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南边,这里没有火炕,也没有地暖,冷气来袭,全靠硬扛。
宋胭脂这身子骨哪扛得住啊?只能烧了火盆,天天坐在火盆旁。
每日里烧着板栗,烤着蜜橘,日子倒也不无聊。
他手上正抱着一个黄澄澄的橘子,韩鹤鸣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头上身上都有一层薄薄的雪花。
“你回来了,这次收获如何?”
前两
几日,韩鹤鸣就进了山,一直到今日才回来,这次进山后,后面就不进山了。
马上快过年了,备年货,打扫房屋有许多要忙的事情了。
“大丰收,你可要去看看?”
韩鹤鸣看着把自己快裹成熊的小姑娘,暗暗失笑,他媳妇咋能这么可爱呢。
“不去,冷。”
宋胭脂嘟了嘟嘴,半点都不想离开火盆,他撒娇道。
“你与我说说呗,你打的猎物可能让咱们过个好年?”
家里有银子,也不在乎韩鹤鸣能不能打到猎物回来,不过宋胭脂这样说,还是让韩鹤鸣很受用,好像宋胭脂很期待他打回来的猎物一样。
“尽是够了,我打了三十多只野鸡和四十多只野兔,还有几只黄猄子和狍子鹿子,你不是喜欢烤麻雀吗?也给你打了几十只回来,就是可惜这边没什么大型动物。”
韩鹤鸣笑得畅快,在自己家的山头打猎,最是舒服不过了,谁说没有大型的动物,这些野鸡野兔,也还是让他打了个痛快。
“哇,这么多呀,你真是太厉害了。”
宋胭脂适时的送上了夸奖,韩鹤鸣这个男人真是打猎的一把好手,只要有他在,根本就饿不着肚子。
“那么多野鸡和兔子,咱们也吃不完,是不是可以给佃户们一家分上两只?”
明日就是年二十二,后日叫过小年,送胭脂,想让佃户们都过个好年,已经通知了下去,让他们年二十二的时候,来家里领年节礼。
谁说现在地里的庄稼还没有长出来,还没有见到收入,宋胭脂也不想亏待了自己家的佃户,他不能让第一年就跟着他们的佃户寒了心。
而且因为上次灌水渠的事情,他给佃户们发了奖励银子后,佃户们在播种的时候格外细心,他家的地这几个月被弄得规规整整的,看起来都是用了心事的。
而且地里的庄稼播完种以后,佃户们这个几个月还在帮着他沤肥料,等到来年雪融化以后,把沤好的肥料,撒到小麦地里,小麦必定会比别家的长得好,产量高。
佃户们如此忙碌,她当然要好好奖励了。
“成啊,听你的,你说怎么来,咱们就怎么办?”
一般家里的小事,韩鹤鸣向来是听宋胭脂的。
“二十三那日,咱们去县里过小年吧,也带几个孩子出门玩玩去。”
从上次出了惊马的事情以后,双眼子轻易不带孩子们出去,除非有韩鹤鸣跟着,他才会带着孩子们出去。
阿九和大娃一直在念书,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出过门了,他想带着孩子们出去放松放松,多长些见识也好。
“都好,都听你的。”
二十二,佃户们上门,男男女女来了不少,宋胭脂把待客厅收拾出来,男人一屋,女人孩子们一屋,准备了瓜子点心,与他们说话聊天。
韩鹤鸣从猪厂拉回来两头猪,请了女人们烧水,男人们杀猪,等到杀好猪,一家分些猪肉回去。
中午宋胭脂准备饭菜,请大家伙在韩家吃了一顿饭,人多,她也没做多细致的饭菜,鲈鱼炖豆腐,猪肉炖粉条,还有一大锅的红烧肉,让大家伙吃的满嘴流油。
这些佃户们,平常能吃饱饭都是幸事,哪里过过吃肉吃到痛快的感觉?
吃完饭时,大家都对主家满心的感激,觉得主家没把他们当成佃户,像是当成家里的客人招待了一番。
吃过午饭,女人们帮忙收拾了碗筷,宋胭脂和韩鹤鸣就把节礼分了下去,
他们先按上报佃户的人数,给每人分了半匹粗布,和五十个大钱。
后又按户头,给每户分了十斤的猪肉,一只野鸡和兔子,二斤的油和盐。
佃户们怎么也没想到,主家能这么大方能给他们分十斤的猪肉,要知道一斤猪肉二十五文钱,十斤就是二百五十文。
他们身为佃户,饭都吃不饱,哪有钱买猪肉,一家一户一年到头也吃不了二斤猪肉。
可主家一下子就给了他们十斤,更别说还有油盐,这次让他们过个好年呀。
大家感恩戴德,老老少少的跪了一院子,对峙韩鹤鸣和宋胭脂磕头,人多了,韩鹤鸣和宋胭脂拉都拉不过来,最好让大家磕了三个头,才欢天喜地的回了家去。
佃户们们喜悦,让梨枣村的佃户们,很快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身为农人,大家第一次羡慕佃户们。
更别说,同身为佃户们胡三缸了。
“他爹,当初你非要出这个头,现在可好,大家都有活干,只有咱们家没有活,到了来年春荒的时候,咱们家可该怎么办啊!”
胡三缸的妻子,听说韩家给佃户们分发的那些东西后,脸色阴沉的回了家,对着胡三缸就抱怨了起来。
他家男人就是心比天高,偏偏命比纸薄,他还想拿捏人家韩家,现在就他家没了活计干。
“你个死婆娘,跟着我过好日子的时候没意见,现在就鬼叫鬼嚷的了?你要是觉得日子过不下去,就滚出我们胡家去。”
胡三缸的心里也憋着一肚子的火呢,他想拿捏韩家的事情,早就传了出去,他去几个地多的人家问活计,别人见到是他,都是爱搭不理的,也没人敢把地佃给他家种。
这次的事是他办砸了,不,不是他,胡三缸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都是自己的侄儿胡勇,扯了他的后腿。
想到此,他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直到手指泛出了青筋,他才平复下心情,既然他的侄儿不想让他们一家活,那大家都一起去死好了。
胡三缸阴森一笑,他那恐怖的样子,吓得他媳妇再也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