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珲又何尝不知,今日降的是经希和吴尔占的爵位,谁知道哪日会不会轮到他头上来。
“如今之计,唯有八贝勒才能带领安郡王府走出泥潭。”
吴尔占一言,全场静默,玛尔浑和经希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心动。
太子不可靠,八贝勒和直郡王一道,安郡王府和八贝勒结亲,早已站到了太子的对立面。
若是太子登基,安郡王的情况只怕会更差。
兄弟三人,顿时打定了主意,等寻个机会要试探试探才好。
……
还有十几天到年关,正当乾西三所里所有人兴高采烈准备迎接新年的时候,诺敏却发现天塌了。
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第一次心慌,藏在手笼子里的手不自觉扣紧,喉咙发紧。
这康熙给胤禩送格格、侍妾也就罢了,怎么还给胤?送上了。
其格其第一时间发现了诺敏的不对,往她身边靠了靠,关切地看着她。
诺敏心中稍暖,向其格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只手心里却被抠出了痕迹。
“叫什么,抬起头来。”她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稳。
“奴才郭络罗氏拜见福晋。”
少女抬起了头,眼睛却不敢抬,只瞧着地面。
诺敏看到她的长相,简直两眼一黑,心里越发的不安。
实在长得太好了,这小郭络罗氏在府里几个格格、侍妾里头长得最好。
她瞬间能明白,为什么这郭络罗氏能得胤?宠爱多年?
诺敏心里发涩,抿了抿嘴,才将话说出口。
“既是来了乾西三所,就得遵守乾西三所的规矩,不然别怪福晋我严苛。”
小郭络罗氏连忙应下,“奴才不敢。”
她看着小郭络罗氏,实在没有心思再说别的话了,便寻了个由头将她打发了。
诺敏整个人窝在暖炕上,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其格其担心不已。
“福晋,您别吓奴才,奴才这就派人去请太医。”
她赶紧唤住其格其,“不用,我没事,今日吓着你了,就是心里有些不快,我歇会就好。”
其格其还是不放心,却被她拉住,只得听了诺敏的话。
她一想到小郭络罗氏便有些心烦意乱,却也不得不安排。
“这郭络罗氏入府是侍妾,你比着张氏的份例减上一些,给她送去,伺候的宫人你看着安排一个就是。”
其格其心里一动,自打这郭络罗氏入府,福晋的状态就不对。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等到其格其下去了,诺敏又唤来其木格。
“我有些乏了,若是爷来了,就说我睡下了,你替我拦一拦。”
其木格满口应下,看着自家福晋无精打采的样子,她可心疼坏了,更是对罪魁祸首“十爷”心有不满。
她才不管这郭络罗氏是谁指来的,只知道格格喜欢十爷,所以才会伤心。
等所有人都下去了,诺敏才将手从手笼子里拿出来,原本粉嫩的掌心,这会已经红了,几个指甲印更是清晰可见。
她苦笑一声,原来自己真的还挺没用的,都还没斗呢,才一见到小郭络罗氏就溃不成军了。
她沉默了片刻,斗,要斗吗?
诺敏迷茫了,她有些退缩了,如果胤?一颗心都在小郭络罗氏身上,她又能怎么斗?
她又到底是怎么死的,以至于寂寂无名到小说里都没有她的存在。
正想得出神,外头传来其木格的声音,“爷,福晋睡下了。”
“知道了,你让开,福晋睡下了爷看看就走。”
其木格不让,展开双臂挡在门口,大有跟胤?耗到底的意思。
他往左其木格就往左,往右她也跟着往右。
这样反复几次,他也没了耐心,若不是其木格是福晋贴身的丫头,他不好处置,早就拉下去挨罚了。
“福晋说的,她乏了,请爷不要打搅。”
胤?一听,心里更急了,小宣子忙招呼了几个小太监将其木格拉住,他则趁乱闯进了正院,让小宣子等人守在门外。
诺敏听了忙躺了下去,撤了毯子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只一双睫毛抖动个不停,暴露了她在装睡。
胤?在暖炕上坐下,看着诺敏装睡,原本有些焦躁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不肯见爷?”
她背过身去,依旧紧闭着眼睛,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没有动心之前,觉得自己嫁妆丰厚,哪怕没有胤?的宠爱,也能在后院站稳脚跟。
可如今将心交出去了,小郭络罗氏的出现,却让她害怕极了。
在这茫茫的深宫里,好不容易有一个和她交心的人,她舍不得了,舍不得失去。
见诺敏不肯说话,胤?有些手足无措,往日和福晋吵架,经常把她惹得跳脚,恨不得追着自己满院子的打。
他都不怕,他甚至经常故意去惹福晋。
可今日福晋不理他了,他心慌了。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胤?将近期发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他紧张地抓着诺敏的手,“福晋,爷若是惹你不高兴了,你就起来像平常一样把我骂一顿,或者你今天打我我不跑,你别不理我。”
胤?这话说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到最后更是带上了鼻音。
诺敏听着心里一阵阵绞痛,眼泪也不听控制地往下淌,濡湿了软枕。
他见福晋哭了,心里越发的难受,扯了帕子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泪水。
“福晋别哭呀,你哭得爷都想哭了。”
诺敏却哭得更凶了,这样好的胤?,却不一定属于她。
他急得团团转,最后干脆坐暖炕上同诺敏一同哭了起来,声音比她还大。
声音被压了下去的诺敏,一边抽噎一边坐起身,哭不下去了,能怎么办?他哭得比自己还凶。
她抢过胤?手中的帕子给自己擦泪,一面嘟囔道:“爷府上又添新人了,艳福不浅,爷还哭什么。”
他的哭声顿时止住了,眼神恍然,睁开眼睛紧盯住诺敏,“所以福晋这是醋了?”
诺敏这才发现他是干打雷不下雨,心下一怒,又背过身去不肯看他。
胤?心中大安,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行,只要不是不明不白的被福晋判“死刑”就行。
一想到福晋是吃醋了,他心中还有些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