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父亲车祸离世,那是一个令池桑永生难忘的日子。
不久后妈妈意外地重逢了昔日的恋人——霍叔叔。
而霍叔叔也经历了丧偶,或许是上天注定,两人在一次次的接触中,渐渐旧情复燃,最终领取了结婚证。
霍叔叔在东临市拥有一家颇具声誉的律师事务所,事业有成。
婚后不久,夫妻俩便决定为池桑办理转学手续,希望给她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
年幼的池桑对于突如其来的变化十分抗拒,尤其是对霍庭幸充满了敌意。
是他和霍叔叔夺走了自己最爱的妈妈。很长一段时间她常常想方设法陷害霍庭幸,导致他多次被霍叔叔责骂和殴打。
每当看到霍庭幸受苦受难,池桑都会躲在大人们看不到的角落里,露出胜利者得意的笑容。
尽管他们年龄仅相差两岁,但直到高中阶段才在同一所重点高中就读。
池桑踏入高中的时候,霍庭幸早已是全校瞩目的风云人物,许多女生对他倾心。
由于霍庭幸时常与她结伴同行,一些心怀嫉妒的女生便开始私下里找池桑的麻烦,警告她离霍庭幸远一点。
面对这些挑衅,池桑不仅没有丝毫害怕,反而从中找到了一种别样的乐趣。
每次在霍庭幸面前,她总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受尽欺凌的样子。
霍庭幸心里清楚,池桑绝对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性格,但他就是愿意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并且毫不犹豫地保护她、维护她。
池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排斥霍庭幸,真心拿他当哥哥。
她洗漱好,歪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大早,市局的食堂热闹非凡。
江陌招呼徐法医,待他转身,才发现他身后的池桑,她一身简洁的白色t恤,下半身搭配牛仔材质的休闲裤,扎了个丸子头,活脱脱的学生模样。
池桑随师兄在江队对面落座。
“对了,师妹你住在哪里?”徐行时闲聊询问。
“市局附近的小区,走路过来十五分钟左右。”
“江队也住这附近,好像是叫月湖景,是不是?”
江陌抬头,观察着池桑的反应,“嗯,我也住附近。”
池桑自顾自的吃早餐,并不搭话,在听到月湖景的时候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周意只觉得江队古怪,难道江队同池法医以前认识,但看池法医的神情,明显不认识江队。
“我吃好了,你们慢吃!”池桑端起餐盘,留下一句,朝门口走去。
走出食堂后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去,江队一直试探她,难道他们以前认识?
七岁那年她高烧不退,七岁之前的很多事,她都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便是在殡仪馆,爸爸车祸离世,妈妈带着年仅六岁的她送父亲最后一程。
小小的她还不懂离别,好奇偷偷溜出告别厅,躲在一处地方,亲眼看到有人拿着针线将损坏的尸体缝合。
没找到爸爸,她又回到告别厅,妈妈怕她害怕让外婆将她带了出去,后来她才知道,那具被缝合的尸体是她的爸爸。
爸爸的交通事故被定性为意外,可她清晰的记得,缝合尸体的人说在爸爸耳口发现了花粉,怀疑是车内进了蜜蜂,蜜蜂在密闭的空间下袭击了驾驶人员才导致发生车祸。
她时常觉得爸爸的死不是意外,才固执的不肯保送,为的就是考入最好的法医学系。
站在档案室的门外,她平复好心情。
“池法医,是有什么事吗?”档案室的小刘认得这位法医室新来的实习法医,昨天在食堂见过,他就坐在徐法医他们后面。
“刘哥,我只是路过。”
她讪讪一笑,同他搭上话,“刘哥在档案室干多久了?”
“十六年,我一毕业就在市公安局档案室工作。”
“听说教授的师弟之前也在市局法医室工作,他是调走了吗?”池桑试探的问道。
“你不知道吗,全法医的妈妈生病了,他妻子早逝,阿姨病倒后孩子和病人都没人照看,他就辞职了。”
“当年鹤泉市税务局副局长殷夕年的交通事故案是他尸检的?”
“好像是,没过多久他就辞职了,听说现在混得不错,在华测司法鉴定中心做主任。”
池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熄灭手机屏幕,抱歉道:“师兄找我有事,先走了。”
刘寒奇怪,档案室在顶楼,法医室在三楼,怎么也不可能路过这里。
池桑没有等电梯,而是从楼梯口下到三楼,推门而入正好撞见从食堂回来的江陌。
“池法医这是去哪里了?”
市局大楼豪气,一栋楼配备了六部电梯,平时很少有人走楼梯。
“吃饱了,消食。”她嗓音很清,像是藏地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干净之余透着微冷。
池桑指了指法医室方向,用了同一个理由,先行一步。
江陌轻笑,果然是女孩子,吃那么一点,居然还要消食。
就在刚刚,他收到了颜局长发来的嫌疑人画像,叫上周意同吕书香三人一起出了市局。
远远见到江陌,郭父朝阁楼上喊了一嗓子。
郭奉尧扶着窄小的楼梯,颤颤巍巍的从楼上下来。
“你看看,这是昨晚你见到的男人吗?”江陌将手里的照片递到他跟前。
郭奉尧仔细辨认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三人拿着嫌疑人的画像走访了街边的商铺。
半个小时后,三人碰头。
“江队,除了郭奉尧没人看见过嫌疑人。”
“有没有觉得嫌疑人有点眼熟?”吕书香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江陌仔细看了看画像,“张裕,他和张裕有几分像。”
接到江队电话,陈棣调取出张裕的个人信息,并查到张裕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张申。
并将张申的资料发给了江队。
“先回局里吧。”江陌一脚油门往市局赶。
接到公安局电话,张申正在照顾生病的父亲。
他忐忑的来了警局。
“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江陌拉开椅子坐下。
张申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和彭玉莲什么关系?”江陌直问。
“弟弟和嫂子的关系。”张申思索片刻挑了个比较稳妥的答案。
“昨晚你来找彭玉莲做什么?”他又问。
“上班累了,想来洗浴中心按摩。”张申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眼神飘忽。
“据我们了解,你与你哥张裕关系并不好,彭玉莲与他在月子里就离了婚,你怎么想着来前嫂嫂的洗浴中心按摩?”
江陌的眼皮跳了跳,一股怪诞的感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