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
是夜,街市鼎沸,通明如昼。
城内,护城河畔。
萧君烨一改往昔做派,大方的包下一艘画舫,欲与挚爱泛舟湖上同度乞巧。
画舫顺风而行,自在漂流远方。
雨若静立船头,仰头观望漫天星河的灿烂。
倏然,有人自身后圈上了她纤细的腰肢,并埋首于她的秀发间:“娘子,漫天星光,可有为夫耀眼?”
雨若下意识的就靠在了他的怀中:“自然是比不得夫君耀眼。”
“这还差不多,你若说错一个字,看为夫怎么惩罚你?”
“你就不能不惩罚我么?”
萧君烨嗓音清冽如酒,醉人心魂:“不能,不惩罚娘子,为夫就得活活憋死。”
即便两人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可说闺房之乐时,雨若还是不自觉的羞红了脸:“你羞不羞?难道整日里无所事事,就只想着如何行周公之礼?”
“娘子是不是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认为自己对为夫没有致命的诱惑力?嗯?”
“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诱惑你了?”
萧君烨坏笑:“娘子根本无需主动诱惑,只消往哪儿一站,为夫的心魂就主动被你勾走了。”
雨若转身,抬头与之四目相对:“你想往我身上乱扣怎样的罪名?亡夏的妺喜、亡殷的妲己、亡周的褒姒,又或是迷惑吴王的西施、惑乱汉成帝的赵飞燕、迷乱陈后主的张丽华,你说,我是哪位妖妃投胎?”
萧君烨邪魅一笑:“你是不是妖妃投胎都无关紧要,反正我是心甘情愿的被你所迷惑。”
“你是想让我做红颜祸水?”
“非也,万事有为夫护着,没有人敢说娘子一句不是。”
“若是哪日传出我是迷惑战神的妖妃,你要怎么止谣?”
“不止,谣言止于智者,我不信这天下都是蠢货。”
“看来是要将我推入那风言风语的浪潮之中喽?”
“为夫何时这样说过?”
雨若淡然一笑:“我若真是妺喜褒姒之辈,你以为父皇还能放过我?”
“所以你不是,你只是我萧君烨的妻,此生唯一的妻。”
萧君烨嗓音低沉,似是向她索爱:“袁雨若,你今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谁要是敢和我抢,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他说话时的神情不苟言笑,看似不像玩笑,但雨若并不害怕他,她竖起左右食指,踮起脚尖,帮他在唇边扬起一抹弧度:“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一直沉着俊脸,都要变成暴君王爷了。”
萧君烨一字一句道:“我会不会变成暴君王爷,全都取决于你。”
雨若晶眸盈笑,哪怕是漫天星河,也不及她半分灿烂:“那,我若是想你变成那样呢?你当如何?”
萧君烨淡淡一笑:“如你所愿。”
雨若伸手揽着他精瘦的窄腰:“夫君,我和你相比,永远都是你最重要,不要为了我做傻事,也不要为了我折磨你自己,更不要为了我置自己于陷阱之中,明白么?”
萧君烨顺势紧紧抱着她:“我可以做到你提的任何要求,前提是你必须陪在我身边,否则一切皆无效。”
雨若小脸贴在他胸膛前:“我都嫁给你了,不陪你一辈子,还能去陪谁?”
萧君烨心中轻叹:“糯糯,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雨若抬起小脸,笑魇如花:“你这个样子,像不像见不到织女的牛郎?就像诗中说述,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你的样子,像极了那样。”
萧君烨强横道:“我若是牛郎,即便是抢,也要将织女牢牢锁在身边。”
“你这哪里是抢?分明就是软禁。”
“不,我只是承受不了失去,所以,就算是用强势手段,我也要你不得离开我半步。”
“可那样我就再也不会笑了,而你得到了,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萧君烨神情受伤道:“糯糯,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你就是我的命啊!你若不见了,我要如何好好活下去?”
“所以,哪怕我是一具行尸走肉,但只要我能在你身边,你也是满足的是吗?”
萧君烨将她抱得更紧了:“我若做错了事,你大可直接和我说,就是不要拿你自己和我说笑。还有,我并不会禁锢你,但你若生了不要我的心思,那么我便只能禁锢你一辈子。”
雨若眉眼含笑,踮起脚尖一口亲在了他的薄唇之上:“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离开你,我也会很心痛。这辈子,我们一定会牢牢的绑在一起,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不会患得患失、疑神疑鬼。”
萧君烨可怜兮兮:“娘子说话算话,不然为夫就……”
“不然你就怎么样?”
“就死给你看喽。”
雨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幼稚,你怎么比女子还要小心眼?”
“我娘子都不要我了,我还能大度到哪里去?”
“我又不傻,怎么会抛弃你?”
“万一你玩腻了我,可不就要抛夫弃子了么?”
“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才不要拱手将你让给她人。”
“是吗?娘子看中的,只是我的这张脸?”
“自然不是,你的好处我知道就行,不足以让外人知道。”
萧君烨打横抱起她走向船舱:“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娘子好好给为夫说说我的好。”
衾床上,某人难得的没有“兽性大发”,只是啄了一下她光滑的额头:“糯糯,你还想回江南吗?”
雨若先是一愣,而后点点头:“想,但你去不了,那我就放在心里回忆即可。”
萧君烨郑重道:“倘若我让父皇把江南赐给我做封地呢?”
雨若眸中烁烁闪光:“真的?”
“我对那个位子并没有兴趣,而且我既不是嫡子,又不是长子,那便没什么可顾及的,只要能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我便心满意足了!”
雨若伸手抚上他的俊脸:“你虽非嫡非长,但你英明神武、骁勇善战,我猜父皇不会轻易放过你。”
“父皇正值中年,不会想见到我们兄弟大打出手的一幕,况且我们几个相互制衡,谁也不比谁差,若是非要说我很好,只怕那是在你眼里的我罢了。”
“夫君,那个位子至高无上不假,可它却是冰冰冷冷的,历来帝王无数,却无一人能捂热它,登上它虽能为你带来无尽权势,但也会让你永失所爱,从此,你只能孑然一身、孤寂无边。”
“我知道,所以我选择以江南为封地,陪你逍遥自在一生。”
雨若依偎进他怀里:“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绝不会让你感到寂寥、惆怅。”
萧君烨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娘子,春宵苦短,我们该早些生个小世子了。”
薄纱绯幔曳地帘,红烛照彻好时节。合欢云帐芙蓉暖,连理相缠花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