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有条件的。
那就是每月工资的三分之二,要交回施家。
真施梦从小被家人无视、虐待,自然不肯接受这种离谱要求。
假施梦不一样啊,她成绩不好,又有野心。毫不犹豫答应了施老太太的要求。
转头又忽悠自己爹娘:“少赚点就少赚点,只要我能嫁个好人家,还愁没钱花?”
施父施母一想也是,便同意女儿顶替侄女身份。
怕真施梦出来闹腾,一家人还把她绑在家里几个月不见天日。
等假施梦在机械厂站稳脚跟,再把她放出来,事已成定局。
真施梦想过去闹,可家里人看得紧,但凡她露出点苗头,就被人说她嫉妒堂姐考上工作,疯了,想顶替。
搞得她都快成旁人嘴里的疯子了。
最后,为了不被嫁给老鳏夫、小傻子,施梦只能安分下来,以堂妹施然的身份做着最繁重的工作,吃着最简陋的饭菜。
闫成科唏嘘不已,面对这个瘦巴巴,眼神却坚定的姑娘,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回去跟厂里商量商量,看怎么处理这件事!”
施梦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您是几年来,唯一相信我的人!”
闫成科想,其他人当真区分不出来这姐妹俩么?
大概是能的吧,只是没有危及到自身利益,懒得戳穿。
闫成科心情沉重地回了机械厂,当天就把这事跟苗守军说了。
苗守军知道后很震惊,跟闫成科确定了好几遍后,亲自去了一趟施梦老家。
见过这位可怜的姑娘后,跟大队长还有村支书了解情况。
两人对于老施家的事,含糊其辞、眼神闪烁。
虽然没有拍板,却也足够苗守军判断了。
乔蔓蔓将“李代桃僵”甩给闫成科后,就没再关注了。
不过,她很好奇痒痒粉的后续。
于是,挑了个下午,跟厂里女员工周慧慧一起回宿舍。
路过三楼,往307房间瞅了眼,发现施梦仍旧被绑着手脚。
乔蔓蔓问:“啥情况啊,还没好呢?”
周慧慧撇嘴:“也是奇了怪了,送医院,所有检查都做了,愣是没查出毛病。
反而因为给她松绑,让她把脸和脖子抓破了。
啧啧,本来长得就一般,这下更难找婆家了!”
乔蔓蔓心虚地摸摸鼻子:“后来呢?”
“后来,也不知道咋的突然不痒了,医生说可能是身体里的白细胞发挥效用,把毒素给消灭掉了。”
乔蔓蔓“哦”了声:“这是养伤呢?”
“可不!”周慧慧翻了个白眼:“要我说就是矫情!
脸伤了又不是手不能动,她施梦不想干活儿,有的是大姑娘小媳妇儿乐意顶班。”
乔蔓蔓心想,倒也不必如此刻薄。换谁,乐意顶个伤脸出去晃荡啊!
“统统,这痒痒粉可真厉害!”
“必须呀,这可是用灵植、异植配的,你省着点用!”
乔蔓蔓表示知道,将装痒痒粉的小瓶子往深处藏了藏。
生怕她哪天不小心,用自己身上。
跟周慧慧聊了会儿,教了教她怎么编蜈蚣辫,乔蔓蔓就离开了。
迎着夕阳余晖回到青山大队,好好休整后,第二天再出发。
乔蔓蔓接连几天,分批次给“姨姥爷”送粮食,终于,在一周后,完成了当初的约定。
贺泰宇见粮食质量这么好,对乔蔓蔓的观感更好了。
主动将自己在南岛那边的联系地址留给她,说让她有什么麻烦,就给他儿子打电话。
乔蔓蔓笑着谢过老爷子,就离开了。准备等他们走那天,再过来送下。
然后,她就能住城里,一个人自由自在啦!
周末,乔蔓蔓回家,遇见村里牛车,上面载着四男两女,据说是新一批下乡的知青。
乔蔓蔓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其中一位男知青吸引,挑眉,心想这身板,跟她家老陆一个样。
这大青山的磁场,该不会真有什么特别吧,能接二连三迎来兵哥哥。
王德发全程黑着脸,然而,在看见乔蔓蔓那瞬,眼睛亮了。
“蔓丫头,你下班啦!”
“是啊队长伯伯,这是咱们生产队新来的知青?”乔蔓蔓明知故问。
“可不是!”王德发叹口气:“你说说,这城里不好吗,一个个非得下乡。
还千里迢迢来咱合北省。”
乔蔓蔓心想,还真不是他们想的。政策如此,得执行啊。
能被支棱这么远,要么家里没关系,要么家里有事,要么自身有事。
还有一点,纯属倒霉,被街道办工作人员划拉过来的。
“大队长,这位谁呀,也是咱队上的知青?”
有那不庄重的,开口就是打听。
王德发白了对方一眼:“人家不是知青,是县里的工人同志。
你们来下乡,都给我安分点。
要是被我知道你们勾搭队里女社员,当心我把你们退回知青办!”
阮嘉乐撇撇嘴,颇有些不以为意:“还不兴我们跟社员同志谈恋爱啊!
这一下乡还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回去,难道咱青山大队不允许知青成家?”
那挑衅的语气,气得王德发额角青筋抽了抽。
乔蔓蔓轻笑,替队长伯伯解围。
“当然可以,知青点有不少女同志勤劳肯干,牛车上新下乡的女同志也都温婉贤淑,都是可以发展革命友谊的好对象。
至于我们村的姑娘,大多没念过书,可能与知青同志没有共同话题。
当然,婚姻自由。要是你们真的看对眼,队长伯伯也不能说什么。
到时候,咱该领证领证,该办婚事办婚事。
将来能回城了,把媳妇儿儿子闺女带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要是耍流氓......”
乔蔓蔓眼睛笑眯眯,眸光却危险犀利:“就别怪我们送你吃牢饭了!”
乔蔓蔓将话说透,好几位男同志都认同地点点头。
唯有这位阮嘉乐,不自在地将头扭到一边,像是怕被人看清他脸上的神色。
“同志你好,我叫翟山柳,今年19岁,是家里老大,我父母是纺织厂工人,很高兴认识你!”
“同志你好,我叫万承云......”
翟山柳很快反应过来,反正都回不了家了,与其在这边谈个大字不识的村姑,或者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知青,不如在乔蔓蔓跟前刷刷存在感,说不定就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