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面上添了些薄红,与宋隐相视一笑。
太子心中有了答案,自饮了一杯,听于景继续说:
“回禀太子殿下,妾身已怀孕两月有余。以后只能在后院为王爷生儿育女,洗手做汤羹了。”
“恭喜。”太子眸中掠过一丝失落,笑得有些勉强。
她和自己母亲是一样的性子,却宁愿为爱人永远困守在后院,也不愿意驰骋在自己身边。
也罢,那个深宫不留也罢。
“竟然是这样,那就恭喜王爷和王妃了。”太子妃温柔一笑,没有丝毫破绽。
作为今日宴上的主角,太子妃这才看懂了今日的戏码,广平郡王妃这是在向自己认输求饶了,可是自己明明还没有动手。
“王爷和妾身也衷心恭愿太子和太子妃能早早为陛下添上皇孙。”
“谢王妃了。”太子妃望了一眼太子,笑意僵在嘴角。
时至今日,自己的夫君也还未同自己圆房,何来的孩子。
送走了太子和太子妃的仪驾,于景轻轻摩挲着小腹,牵着宋隐的手漫步在庭中。
宴上的手笔还有酒楼大师傅的功劳,扶翠偷偷为林牧留下了许多他素日爱吃的点心菜肴,阿本正阴阳怪气的说扶翠偏心。
于景将着一切瞧在眼中,捏了捏宋隐的手,“我瞧着扶翠那丫头对林牧有些特别了,可惜林牧在苍州的时候就和云盛你来我往的,回来的路上我老觉得林牧一直偷偷瞅人家,倒像是有些故事,王爷要不要做一下月老,成全一段佳话?”
“林牧他……孤单惯了,用不着我说媒。”
瞧见于景蹙着眉,宋隐又补充了一句,“我了解他。”
于景白了一眼宋隐,蹙眉道:“你又不是他。”
“你也不是他。”宋隐嘟囔道。
“我感觉出来了啊,林牧他心里有事情。”
于景这话把宋隐吓得不轻,“你……你感觉到什么了?”
于景抿嘴一笑,恰好抬眼瞥见林牧闷着头朝着这边走来,于是松了宋隐的手一溜烟藏到了宋隐身后。
“王爷,王云盛那边我跟了几天,还是和之前一样,没再见什么异样。”林牧三两步走至宋隐身边,“还要不要再继续跟着?”
王家誓死效忠靖顺帝,王云盛又是派去江南监视自己一行的人,为明确靖顺帝对广平郡王府的态度,不得不让人跟着王云盛了。
“不必了。扶翠给你留了许多点心,在阿本那里。”
于景见宋隐硬是不提做媒的事情也急了,叫住了转身欲走的林牧。
“云盛那边……你就不想再跟着了?”
于景这话让林牧摸不着头脑,他望了一眼宋隐,疑惑道:“王爷的意思是还要继续盯着?”
“倒不是这个意思,”于景闪出身子,不顾宋隐捏了她的手,继续说道:
“我是说你私心就不想再跟着她了?”
“我私心?”林牧一脸疑惑,“我没有私心啊。”
于景抿嘴道:“她这个姑娘挺好的……你瞧啊曾川、高岑回来都是成双成对的,你总不能孤零零一个人不是?一回来就开始东奔西跑的,人影也见不着……”
林牧这才明白于景的意思,忙打断了她的话,“王妃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走了。”
“诶,”于景瞧着拂袖而去的林牧不禁疑惑道:“这人怎么还生气了?”
宋隐清了清嗓子,眼睛咕噜一转,“他……他这是以为你要让他使美男计拉拢王老将军家所以才气了……”
“喂——不是这个意思啊林牧,我是真的觉得云盛挺好的啊!”于景朝着林牧的背影喊去,“若是其他家的姑娘也行!”
林牧伸出手臂朝着天空一摆,叫道:“我的心里眼里只有王爷!容不下姑娘!”
宋隐无奈,伸手将于景捞到自己怀中,连忙转了话题。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宋隐从于景身后环着她,“竟要将咱们夫妻的恩爱袒露在太子和太子妃眼里。”
“说什么傻话,太子来不来,咱们都这样。”于景轻轻将身子靠在宋隐俯来的肩上,“就是不知道太子妃的疑心能不能消解了。过几天等着落梅庵的消息看看吧。”
再过十几日,宫中为太后举行祈福仪式,一众命妇要入宫参与,僧众请了一堆,连同落梅庵中的姑子也受了邀,这摆明了太子妃的手笔。
太子妃当初既引着喻绾秋介入白应卿和沈欣澜,就一定也能从喻绾秋的嘴里知道于景是使了手段坑害了她。
这算是于景给太子妃递上了自己的把柄。
于景将喻绾秋放在落梅寺中别有用意,算是探查太子妃对自己的态度。
要是太子妃欲拿这件事做文章,于景也要使些力气招架,要是轻轻放过,那也算是一条道上的人。
“不过,你和林牧之间没事吧。”于景回身望着宋隐,“不会是断袖之情吧?”
“没有的事情!”宋隐急道,“完完全全就是兄弟之情!”
宋隐急忙将话题转向了今日。
“无论如何,反正今天太子和太子妃大张旗鼓地来了我们府里,就是承认了东宫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怀中的于景动了动,宋隐知她说了这会的话,是腰背酸涩了,忙扶她在蔷薇架子下坐下,伸手为她捏着腰。
“太后的祈福仪式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宋隐再一次提起了这个话题,“万一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办?”
“这可不行,”于景再一次拒绝了他的提议,“我此番是诚意十足的想和太子妃冰释前嫌,就一定得去。”
“我怕她……”宋隐不敢往下想。
“你放心,我今天就是故意当着太子的面挑明了我怀孕了,就算是太子妃厌恶我,也不至于拿我腹中的孩子做文章吧。”
于景若有所思,继续说:“这些天固安郡王府安静地可怕,不知道憋什么坏水呢!倒是要注意些。”
“我倒是有些担心这位寿王会和固安郡王府不安分。”
“不会吧,”于景回眸望着宋隐,“不是都传这位寿王殿下是最纯良无害的吗?难不成也要和自己的亲弟弟抢个皇位坐坐?”
宋隐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未停,“那可不是,我和曾川初次找到咱们这位寿王殿下的时候,他虽然满脸惊恐,却是能三言两语挑拨了我们和靖顺帝的人内讧的。”
“真这么厉害?可惜我没见过。”
宋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下巴贴在于景耳畔,“我可不许他看见你。”
“王妃……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