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家,司语看到这个家,忽然显得干净整洁。
有人把两口大铁锅,涮洗得漆黑光亮。
这庄上人着实不同,搬家不像是赵伟杰一家人的事。
倒像是大家的事!
本来去田贵花家看热闹的人,不仅帮着搬东西过来。
还帮着打扫卫生,归置东西,一堆人忙忙乎乎的?
现在,众人帮完忙,皆已散去。
这里只剩下司语一家四口,还有赵伟帅了。
赵伟杰现在钱无一厘,粮无半粒!
按理说,现在的东方辰国,温饱没问题了。
架不住秋收之前分家呀!
田贵花一粒存粮不给。
到了秋收,肯定有粮,还会有存粮。
现在亩产粳米千把斤,三亩水田三千斤。
四口根本吃不完。
赵伟帅看看司语笑道,粮没要到,是我失误。
我回镇上去,找吃的给你们。
放心,不会饿着你几个的。
赵伟杰送赵伟帅时,毛毛快步跑到司语面前。
翻着空空的口袋笑,虽然空空如也。
毛毛和司悟,心情却格外轻松。
离开田贵花一家人,有种自由自在的洒脱。
司语便也翻着空空的口袋。
笑着唱道,穷得叮当响呀,什么也不想...
毛毛也用小奶腔跟着唱,穷得叮当响,什么也不想...
两人唱着跳着笑着。
看到赵伟杰抱着豆豆回来,两人连忙住了口。
赵伟杰看着傻姑亮晶晶的眼睛,这是彻底不傻了!
田贵花给赵伟杰傻姑时,赵伟杰感觉傻姑不过是个呆滞美人。
没有灵魂的美人,除激起赵伟杰欲的本能。
牵缠不上半点情感!
偶尔在田里想起傻姑时,也只是身体燃起本能地欲望。
想着晚上回家,好好地运动,享受运动的快乐。
赵伟杰现在看到的傻姑,一张近乎完美的脸蛋。
傻姑这容颜,如初雪纯净,眼眸似星辰闪烁!
小圆脸线条流畅,五官精致而立体。
眉目间流露出一种温柔和灵动的气质。
傻姑现在的这双眼睛,似乎能够说话。
赵伟杰看呆了,心儿狂跳。
此时的赵伟杰,只有情的怦然心动。
再无欲的半点邪念。
司语眨巴着眼睛,看着呆愣愣的赵伟杰,眼里写的全是问号。
赵伟杰这才回过神来,有点窘。
“那个,这个,你,你,不傻了?”
赵伟杰看到司语点点头,不由得笑了。
傻姑脸上绽放的笑容,点亮了赵伟杰整个世界。
赵伟杰讷讷地说,不傻就好,不傻就好!
只要听得懂话,哑巴也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司语笑着点点头,认定我是哑巴,只好不开口啦。
“我去田里找点吃的,活人不会被饿死的,你放心!你在家带着孩子。”赵伟杰看着傻姑,红着脸说。
傻姑连忙又点点头。
赵伟杰背起竹篓出去了!
想着傻姑灿若星辰的眼眸,赵伟杰心情愉快。
看看赵伟杰身影消失。
司语双手后背,开始巡视新家。
毛毛、豆豆,学着司语的样子,跟在司语身后。
司语在屋外转了一圈。
这房子的前前后后,也应该围个院子。
像两边人家那样,围起来不至太空旷。
还有些私密的边界感。
东边这空地,垒间鸡舍,再垒一间猪舍。
像田贵花家那样,猪舍鸡舍放在一处,方便管理。
养鸡下蛋可是高营养,养猪便是零存整取的储蓄。
再寻只小狗养养,美美的田园生活。
司语边巡视,边乐滋滋地想着。
不过,这围墙呢!不宜用砖。
砖这玩意费钱更费力。
暂时,咱穷得叮当响,想砖也是妄想!
