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步。
一千四百精骑，已经只剩下一千。
一百步。
七百。
五十步。
两百。
这两百人，人人身中十数箭，甚至更多。
就算是人马具披重甲。
也都抵不过强弓劲弩和破甲箭的攒射。
更可怕的是。
弩炮和弩箭的精确杀伤。
距离越近，杀伤越强。
潘尧等人也有骑射反击。
然而射在秦布衣他们的特种钢甲之上。
就算是破甲箭，也只能擦出一串火花。
就算对方是精锐马工手。
天生神力，也最多贯穿一层钢甲片。
秦布衣这些士卒。
第一排的重步兵，全是三层甲胄。
后续的都是两层甲胄。
皮甲，钢甲。
就这防护力。
西秦和东辽的最精锐军队的装备，也达不到这个披甲率和豪华程度。
至于眼下五千兵卒射出的弓弩弩矢数量。
比得上很多五万大军的攒射数量了。
这弓弩弩矢的攒射量。
看的常达这些老将军是一脸心疼。
“不是，贤侄。”
“你这些兵，也太浪费了。”
“弓弩哪儿能这么浪费？”
常达直接是忍不住了。
“只要能杀人就行。”
“弓弩箭矢，都能制造。”
秦布衣不以为意。
如今秦布衣钱多到没地方花。
这些弓弩，是几年的积攒。
随意挥霍。
再行制造就行。
“砰砰砰……”
就在常达等人心疼弓弩箭矢消耗的时候。
三百人的火枪队开火。
五十步的距离。
是燧发枪的精确打击距离。
潘尧等精锐骑兵，在这个距离，已经只剩下两百多人。
这些人全身带伤。
身中十数箭的潘尧，完全是靠着肾上腺素吊着一口气。
他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脑子里只有冲过去破阵。
然而，就在潘尧大喊着冲杀的瞬间。
一枚铅弹弹丸，击中了他的眉心。
潘尧直觉的天旋地转。
整个人直接从马上倒下。
倒下的人不只是潘尧。
两百多人，瞬间倒下了一大片。
砰。
两千骑兵，最后有三人冲到了车阵之前。
然而撞击在钢板车上后，立刻被长枪刺成了刺猬。
两千骑兵全军覆没。
饶是常达，苏擒虎等人，也是陷入了沉默。
两千精骑，其实已经不少了。
在战场上，有时候，两千精骑能够扭转战局。
当初太宗三千精骑破十万窦建德大军。
便是一个军事奇迹。
就算是北凉王和常达他们。
要是手中有两千重甲精骑，也能起到巨大的战果。
可是如今。
这两千精骑，连一朵浪花都翻不起来。
这两千重甲精骑，没能对秦布衣的军阵，造成半点杀伤。
0:2000的战比。
谁能想到如此结果？
横山城高处。
虽说看不清什么。
可是也能隐隐约约看到。
两千精骑覆没。
“儿啊！”
潘如龙放声大吼。
潘尧是最像他的小儿子。
能征善战，孔武有力。
和他一样喜欢练武，军阵。
原本。
两父子想要等到北凉王身死。
天下大乱时，他们两父子有所作为。
割据称王称帝，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十五年前北凉王塑造的神话，也给了很多野心家一个榜样。
大周百年乱世，出现了诸多野心家。
就是因为武将叛乱不断，文臣奸邪害人。
这才导致了如今的社会风气。
导致了潘家的野心。
可是如今这一战。
潘如龙被打的浑身冰凉。
可大战已经开始。
衡山城内，精锐战兵有一万人。
可战之兵，超过三万。
加上各族部曲，宗族汉子。
五万人都能凑出来。
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死了。
潘如龙眼里也是闪过一抹疯狂。
“进攻！”
潘如龙大声吼道。
近乎失去了理智。
损失了两千精骑。
虽说不知前线准确情况。
可在潘如龙眼里。
自己儿子，一定神勇无敌。
一定为他争取到了一些时间赫尔战果。
这一战，就算不是决战，也要让朝廷的人马损失惨重。
“检查器械，弓弩。”
“更换弓弦……”
秦布衣命令下达。
按照战前训练。
各部士卒开始检查器械。
虽说弩箭射击没有弓箭手费力。
但是一直上弦，士卒的双臂，也会发软，疲惫劳累。
然而因为伙食好，训练多。
这点强度，还是大家的承受范围。
双方距离三千多米。
重骑兵加速奔跑。
足足跑了六七分钟。
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然而步卒的速度，则是要慢上太多。
为了保存体力。
步卒是不会奔跑的。
否则，三千米跑过去，披甲重步兵，累都累死了。
眼下过去了十分钟。
对方为了保持阵列，也不过前进了一千多米。
这么下去，没个半小，根本过不来。
