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程后面一排,坐着的两位小姐分别是,贺映月与贺嫣然。
只见二位真穿过人群,与对面的三皇子羡北辰笑意盈盈。
三皇子身侧坐着的便是萧璟。
她竟然没有在人群中瞧见,婉茹的身影。
她不是一贯追着,她身边这位,太子哥哥长,太子哥哥短叫得没完的吗?
今日,她这个太子哥哥,入了豺狼窝,她竟没赶来。
不知为何。
沈清澜能感受到在座不少贵女,就像犯花痴一样的目光,在看着她。
不对,应当说盯着她身边的羡临渊才对。
像他这样对下属出手狠辣,阴晴不定的人,竟突然受在座贵女们的追捧。
上一世,她虽没见过太子本尊。
她明明记得,她们口中的太子是个归来的质子,杀人取乐,面容狰狞,阴森可怕的存在。
而三皇子,才是她们心中恨嫁的对象。
为何变了?
沈清澜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心道:他安静时,也就这张脸长得能吸引人眼球。
她重生回到,与瑞阳侯府世子大婚当晚,便是被他这皮相所蛊惑。
她撇过脸去。
李韵在人群中,二人默契一笑,算是见礼。
只是沈清澜每每瞧见,李韵身边只她一人,她便莫名一阵心疼。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起过往。
一群年龄相仿的世家子弟,在这样的场合,自然推杯相交。
羡临渊首当其冲,虽是客,却更像是这座府邸的家主。
一代君主一朝臣。
朝廷也需要鲜活的生命力。
他虽然一如既往地面若寒霜,但也愿意对那些向他抛去橄榄枝的世家子弟们,一些回应。
沈清澜看着他运筹帷幄,自己显得有些插不上话。
干坐在这里很是无趣。
沈清澜找准时机,悄然退出。
身后跟着两名婢女,她们提上食盒,向永安王府中的家仆问路。
沈清澜的出现无疑是让沈府上下又惊又喜。
沈老夫人欲躬身相迎,被沈清澜眼疾手快扶住。
“恭迎太子妃!”
“大嫂,大家都快起来。”
沈清澜刚扶起大嫂,福伯。
“姑姑,姑姑……”
一个奶呼呼的声音,边跑边喊着,撞进她的怀里。
“沈哥儿,一些时日不见,你好像又变高了,来看姑姑给你带了好吃的。”
沈老夫人望了望门口的方向,确定羡临渊不会出现,便领着众人去了正厅内。
前些时日,有关沈清澜与羡临渊的事,被传得家喻户晓。
沈老夫人,这才放心了些。
小心问道:“太子妃,为何突然回府?”
世家最是注重礼数尊卑,哪怕是自己的女儿。
该有的礼数也不能少。
沈清澜未免沈老夫人担忧,便细数讲了永安王府一事。
都是些同辈中人,她这会儿离席不会引起关注的。
就算有何不妥,她又不是偷溜出去私会情郎,不怕被人诟病。
羡临渊顺着她离开的方向看去。
她身后跟着的婢女手里提着的,正是从马车里拎下来的两个食盒。
他脑海里浮现出,马车内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
她要去见谁?
沈哥儿?!
他脑海里第一反应,竟是冒出这个名字。
他淡淡收回视线,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清澜刚离开席座,羡临渊便被那些世子贵女们盯上。
若是换作从前,她们定是不敢主动上前引起羡临渊的关注。
如今,只怕是京都城内绝大多数的老少妇女,都对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太子,一改从前冷血嗜杀的刻薄偏见。
仅凭他愿意接受,太子妃是和离妇的身份这一点。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间,给了多少女子活下去的希望。
一时间,贵女们争先恐后式的含羞上前,毛遂自荐。
“太子殿下,臣女是忠伯侯府的嫡次女,年方十六,同太子妃一样,擅长抚琴,太子若是有雅兴,臣女愿意当下为太子殿下抚琴一曲助兴,如何?”
羡临渊正因沈清澜不声不响地扬长而去之事神游。
“太子殿下,臣女虽不如太子妃琴技高超,但假以时日,定能让太子殿下满意。”
羡临渊继续呆。
“太子殿下,臣女,臣女最擅长的就是跳舞,臣女愿意为太子殿下立即舞一段。”
……
永安王可算见识到了京都女子的热情。
聪明如他。
总能不陷入太后为他设下的圈套。
他可是听说了。
太子现如今,赢得了不少京都贵女的芳心。
只要有羡临渊在,那些贵女们的眼里便不会留意到他自己。
萧璟实在看不下去这些女子的‘盛情’,插话道:“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和鸣,要不,你们考虑考虑我,如何?”
众女子闻声望去,一个个默不作声,收敛了明艳的笑容,意兴阑珊地回到自己座席。
李韵看了一眼对面的萧璟,心道:浪荡子!
羡临渊不理会众人的表现,落在孙妙筠的眼中,简直是对她的讽刺。
她无意识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微凉的小手绞着手帕。
她将这一切归功为,是沈清澜运气好。
甚至,在自己心底暗暗讽刺羡临渊曾经的生存环境。
一个质子,他懂什么?
不过被沈清澜那个贱人的一副臭皮囊所吸引。
瞧瞧,今日她不过刚起身,在座有多少莺莺燕燕上赶着,在羡临渊面前卖弄风骚。
想她自己,一个世子身份的夫君,这段时日,都一连纳了三房妾室!!!
今日,在场京都名门女眷众多。
永安王也真是,竟没有设立男女宾客,各处一处。
而是,将所有前来的世家子弟,与贵女们集中在一处。
丝毫不设男女大防。
任由她们落座在各自府上男子的身后方。
方才自告奋勇上来一众女眷,不知身边坐着的夫君,有没有被那群狐狸精将他的魂勾走!
孙妙筠内心翻涌,忍着嫉妒心看身边坐着的人。
贺锦程拿着酒樽摩挲着,视线却落在羡临渊身上。
纯粹地只是盯着上位的羡临渊。
孙妙筠不知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值得他盯得目不转睛地。
孙妙筠哪里知道。
让贺锦程盯得如此专注的,从不是坐在上位的人,而是他下唇鲜红的新伤口。
这伤口,他再熟悉不过。
他竟真的不在意,她和离的身份?!
贺锦程看上去,整个人失神又落寞,心底一个声音告诉他自己。
她与他和离任是清白之身!
自然能让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羡临渊察觉有人在看自己,疑惑间对上贺锦程的目光。
竟是瑞阳侯府世子!
羡临渊像是看到污秽的东西,立即转开眼看向沈清澜离开的方向。
片刻,他起身离开了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