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轰”的一声,火辣辣的疼,脸瞬间肿了起来。
嘴角渗透出血丝,半边脸直接僵住,只要一点细微的表情就会牵扯着肌肤传来疼痛。
知雅抬起头看着那个人,哪怕此刻她的衣服早已因为紧张所冒出来的汗水浸湿。
她不能选择,无法选择。
所以只有沉默。
那人终于开口,嘲讽道,“还挺倔的。”
知雅没有理会。
那人觉得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瞬间暴怒,直接上手掐住知雅的脖子。
“别以为你不选就没事了!”
脖颈传来的窒息感让知雅的恐惧达到顶峰。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身体的冰冷传至大脑,视线逐渐模糊,一点一点被黑圈包围。
在眼睛闭上之前,那人松开了知雅。
一瞬间大口的空气灌入知雅的气管到达肺部。
初冬,天气干燥冰冷。
肺部传来冷冽的刺痛,但又不得不大口呼吸,而导致不停地咳,尤为折磨。
那人直接示意手下,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手机连线响了有一会儿才接。
估计是因为陌生的号码,所以迟迟不接。
“喂?”
是他的父亲。
知雅紧紧的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林智博没有听到声响,又奇怪的说道,“是谁?”
见知雅不说话,那人直接往知雅肚子一踹。
好痛!
痛得她低呼了一声,呼吸紊乱,但仍旧死死的憋着,不发出声音。
似乎如此激起了他们强烈的兴趣。
抓着知雅的头发,在她耳边低声道,“忍啊?”
头皮传来撕裂的疼痛,痛到发麻,但她依旧死死咬住嘴唇。
林智博并没有多少耐心,不见动静,就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断,知雅就被丢了出去,摔在地上。
巨大的撞击让她觉得下一刻身体就散架了。
这次直接是痛到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蜷缩着。
“你以为你不出声就没事了吗?”
另一边。
陈叙坐在某套房的餐桌前。
屋内装修比较单调,空间适中,是陈氏的楼盘。
他一只手搭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打着,另一只手搭靠在椅背。
突然电话声响起,陈叙斜凝了一下,发现是陌生的号码。
他从来不接陌生的电话,但今天出奇然的接通了。
电话接通,陈叙没有开口,对面也安安静静。
就在陈叙觉得奇怪的时候,苏雨晴从厨房走了出来。
“叙哥,要不要一起吃点面?”
语气暧昧,陈叙不免皱了皱眉,表示不喜。
苏雨晴倒是一脸无辜的样子,委屈的低垂眼眸。
等回过神来,那头已经挂了电话了。
“我先走了。”不知道为什么,这通电话让陈叙感到不安。
苏雨晴想挽留,陈叙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快速离去。
知雅因为刚刚又被往肚子踹了一脚,所以这次直接吐了一口血。
嘴里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
身体痛到无法呼吸。
即便如此,依旧没能比刚刚电话传来的话语更让她窒息。
她想开口求助,她以为这会是她的救命稻草。
可当听到苏雨晴的声音时,她感觉到心脏骤停,想发出来的声音哽在喉咙发酸。
此刻已经心死。
他们折磨着知雅,但知雅就像哑巴了一样,眼神空洞,虚幻。
兴许是那帮人怕知雅受不住,停了手。
临走前,还特意说道,“你不开口,他们早晚也会知道。”说着,用手来回抚摸着知雅的脸,“这笔交易,很值。”
期间知雅晕厥了一次,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他们送饭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得浑身难受,饿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看管她的正好是抓她的那两人。
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还是可怜知雅被折磨成这样,他们将知雅的手松开了。
“吃。”把饭丢在她眼前。
即便现在没有胃口,知雅还是硬生生的吃完了。
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只有吃饱了,逃跑才有力气。
公寓。
陈叙一进门,就见李阿姨迎了上来,一直往陈叙后头看去,发现只有他一个人。
陈叙松了松领带,就听到李阿姨开口问道,“少爷,少夫人呢?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陈叙闻言顿住,脸色巨变,震惊的看着李阿姨,“她没回来吗?”
李阿姨被陈叙的眼神吓到,“没…没有。”
陈叙暗感大事不妙,他明明将知雅送到门口,怎么会没回来了呢?
突然,他想到了不久前打过来的一通奇怪的电话。
他拿出手机,给知雅打去,毫无疑问,关机了。
陈叙来不及多想,直接冲出了大门,一边走得急切,一边打着电话吩咐着。
“简局,人出现了。”
“调取所有监控。”
“查一下盛庭公寓的人。”
“联系他们,地毯式搜索。”
“马上确定人的方向。”
陈叙先去了局里,目前一条线索也没有,滨海这么大,无疑大海捞针。
陈叙眉毛拧成麻花,极力克制内心的焦躁。
确定人在大致范围内,他们就分头行动。
此时已经过了一夜,天刚蒙蒙亮。
清晨雾气甚重,也是入梦最深的时候。
知雅悄悄的从仓库一侧的破洞钻了出来。
这个洞被一堆垃圾挡住了,要不是她被踹倒在地,还真发现不了。
这是一个因为年久失修而导致铁皮掀了起来的破洞。
轻轻一推,铁锈粉末四起。
由于洞口不大,即便知雅很瘦,也避免不了的刮伤。
为了从这个口逃出来,她的背被铁皮划得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哪怕是穿着厚衣,也不能幸免。
出来的时候,天雾蒙蒙的。
这个地方她知道。
是西郊不远处的仓库,之前去港口实地考察的时候,那个从渔船上下来的人给她介绍过。
知雅觉得这一片地方充满黑暗。
她虽然知道这个地方,但没来过,所以并不熟悉路段。
再加上又拖着受伤的身体,每走一步都需要巨大的意志力。
她不能就这么倒下,绝对不可以。
知雅很聪明,一路弯弯绕绕,哪怕走得很慢很慢,也要绕着一大圈。
她没有选择打车,因为她现在处于极度恐慌,谁也不信任。
所以她从天亮走到天黑。
捂着肚子,一步一脚印,衣服湿了又干了,然后又湿了,从郊区摇摇晃晃走到市区。
并不是那群人一直没追上知雅,而是陈叙的动作太快了。
几乎在他们发现知雅逃离,迫切抓人而忘了避讳,展开大规模搜索时被监测和锁定了。
陈叙带着一帮人找来的时候,早已不见知雅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