不是说开战，就嗷嗷叫的冲过去。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一般都是军阵缓慢接战。
没有望远镜的情况下。
超过千米之外，人是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这么远的距离，骑兵冲过去。
后面的步卒以为是交战上了。
就算是骑兵全灭。
他们也认为是战况惨烈。
该他们上了。
衡山城正面，有五千重步兵前进。
两翼有三四千宗族私兵包抄。
正面一战，足有八千人。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血战。
“贤侄。”
“布衣。”
“那，那些烧火棍，是什么武器？”
秦布衣军阵休整的时候。
常达跑到秦布衣身边，激动的问道。
苏擒虎他们都跟了过来。
刚才最后的两百多骑兵。
一群弓弩手攒射之下，他们还能活下来。
然而火枪队一开火。
直接倒了一大片。
那种杀伤效率，直接震撼到了所有老将军。
众人皆是一脸好奇。
“火器。”
“常叔可以将这燧发枪，当成是缩小的火炮。”
“你看！”
秦布衣说着，端起一柄燧发枪，扣动扳机，燧石碰撞点火。
砰的一声枪响。
城楼的一块石砖，直接被射的爆碎开来。
别说常达等老将军满脸震惊。
北凉王也是激动的走了过来。
从秦布衣手里接过，好奇的把玩。
“这武器，杀伤力有多远？”
北凉王忍不住问道。
“精确杀伤在一百步左右。”
“就算是身披三层重甲，也能破甲。”
“一百步外，很难精确命中。”
“可若是敌方士卒密集。”
“两百步就可以射击。”
“依旧是有杀伤效果。”
秦布衣回答道。
“射程比弓弩近了一些。”
“不过，杀伤威力不错。”
“这也是好东西。”
北凉王点了点头。
他这样的沙场宿将，一眼就能看出武器的效果。
刚才面对重骑兵，那种杀伤力。
任何名将都不会小觑。
“贤侄。”
“给常叔一些这种新式武器。”
常达也不客气直接要了。
“常叔，贤侄自然是不会少了你们的。”
“只是，火器是机密。”
“不好展现暴露。”
“若是诸位叔伯想要。”
“必须在秘密之地训练保存。”
秦布衣认真道。
“这个没问题。”
常达完全没话说。
“老爹，我上子弹给你看看。”
秦布衣说着，开始清理枪膛，上火药子弹。
“有些繁杂。”
“这效率，比弓箭差很多啊。”
看到这么繁杂的上弹步骤。
众人眉头微皱。
“这武器还在改进，的确是繁杂了一些。”
“不过，它的威力强大。”
“杀伤强度高。”
“有点劣势方面，也很正常。”
秦布衣道。
秦布衣上弹算是快速的了。
因为要讲解。
花了一分钟时间。
上好子弹之后，将燧发枪递给了北凉王。
北凉王瞄准一块砖石。
扣动扳机之后。
砰的一声枪响。
火光爆现，刺鼻的烟雾弥漫。
而四十步外的一块砖石，立刻四分五裂。
肩头传来的后坐力，让北凉王呼吸一紧。
心绪有些难以平静。
今日。
这场大战。
无论是火炮，还是燧发枪。
都给了他巨大的震撼惊喜。
不过眼下，大战还未结束。
这一战，最艰险的时候，才正开始。
将燧发枪交还给秦布衣。
北凉王对着秦布衣点了点头。
“殿下。”
“敌方进入一千五百步了。”
郑龙跑来讲到。
“放到一千步距离。”
“火炮准备。”
秦布衣对着郑龙道。
城楼之下。
万人大军背靠城墙，以车阵构建的多层却月阵阵列营地。
士卒们都在休整，以逸待劳。
这场剿匪，秦布衣他们也不用急。
何况，从中午开始大战。
众人此刻是在吃喝点东西，补充体力。
眼下也不过中午三点左右。
十几分钟休整时间，众人腰间的烙饼和水壶，足够补充一些能量了。
五百步，两百五十米。
这个距离，正常人走个两分钟就到了。
但是披着重甲的步兵，为了维持阵列。
足足走了五分钟。
而在这一瞬间。
火炮的震耳欲聋爆鸣之声响起。
五十门火炮开火。
恐怖的火力倾泻之下。
五千重步兵的阵列，瞬间混乱。
炮弹砸入人群。
直接是血肉崩碎。
中军五千重步卒，两翼三千。
虽说五十门火炮的火力异常恐怖。
然而大部分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感觉到阵列有些混乱。
而在炮弹砸中的方位。
那血肉模糊的残酷恐怖画面，让很多士卒惊恐大叫。
哪怕是久经训练的士卒，面临这种血腥的场面，也都产生了恐惧。
“稳住阵型，继续前进！”
潘家之中，有退下的沙场老卒将领。
他们也知道，火炮的杀伤力恐怖。
但这并不能全灭他们。
只要稳步冲过这一千米距离。
一切都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