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博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什么时候过去？”五星级酒店的餐厅内，朱碧云小口的吃着精致的早点，平静的问守在身侧的助理。
平等接待原则，远博贸易的总裁不愿意出面，派出一个助理，那她这边，也只能安排助理去初步洽谈。
不然谈判没有开始，自己就已经落了下乘。
堂堂秦氏集团的行政副总裁和你一个小公司的助理谈合作？
“对方回复，今天是周末，他们的总裁助理休息……”助理感觉牙疼，但还是老实的回答。
“什么？”朱碧云诧异的放下了刀叉。
周末？休息？
远博贸易这是真的飘了啊？
我堂堂秦氏集团从京城大老远赶来，你不但总裁不露面，现在一个助理竟然敢休息？
很快，朱碧云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他们猜到自己的目的了？
所以，故作姿态……待价而沽，坐地起价？
朱碧云的脸色阴沉下来。
“你继续约，但态度可以傲慢一点，我们在汉城还需要待上一段时间，通知项目三组、五组的负责人。二十分钟后视频会议。”朱碧云淡淡的吩咐，继续拿起了刀叉。
待价而沽是吗？
呵呵，小地方的生意人坐井观天，有点小收获就不知天高地厚。
当真还没明白，什么叫资本。
三组、五组，正是秦氏集团负责海外贸易的部门。秦氏集团海外贸易薄弱，那是相对的。
放在外面，那也是一艘庞然大物。
你们是感觉在海外的生意太顺利了吧？
还是那句话，刚从海外金融市场上狠捞了一笔，她底气十足。
尤其是现在，海外金融市场哀嚎遍野，举旗投降，各项政策都放开了。
助理恭敬的去布置，朱碧云的手机却是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朱碧云拿起纸巾，认真的擦干嘴角。
“进展怎么样？”电话接通，那个熟悉的声音却是没有任何客套。
“不是很顺利。”朱碧云似乎习以为常，平静的回答。
“哪边不顺利？远博还是奶茶？”电话中的声音微微一顿，显然有些意外。
“都不顺利，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怎么形容。”朱碧云忽然想到了李未央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微微冷笑。
“正常。”电话那边的声音依旧平静。
“你得到什么消息了？”朱碧云听出了对方的唏嘘。
“那个李未央，是李炳耀的女儿，王海涛的前妻。”
“王海涛？王铁军的独子？”朱碧云恍然，但不对啊？王铁军不是垮了吗？
“海外的事，李炳耀也有参与，拿的不比我们少。”电话里没有卖关子，很快给出了答案。
原来如此。
朱碧云暗暗心惊，原来李未央的底气在这里。
拿的不比自家少……这就麻烦了……
“你按照你原先的布局操作就好，李炳耀的资料我看过，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比烧钱，他没那么大魄力。用同类型产品复刻，提前一步抢占市场这步棋不会错。他们早晚是要融资的，到时候直接接手，资源整合对我们来说一样，区别只是早晚的问题。”
“嗯。”朱碧云点了点头，心中将昨天制定的计划又过了一遍。
“关键的问题，是远博。”电话那头画风一转，语气严肃起来。
“我试着联系恒宇的几个股东，但发现他们的股权已经全部卖了。而现在的股权持有者，是一个叫沈青鸾的女人。”
“沈青鸾？”朱碧云皱眉，这个名字很陌生。
“她是远博贸易的人事主管。前不久刚刚离职。”
“什么？”
电话陷入了沉默，显然，电话那边给朱碧云留足了时间消化。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可能就在汉城？”
“大概率在。这也是为什么李教授会担任小小远博贸易的项目顾问。不然，我想不出其他原因。”
朱碧云的神情忽然凝重起来。
原来，你们有恃无恐的原因在这里……
“所以，远博贸易，你必须拿下。不惜一切代价。”
“我明白了。”
“嗯，你注意身体，那边虽然不比京城，但南方的湿冷，一不注意，要受寒的。”公事聊完，电话里的语气开始温柔下来。
这就是这个家惯有的作风。
公是公，私是私。
哪怕是夫妻，也是先公后私。
“有个事，我需要和先说一下。”朱碧云微微愣神，迟疑了许久，缓缓开口。
“我找到幺儿了。”
电话那边的陷入了沉默，但明显，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她很好，很漂亮，和我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现在在汉城大学读书，大二，金融专业。”朱碧云的语气格外缓慢，一点点的输出信息。
“确认过了吗？”良久，那边传来一声颤抖的询问。
“我做了亲子鉴定。”
“等我忙完蓝天项目，我就过去。”
“放心，这段时间我会陪着她。你多注意身体。”
“别让她再受苦。”电话中的声音忽然带着哽咽。
……
“这料子好像有些粗糙。”汉城百大国际，一家名品服装店内，秦幼楚抚摸着身上围巾的语气迟疑。
她感觉自己好像猜错了。
这个曾经的豪门当家主母，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身上完全没有那种阔太太的沉淀，最直观的一点，每一样东西，她会和自己一样，第一眼先看价格……
是因为婚姻的变故吗？
秦幼楚不敢擅自猜测，只能一点点的试探。
而试探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无非是逛街。
所以，在完全不知道傅婉晴需要买什么的时候，她带着傅婉晴逛到了服装区。
傅婉晴的购买欲望不强，但每每看到好看的服饰，都会怂恿秦幼楚去试试。
秦幼楚已经买了一条裤子和一件羽绒服了。
都是傅婉晴付的钱。裤子四百二，羽绒服两千一。
秦幼楚没去推脱，而是顺从的收下了礼物。
此刻，傅婉晴又看上了一条黑白双色搭的围巾。
“这倒是，这个面料，洗几次就起球了。”傅婉晴上前，用手指轻轻抚摸围巾。
她看向秦幼楚的眼神又变了。
这个年代，买衣服还知道摸面料的女孩子真的不多了。
尤其是还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在我们店里，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看面料的。”一旁的服务员眼睛都翻到天上去了。
这对母女，你们不知道这里是奢侈品店吗？
来这里的人，只看商标的好吗？谁在意面料？洗几次起球？莫不是你们还准备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