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国家又内忧外患,皇上立马调兵遣将,分赴各地抵御外敌的入侵。
韩鹤鸣被皇上指派到兵部,做员外郎。
宋胭脂知道,这个时候,兵部最是忙碌的时候,她不敢耽搁韩鹤鸣去上任。
接到圣旨后,她立马让下仆去收拾了行装,搬到皇上给赐的宅子里。
皇上赐的宅子很大,整整五进的院子,有花园水榭,有小桥流水,听说是曾经是位王爷的院子。
韩鹤敏不过是个臣子,能住进曾经是皇清贵胄的院子,这就是殊荣,是皇帝对他格外的恩赐,也显现了皇帝对他这个外甥的宠爱。
宋燕子他们来到京城时,带的行装并不多,搬宅子倒也便宜,不过一个时辰,所有的东西都搬进了府中。
皇帝钦赐的宅子,早就被有眼色的人指挥着收拾了干净,他们搬东西进去,便可直接入住。
次日,韩鹤鸣就去了衙门,正是走马上任。
而韩家,也迎来了,他们来京以后的第一批客人。
此时,宋胭脂正在房间中,收拾昨日搬进府的行装,一个小丫鬟,站在房门口禀报。
“夫人,门房有报,说有人要来拜访您。”
宋胭脂的身边一直都没有固定的丫鬟婆子,这个小丫鬟还是内务府派来的,她很恭敬的站在门口,声音不高不低的禀报。
宋胭脂有些诧异,他们来京中,不过几日,又不曾有什么认识的人,何人会来拜访她?
“可知道是何人?”
“她说是夫人的娘家嫂子。”
娘家嫂子?
她记得曾经在红涯村的时候,宋父宋母去找过她两次,说她是探花郎的妹妹,她当时没在意。
后来她生意做大了,有意探听京城里的消息,当然也听到过宋天宝这个探花郎。
宋天宝这个乡野出来的探花郎,因为才气裴然,人又俊朗,一入城中,就被静王的外甥女贞静郡主闫敏芳看中了。
静王一生无子,只有一个女儿,淑雅郡主嫁给了大学士之子闫良民,奈何淑雅郡主福薄。
在嫁给闫良民两年,诞下闫敏芳后,就撒手人寰。
当时祖皇帝还在,静王是最受宠的皇子,失去爱女后,静王悲痛欲绝,把淑雅郡主唯一的女儿接回府中教养,又向祖皇请命,给闫敏芳封了郡主。
静王宫斗失败后,虽为铺国王爷,然也是一个虚职,处处被沈焕君打压,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到了新皇登基,身为侄儿的静王,日子就更加难过。
嫁于他人的贞静郡主就更不用说了,这几年,她的生活,那是处处碰壁。
当她昨日,从夫君口中得知,新晋的铺国公夫人,是夫君的亲妹妹时,贞静郡主觉得自己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夫君的亲妹妹嫁的,可是皇上的外甥,还教养过两位皇太孙,不出意外,这荣华富贵韩家能,荣宠到下一位皇帝死去。
而身为最得宠的辅国公夫人的娘家人,他们捞点汤喝喝,那不是应该的吗?
闫敏芳坐在韩家待客的厅堂,喝完了一杯茶水后,主家还没有来,脸上便显现出了两分急色。
她曾经也听说过夫君有一个妹妹,已嫁做人妇,只是夫君不大谈及他,便猜想是不是兄妹俩的感情不太好,也没和夫君提过要和他的妹妹联络。
她本来想着,宋胭脂初来京中,人生地不熟,她这个娘家嫂子上门,宋胭脂怕会仿若看到了救星一般,对她热情至极。
不曾想,一盏茶喝完,人家都没出来,这是在对她摆架子吗?
她曾经被静王娇养着长大,养得脾气不是很好,这两年处处碰壁,性子略微收敛了一点,却也没有收敛到哪去。
她一拍桌子起身想走,刚抬起来屁股想了想,又忍气坐下。
她家如今势微,别人都不把她家放在眼里,相官去上衙,也是被人处处刁难,她今日必须要和宋胭脂攀上关系。
以宋胭脂的娘家嫂子的身份,在京中立足才成。
“续茶,没颜色的东西。”
她坐下椅子,冷冷说道。
这韩家也是捧高踩低的地方,丫鬟们更是没眼色,客人的茶水都没了,也不知道续上吗?
“是,夫人请稍等。”
宋胭脂家的丫鬟,都是内务府派来的,许多都是从宫中出来的,圣贞静郡主也不认识,只说让她稍等,就退下给她换茶去了。
除了厅堂的门,小丫鬟就翻了一个白眼,这位夫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在这里喝了一盏茶,主家都没见他,也不走,到底谁没眼色,还要另说呢。
小丫鬟给贞静郡主又续上了一杯茶,这杯茶已经是三道茶,淡而无味,贞静郡主喝了一口,就明白茶水是怎么回事。
她当即大怒,她家再势微,也不是一个小丫鬟可以欺负的。
她拿起茶盏,就向小丫鬟泼了过去。
“狗眼看人低的贱婢,这上的是什么茶?”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哟,这是哪家的夫人?来我们铺国公府上耍威风来啦。”
贞静郡主抬眼望去,就看到一个绫罗绸缎包裹,身姿曼妙,比她气势还足的年轻妇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已经打听过了,铺国公府里,除了她那个未曾蒙面的小姑子宋胭脂,再没别的女主子,这位进来的想必就是她的小姑子。
她立马收起怒容,热情又有些别扭的迎了上去。
想他一个堂堂的郡主,现在要奉迎讨好一个乡野村妇,真是憋屈死她了。
她咬了咬银牙,堆起满脸笑,上前要挽住宋胭脂的胳膊。
“胭脂,我是你嫂子啊,咱们一直没见过面,我这一听说你进京了,立马来看你了,你这些年和爹娘在乡下过的可好?”
宋胭脂微微错开了,她伸过来想挽住自己的手。
“夫人弄错了吧,我当年被爹娘卖做旁人家做媳妇,为兄长进京赶考筹集路资。
那时我便与我爹娘说清楚了,他们卖了我,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
我一个无父无母的人,哪里来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