草屋泥墙的茅庐吗?还是用篱笆更合适。
篱笆墙上,再挂些瓜果豆角。
伸手一只黄瓜,咬一口,咯嘣脆儿响。
唇齿间,甘甜原生态。
摘一把豆角,来一点五花肉,美味下饭喷喷香。
司语想着,美美地吞了吞口水。
外面转悠转悠规划完。
去厨房瞧瞧。
走进厨房,一股淡淡的凉意拂来。
虽然是泥墙草顶,里面倒也宽敞舒坦。
司语点点头,草屋好呀,冬暖夏凉。
两间屋子,一间砌的土灶,土灶上两口大铁锅。
另一间,放着一张方桌,几条板凳,还有几口大缸。
这种老式大缸,也是岁月旧物。
还有些杂物。
司语寻思,这间算是储物兼饭厅吧。
看完厨房,再到北屋,这三间主屋,更高大些。
走进去,一股浓浓的凉爽感袭来。
毛毛叫道:“妈妈,好凉爽。”
司语昂着头,边走边看边说,这就是乡下的好处,没有水泥路面。
地底凉气上升,这种泥墙草顶的房子,产生热少,还隔热!
这种茅草房子,是最环保的!
毛毛听得懂,豆豆听得一头雾水,乖巧地只听不说。
堂屋先前瞧过,现在是查看东西两屋。
内有两扇小门,通向东西两屋。
东屋是上首,先看东屋。
司语推开东屋木门,一张两米宽的木床上。
挂着白色的蚊帐,铺一张半新不旧的柴席。
这柴席,摸上去太光滑,还睡出了包浆。
说明席子,有年代感了!
司语掀起席子,看背面。
思量这种柴席,如果太旧,易生柴蚤,咬人很痒的。
司语细细地检查,要是有小虫子。
得烧开水,烫涮暴晒才能用。
忽然看到席子背面,颜色有异,怎么有一点红!
司语伸手,捏住那一点红色。
向外扯,扯出一个细细的小纸卷。
慢慢展开,毛毛惊讶地叫道:“钱!”
豆豆没见过钱,认不识。
换了芯的毛毛,自然认识钱。
司语乐了:“发财了,饿不死了!天无绝人之路呀!”
连忙把席子翻过来。
啊呀!这小红点还不少。
司语轻轻地捏着小红点,向外慢慢地扯。
毛毛、豆豆,学着司语的样子,慢慢扯出红色小细棍。
都扯完了,司语把席子重新铺好。
三个人蹲在地上,司语一张一张展开。
都是崭新的红票子,一共三十一张。
三千一百块钱!
司语握着钱,呆呆地盯着那床。
这应该是赵伟杰妈妈的床吧。
钱应该不是赵大强藏的。
赵大强藏的话,就赵大强那德性,田贵花早拿走了!
也不会是赵伟杰藏的。
司语推断,是谷秀兰藏的钱。
包丽说过,谷秀兰心心念念,只为儿子!
真是可怜天下母亲的心呀!
人去了,钱还以这样的方式,留给儿子。
钱留给赵伟杰,赵伟杰肯定也用在这个家里。
咱三个也都是受惠者,得谢谢谷秀兰呀!
司语把钱放到床上。
带俩孩子来堂屋,看着后堂谷秀兰的遗像。
司语特别感动,谷秀兰爱儿子,留下这隐藏的钱。
受惠的不止赵伟杰一人,自己和孩子,也跟着沾光了。
司语在照片前面跪下。
毛毛、豆豆,学着司语的样子,跟着跪下。
“毛毛,豆豆,这是你们亲奶奶。”司语看着谷秀兰的遗像说,“您可真是活菩萨,雪中送炭呀!”
司语想起这钱,谷秀兰为儿子,也不知是怎么千难万苦地,才攒出来的。
自己也是儿子的娘,天下为娘的,最懂为娘的人。
司语有点心酸,乡下女人挣钱难,藏钱也难。
一张一张,卷得那么细,再插进柴席的纹路里。
心得多细,赚得多苦!
豆豆看着遗像说:“妈妈,还是亲奶奶好看,西边的后奶奶丑死了!”
司语温和地说:“以后没有后奶奶了,你们只有这一位奶奶,磕头。”
孩子们学着司语的样子,跪在堂屋给谷秀兰叩头。
赵伟杰回来,远远看到三人跪在堂屋。
吓了一跳,连忙扔下竹篓,冲进屋子。
先扶了傻姑,看到傻姑一脸的泪,美如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