫂子——康秀才的娘。
明明看起来年纪不大,她却已是满头白发,皮肤黝黑,看着,她的前半生确实过得十分艰苦。
但那天来买果丹皮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满面荣光,却是冲淡了一些她脸上的苦相。
杨元一继续道:“我们照旧是还没亲自去跟康秀才本人了解情况,但康秀才考上秀才后,几乎是轰动了整个山阳县,山阳县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给康秀才送去了东西以表庆贺,这其中,就属经营酒楼的贺家出手最大方,直接送了康秀才一辆马车。”
这么说的话,康秀才也满足有一辆车子的条件。
云霜忍不住问:“我记得,你昨天说过,康秀才在和曾家村的死者曾娘子说亲?像康秀才这样的郎君,要说亲理应不难吧?”
虽然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但很多人还是很愿意投资潜力股的,康秀才要有想法,想娶个出身好能对自己仕途有帮助的的妻并不是难事,何必继续在村子里找?
杨元一先前跟过曾娘子的案子,对这方面还是比较熟悉的,“康秀才是今年夏天考上秀才的,而他和曾娘子,从去年就开始议亲了。
然而,当时他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书生,曾娘子却已是芳名远播,来求亲的人一茬接一茬的,曾家的人因此……不太看得上康秀才,只是一直把他吊着,但从不愿意给他一个准信。
康秀才考上秀才后,他们却一下子态度大变,十分积极地想促成这门亲事。”
云霜一下子懂了,“这一回,是康秀才家不愿意了吧?”
“这当然,这是拿儿女亲事当买卖呢!”
小胖立刻一脸不屑,“因为曾家人这些行为,不少人对曾娘子也颇有微词,背地里说曾娘子好高骛远、见异思迁什么的。
但我们问了好几个跟曾娘子走得近的人,他们都说,曾娘子其实人很好,跟人说话都温温柔柔的,从不会给别人摆脸色,她在婚事上会有这么多波折,都是她家里人害的。”
云霜听到这里,眉头一下子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