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别闹了,二叔怎么没来?”薛平不为所动,不过也不好让猴子两人强行拉她。
她摆明了就是想撒泼,万一等下打滚哭嚎更难看。
几个老亲吃人嘴短,纷纷指责两人。
薛平大喜日子,过来又哭又闹的像什么话,为什么没喊你们心里没个逼数吗!好些人还以为是没喊两人,结果知道了后来闹事。
他们设想要换自己,知道出一个铜板能吃这么好一桌酒菜,可是偏偏漏掉了自己,说不得也要来闹上一场,兴许还能混上一顿呢!
老亲们心里都有杆秤,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时候还是能看清是非的,薛思远平时也吝啬,一个子儿都不舍照顾老亲,他们早就看二房欺压大房很不爽。
哪有薛平好,看看这一桌的酒菜,老亲们指责的更起劲了!
“薛平,薛平,你救救你二叔!二婶求你了!”说完女人就是一个头一个头磕下去。
“四婶子,麻烦你们帮着扶住。”薛平转头对着看傻了的老亲开口。
貌似少吃一顿也不至于下跪磕头吧?他们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两个女人回神,起身过来抱住二婶。
二婶昨晚施暴了半夜,早上又是担惊受怕,这会儿身心俱疲,两个女人轻易就把她拉起。
她见再也跪不下去,就使劲哭嚎。
“大伯,你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薛平无奈只能把视线移到大伯身上。
“哎,平儿,这次只能是你出面了。”大伯叹了口气,脸上都是僵硬的悲痛。
薛平抬了抬眼,心里开始盘算两人搞什么。
大伯自顾摇头,“昨晚一伙人上了薛府门,是找你的。”
“找我,谁?”薛平疑惑,至于说到薛府,他没有多想,肯定说的是老宅。
“好些个大人物还有兵丁。”薛景行说着掏出一张纸。
竹竿看了眼少爷后上前抓取,薛景行也不在意,看着空空的手,“你二叔说是因为藏匿人被抓了?”
“藏谁?”薛平接过竹竿递过来的纸张,随口问了句,眼睛扫到纸上的内容后却是张大了嘴。
“哎,找你!”薛景行叹气。
他嘴角抽了抽,“虽然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大伯真不想扫你兴。可要是你今天不去,怕你这个爵位就保不住了,还有牢狱之灾!”
“这是假的!”薛平喃喃自语,说完后他精神一振,“大伯,你们敢伪造大印!”
薛景行苦笑,“平儿,大伯也不想坏你好事!可这是真的啊!你不信去东营看看不就成了!”
薛平不信,也不敢信!
他千辛万苦走到这一步,好容易妻子银子孩子爵位都有戏,竟然有人要自己去当兵?当鬼的兵!
他想到什么,闭眼打开系统,直接在‘物品雷达\/刻’方框中输入200,再次打开物品地图,一下出现好多个红点。
而且基本都是在好地段,这意味着啥,他想想就知道了。
薛平忍不住退后一步,再看这张纸的内容,抬起头的时候脸上都是无助。
薛景行端端正正跪好,“平儿,大伯也替你二叔求你。你不去,不但他要被砍脑袋,就是你自己也逃不过啊!”
“什么,少爷也会?”猴子急了,他扯过少爷的手就去看盖了大印的纸张。
“没有,哪有什么砍头的话,你骗人!”竹竿已经看过两遍了,指着薛景行大声斥责。
“哎,这是皇榜,哪会说的这么明白,这就是削爵,没想到传言这么快就实现了,还是以这种方式!”薛景行说着苦笑,一下没收住嘴角扯得大了些,赶紧低头。
“少爷?”猴子想询问是不是真的,他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薛平脸色木然,眼神失去焦距。“这张东西是真的。”
“那他们说的会不会是假的?”竹竿急声追问。
薛平摇头,这个系统看不出来,上门的两人就是两个红点,不会有什么好心就是,至于说会不会骗人看不出来。
“平儿,离截止时间没多少时间了,午时一过没到的都要下狱。你要不就往城外逃,要不就去看看。如若没这回事,就当白跑一趟,回来继续你的亲事。”
薛景行低着头尽量用缓慢的语气说着,眼中都是狠辣与狰狞。
“薛小子,宁可信其有,还是去看看。”老刘也过来,他想了许久也看不出这里的门道。
薛平缓缓点头,他眼神聚焦对着猴子几人,“我去看看,你们在家里等我。”
“不行!”“不!”“一起去看看!”
中间的竟然是石头发出的,很难得没有慢一拍。
薛平皱眉还想说什么看到他们的神情最终叹口气没有再劝,犹豫片刻他看向老刘一脸严肃,“老刘,这门亲我娶定了,接下来怎么办?”
他没说要怎么办,老刘也知道他意思。
老刘点头,向着巧儿招手,“你先替你家少爷去林府接亲,要是问起就说少爷被国公府的喊去了,你替他接亲。”
又转头看向云儿,“你去趟国公府,就说我老刘请老爷帮个小忙。”
两个丫头都知道轻重,点头应是,云儿更是转身就走。
薛平终于露出点笑容,“谢了,要是没事回来再陪你喝一杯。”
老刘无语,还要不要入洞房了!“去吧,去吧,要是。”
他想说要是真的,自己当心,但是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薛平点头,心里七上八下,僵硬着身体向外走,魂不守舍。
任谁前一刻还高高兴兴当新郎,后一刻就听说自己要去当兵,都会如此表现。
人生三大喜之一的洞房花烛夜,他走了九十九步就差一步就能到山巅,猛然发现最后一步拉高了好几丈,竟是又变得遥不可及。
薛景行低着头却是侧向薛平那侧,眼角余光中看到一个红色衣袍身影接近,心里开始狂笑。
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有这么离奇的一刻,真是说起死回生也不为过。
老三冒领俸禄肯定没救,最少五六年的牢饭是吃定了。
薛平要是上了战场出点意外,那么薛家的爵位还能给谁?
给一个罪人之后还是给一个身家清白的庶出?只能说都有希望,自己这边还大些!
到时候弟媳那傻傻的样子肯定很好忽悠,自己弄些手段说不得就把薛平的爵位拿到手!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天真是眷顾有准备的人啊!
他原本是不知何种心态帮着弟媳过来劝劝薛平,过来的时候还没想好怎么办,要是薛平不肯去那最多就是削一级爵位。
恩骑尉再削就是白身,二等恩骑尉一年就四五十两银子,那天看到他们几个大箱小箱的最少八九百两银子,薛平还真不一定看得上这些。
要换是他肯定就不去,打仗啊多危险!没钱活不下去了另说,有钱谁拼命!
可弟媳头磕得砰砰响倒是让他灵光一现想到了个好主意,这砍头的话说出来谁能等闲视之?
只要薛平进了军营,想再出来,嘿!真以为是谁家里,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只要踏进军营大门一步,等死去吧!
大喜日子?这是大悲日子的开始!
薛景行死死咬住舌头,他怕自己笑出声。
红色衣袍后面还有三个送死的,嘿,一起死了这个宅子倒也不是不能想想办法。
薛景行越想越疯狂,什么月黑,风高,淡淡的血腥味。。。
红色衣袍走过跪着的薛景行,一只大脚重重踩在他身边,地面微微抖动,薛景行撇嘴,越是大块头死的越快!
“慢着!”
突然一声响从头前方传来,薛景行汗毛都竖起。
他面色猛然狰狞,头离地抬起半寸,想到什么又死死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