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不敢想肉了!
在这个家里,挨了打也吃不到一块肉。
毛毛夹菜瓜拌米饭,老老实实地低头吃饭。
元宝抹一把眼泪鼻涕,擦在饭桌上。
司语看到元宝,擦在饭桌上的眼泪鼻涕。
胃里翻腾,还好腹中无食,呕不出啥?
元宝肉在嘴里嚼几口,忽然说不好吃,吐到小白盆里。
司语想这小白盆,相当于吐骨碟吧。
可司语看到元宝吃饭,嚼着嚼着,就吐到面前小盆里,极为恶心!
吐骨还罢了,这饭菜嚼嚼再吐出来。
着实难看还倒胃。
午饭吃到结束时,田贵花问豆豆,傻姑醒了么?
豆豆连忙说妈妈醒了,铁链锁在床上呢。
田贵花把元宝吃剩的半碗饭,还有丁文秀吃剩的一口饭。
统统倒进小白盆,又用筷子把掉在桌上的菜,扒拉进盆里。
用筷子在盆里,搅了几下。
田贵花把小白盆,递给豆豆,笑兮兮地说,端给你妈妈吃去,别让人说我田贵花,亏待你妈妈。
我可没少给过你妈妈一口吃的。
豆豆双手接过小白瓷盆,向这边走来。
司语看那小白盆里的杂食,这名叫田贵花的女人,拿傻姑当狗喂呢!
不是,狗也不是这么喂的。
狗吃得应该比这讲究。
田贵花进灶房,拿出来两只小塑料桶。
把剩下的饭,倒进其中一只桶里。
吃剩的菜瓜,倒进另一只桶里。
对着毛毛豆豆的背影叫道,毛毛,豆豆,你们妈妈吃完。
记得把锅碗洗了。
别忘了把桌上饭菜,送到田里,你们爸爸还饿着呢!
司语离开窗口,退到床边,坐回凳上。
豆豆走进屋来,把小白瓷盆,放到板凳上。
又拖着凳子,向司语身边挪了挪,递给毛毛一只小铁勺子。
对毛毛说,哥哥喂妈妈,豆豆去洗碗涮锅。
豆豆说完,迈着小短腿,慌慌忙忙地出去。
毛毛看到豆豆出去了。
转头看着司语的脸,笑着问,您确定吃这饭?
司语看着被元宝嚼过的肉菜,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毛毛看到干呕着的司语,先前还是试探。
现在可以确定,这傻姑和自己一样,也换芯了。
毛毛听豆豆讲那奥利奥的事情。
估摸着毛毛和傻姑,真魂应该溜了!
自己和另外一个人,应该也遭了事。
真魂出窍,找错了身体。
跑进毛毛和傻姑的身体里。
以前听同学讲过的小故事,说古代有个书生午睡,被同窗用墨涂了脸。
结果长睡不醒,找道士来问缘由。
道士说真魂外出,回来找不到书生的身体。
让人给这书生,立即洗干净脸。
书生的魂才归了原身,立即醒了!
人家那是涂了脸,咱这是出事了!
真魂急溜急投,才投错了身子。
毛毛看着司语,想着进傻姑身体的这真魂。
也不知哪里来的,自己都交了底,这女人却一直不说话。
搞不好,是个比老子还小的人,一直懵逼着呢!
毛毛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司语说,不管您来自何处!
老子这十六岁的灵魂,占了这三岁的身体,沦为田贵花的奴隶。
司语看着毛毛,这“老子”二字,充分显示出叛逆少年的本色呀。
小家伙应该是叛逆期,遭了非命吧!
天道罚他来到这三岁娃身上,重塑青春。
想不通天道为什么罚我?
司语回首半生,自己乖乖巧巧长大,认认真真教书育人。
相夫教子,没犯啥错呀。
自己母慈子孝,儿子儿媳已经读到博士后,即将毕业。
司语规划着,退休后,和青梅竹马的老公,去走天涯,看看世间繁华。
刚办了退休,下个月工资到账。
兢兢业业半辈子,老天缘何罚我!
司语想不通。
想起丈夫,司语丈夫名叫远方。
司语心疼远方失妻之痛,可否承受得起!
我的身体,去了何处?
也不用想了,八成死了、烧了、化成灰了!
司语有点悲凉!
毛毛等着司语说话,见司语半天无语,毛毛伸出小手。
在司语眼前晃了又晃。
问司语,您是否在听我说话?
司语这才回过味来,连忙点点头。
毛毛有些庆幸地说,成,还不错,原主这傻妈,只哑不聋。
听得懂就好呀!
毛毛伸出被筷子,打出血痕的小手说:“看好了,想吃肉得挨打。”
“最大的问题,挨打了,还是没吃到肉。”毛毛沮丧地说,“在这个家,没有天理,后奶奶就是理。”
司语看那约七厘米的筷子痕,横扫毛毛整个小手臂。
这田贵花,是有点狠,一块肉而已。
毛毛以稚嫩的声音,用老成的语气。
“唉!现在这四口之家,也只有老子能救了!”毛毛说着,仰起小脸,把小傲娇写到脸上。
老子原名赵启明,老子家不缺钱。
今天看到红烧肉,馋了!
老子奇怪,老子看不上猪肉,却馋猪肉!
仔细想想,应该是原主这身子,缺营养呀。
原主和豆豆,还有那个像老牛一样,只管种田,不争收入的假爸爸,对了,假爸爸名字叫赵伟杰。
伟杰这名字,给这老牛一样的爸爸,真有些委屈!
您住着的傻姑这身子,也亏着营养呢!
人体是离不开肉蛋的,得补充蛋白质!
古代人食不了肉蛋儿,普遍长不高,免疫率低,短寿。
司语心里赞许,十六岁的帝都男孩。
吃水果都要做成果盘,来这里才七天,开始思考生活了!
这些青春叛逆的孩子,换个环境,果然能改变。
毛毛对司语说,老子准备当家!
您呢,只管配合老子。
老子让您干啥,您干啥,可行不?
司语点点头,心里说,跟这少年混了。
十六岁,在大城市的父母身边,还是个宝宝呢。
司语想起康熙十六岁继位。
这十六岁的赵启明,来到这里,开悟后,似乎也能走向强盛。
可十六岁的灵魂,憋屈在这小小的,三岁毛毛的身子里。
能担得动这责任?
司语有点拿不准。
想着现在刚来,情况不明,先不管这些。
以静制动,看着就好。
豆豆走进来,吃惊地看着毛毛说,哥哥,你没喂妈妈吃饭?
毛毛摇摇头说,这么脏的饭菜,妈妈不吃!
豆豆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司语说,妈妈怎么会不吃?
又想不通似地说,这不算脏呀,元宝撒尿搅拌的饭菜,妈妈也吃了。
后奶奶还说是童子尿,傻姑吃着最精贵的饭了!
司语听了,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
这田贵花,要遭天谴的!
毛毛拿起小白瓷盆,吩咐豆豆,把这个倒了,重新去拿干净的碗筷。
从爸爸的饭菜里,匀一些给妈妈。
豆豆点点头,接过小白盆要出去。
司语连忙拦住豆豆,连连摆手。
豆豆说傻姑吃过童子尿拌饭,恶心到司语了。
司语现在,是什么胃口也没了!
傻姑这胃里,到底装过多少乱七八糟的脏东西?
司语抚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