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邪看着昔日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此时满脸痛苦,美眸中闪过浓浓的心疼。
却檀盯着她,等她扛过第一波药劲,才抬起眼,望向却檀:“时间越晚,修为越高,便会越痛苦。”
却邪道:“那也得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却檀凉凉道:“告诉她很痛,她还会开开心心地跟我过来吗?”
“再者,以前什么苦都吃了,这点算什么?”
却邪一噎,向来冷然的脸上,难得浮出几分责备。
“阿檀,你——”
却檀挑眉:“你好久没叫我阿檀了。”
却檀顿了顿,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浴桶中的少女撩开药水,有气无力地开口:“师尊,三个小周天,完成了。”
少女喘着粗气,有点语无伦次。
看到阁楼中多出来的身影,她眼睛亮了亮,扯出一抹笑:“却邪前辈,不用担心我。”
“不疼。”
却邪的心都悬起来了:“真的不疼吗?”
平日练剑练久了都会耍赖喊累,今天竟然还会笑着对自己说,她不疼。
“嗯。”
“前辈不用担心。”
却邪欲言又止,还没开口,邬映月便再度闭上眼。
咬破的粉唇渗出鲜红的血珠,艳丽的色彩在唇间流淌开,给她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她叹了口气,收回目光。
“扛不住了,就唤我。”
“我会帮你。”
却邪不放心地叮嘱。
却檀扫了她一眼,道:“少操点心。”
“既然说不疼,那就是能忍。”
却檀语气轻松,拿起玉瓶微微倾斜,倒了两滴暗红汁液。
这次药效来得更猛烈了。
少女来不及平复呼吸,便被药力烫得惊呼出声。
她紧紧抓着浴桶边沿,泡红的指尖因为力度过大而泛起不正常的白。
却邪的心都紧了。
“阿檀,你是不是放太多了?”
担忧的声音响彻室内。
水中,少女闻言,濡湿的卷睫颤了一下,艰难的睁开眼。
“没......没关系,能忍。”
说是这么说。
但却邪感觉此刻的邬映月已经没有生气了。
这药效会不会太强了点?
这孩子也是犟。
天塌下来,估计还有她的嘴顶着
却檀忧心忡忡地看向却檀。
却不料她已经放下玉瓶,坐到浴桶边的躺椅上准备打盹。
“这次是六个小周天。”
“却邪,你帮我盯紧点,她说完成了,就再倒四滴。”
“对了,药效太强,她可能会说胡话,你哄着她点,别让她哭太大声。”
却邪疑惑:“哭太大声了会怎样?”
却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懒懒道:“会吵到我睡觉啊。”
却邪:“......”
亏她以前还觉得她是个好师尊。
却檀察觉到却邪幽怨的目光,十分淡定地翻了个身。
“你放心吧,死不了,也废不了。”
“别吵嗷,我好几天没合眼了。”
却檀说完,拿着旁边的书本往脸上一盖,便陷入沉睡。
却邪还没来得及喊住她,身后的浴桶里,便传来一阵堪比尖叫开水壶的抽泣声。
“呜呜呜,却邪前辈,我......我对不起你。”
这是怎么了?
却邪走过去一听,那小姑娘顶着一张皱成小苦瓜的漂亮脸蛋,冲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上次去秘境,我没看你给我准备的留影筒。”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要因为这个批评我。”
却檀一听,又好气又好笑。
她什么时候批评她了?
“对不起.......呜呜呜呜呜。”
越来越像个开水壶了。
却邪无奈,只能走到浴桶旁,抬手拍拍她的脑袋,温声哄起来。
“不哭不哭。”
“我不批评你。”
“没看又怎么样,你不还是学会了?”
邬映月的脑子已经被药力烧成一团浆糊,她哭得天崩地裂,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淌。
“那是二师兄教的。”
“对了,二师兄......却邪前辈,我差点没有救回二师兄。”
“呜呜呜,我好没用。”
却邪拍拍她的脑袋,刚想安慰:“没救回就没救回,他——”
说到一半,她猛地惊醒:“等等,你说的二师兄,是阿昀吗?”
热气往上涌。
少女的脸蛋被烘得红彤彤的。
她长卷的睫毛被眼泪打湿,昔日明澈的桃花眼里水光弥漫,眼圈和眼尾哭得红红的,看起来活像只兔子。
“是。”
阿昀不是早就陨落了吗......
却邪惊诧地瞪大眼,下意识望向旁边躺着的优雅女人。
“阿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躺椅上的人翻了个身,疲惫道:“就是这孩子跑秘境的时候,把他的神识带回来了。”
“要是去晚点就烟消云散了,那小子运气不错......”
“她已经养了七八天了,你竟然才知道吗?”
“不过她确实挺适合养的,阿昀的神识带回来的时候还不如蚂蚁大,到现在已经和蜚蠊差不多了。”
却邪一阵汗颜。
有把弟子比成害虫的吗?
水中,哼哧哼哧运转了两个小周天的少女睁开眼。
“蜚蠊是什么?”
邬映月水亮的眼中盈满好奇。
没等到却邪回答,邬映月的脑子里就浮起一道淡淡的声音。
“虫子。”
“但我不希望你了解。”
少年的声音从识海传来。
邬映月顶着晕晕的脑子,慢半拍地“哦”了一声,随即又闭上眼,迎着剧烈疼痛扩灵脉去了。
越疼越上瘾。
不知是不是有几人陪着。
这一次,六个小周天很快运完。
却邪愣神的功夫,小姑娘已经睁开眼,跃跃欲试地朝她开口。
“前辈。”
“我完成啦。”
第二次完成,她皮肤上的红意已经褪去。
一层污浊残留在她皮肤上,用水一泼,污秽除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白皙透亮的粉嫩。
却邪光是看一眼,心中的母爱便如洪水般泛滥起来。
怎么办。
好像更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