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皇帝朱载坤命谢阁老负责此次行军粮草调度一事。
谢阁老自然事必躬亲,半点不敢懈怠,早早的就将一应用度调拨往北境之地。
安排完这些,他乔装一番后去到长公主府上。
“这次事你办的不错。”长公主点头赞叹。
此次皇帝能同意平阳王出兵北境,少不得谢阁老从中推波助澜。
“都是长公主殿下运筹帷幄,布局的好。若非您让老臣以当年平阳王府之事诱他,他也不能轻易就同意去带兵。”
“当年老平阳王到底最后是死在北境部落的刀下,他作为儿子既然知道了仇人是谁,当然要去复仇。”
长公主面上浮起一丝快意,按照她的布局,只待李正泽平定完这场战事,归来之时,便是他的死期。
他再骁勇善战又如何,还不是要做这权势争斗中的一枚棋子。
谢阁老偷偷打量着长公主的神色,看她已然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不由开口提醒:“那平阳王行事一向狡诈,殿下还是需得多番考量才是。”
朱聘婷抬手止住他的话,这一天她等了太久,等的鬓边生出华发,容颜不再娇嫩,身边尽心之人都已经变成亡魂,如何还能等得。
“后续你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做便是,此番定让他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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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朱载坤自从那日宠幸陆昭仪后,时常让她去侍寝,盛宠优渥。
冯清瑶每日尽心侍奉在太后跟前,对此事并不上心,倒是太后听闻些闲言碎语,劝她去笼络君心。
“哀家自是知道你的孝心,只是你日日伴在哀家身边,总不去皇帝跟前,免不得要生出嫌隙。”
“您老人家可是嫌孙媳烦了,这才巴巴的想将我赶出去?”冯清瑶娇笑着为太后捏肩。
“瞧瞧,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说起话来还是半点没有稳重的样子。”太后指着她笑道。
一众服侍之人也跟着掩唇偷笑。
太后收敛起笑意,才道:“你既然这般不愿意管这些事,那便由哀家为你打点一番。”
说完她吩咐身边的嬷嬷去将内务府总管叫来。
冯清瑶不动声色,由着太后去安排人为皇上填充后宫。
如此安排不至于让那陆昭仪恩宠太盛,若是趁着她有孕在身不能侍寝的功夫,让旁人有了皇嗣,于她这个皇后而言,并非好事。
陆昭仪本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只是一时让皇帝得了趣,又没有旁人分恩宠,免不得要恃宠而骄。
来福这日到永和宫中宣旨,忍不住提点两句:“娘娘既然已经是这宫中的妃嫔,还是要每日去到皇后处按照规制行礼问安才是。”
陆昭仪日日被身边的太监宫女奉承着说好话,如何能听得进去一个太监这般说话,即便他是伺候在皇帝身边的人,终究不过只是个奴才。
她轻呵出声:“不是本宫不去给皇后请安,是皇后有着身子,每日恨不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早就传下话来不必日日去给他请安。
更何况,夜里皇上闹的厉害,害得本宫腰膝酸软,起不得身,这些来福公公自然都是知晓的。何苦这般难为人呢?”
来福不由得想起夜里每逢陆昭仪侍寝,皇上都是让他守在帐子外。
起初陆昭仪似是极为隐忍,后来被宫里的嬷嬷专门教导了几日后,与皇帝床笫之间又变得极为招摇的样子。
有时更是将那帐帘掀起,故意要让旁人看见一般。
每逢此时,来福都恨不得堵住耳朵,紧闭双眼,那些声音依旧是往他耳朵里钻。
陆昭仪见他似是被说中的心中所想,双颊涨红,轻嗤一声。
来福平复几息后方才开口:“是奴才僭越了。”
说完他躬身行礼退出去。
对着空荡荡的门,陆昭仪神色阴沉,定定的盯着那处,“不过是个没有根的奴才,竟然肖想管起我的事。呸!”
这句正被去而复返的来福听在耳中,他立在门外一侧,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是夜,皇帝召陆昭仪侍寝,往日里都是来福随侍在侧。
更衣后朱载坤没见到来福,开口问询一旁的小太监,才知,他晚间吃坏了肚子,总是出虚恭,不得已,让人替换当差。
陆昭仪早在床榻之上等着朱载坤,迫不及待的上前将他迎进进纱帐内。
看着皇上对她神色淡淡的样子,当下用上了先前宫中教习嬷嬷教授的手段迎合于他。
朱载坤看向帘帐外,那处空无一人。听着她轻喘嘤咛,不由心烦。
他索然无味的顿住动作,躺回床榻之上,再无心情继续下去。
陆昭仪正是处于节节攀高之际,蓦然被停住,只觉难耐。
当下翻身跨过去,就要自己动。若是按照寻常礼节,在皇上这处自然是不允的,如何能骑得真龙天子。
只是先前她也曾用过这一招,皇帝还极为受用的样子,如今重操旧业,也不难。
才坐下去,就听得男子阴沉的声音:“你待如何?”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感受着那处的疲软,她当下惊醒,翻身而下,跪伏在床榻上请罪道:“是臣妾逾矩了,还请皇上恕罪。”
看着她,朱载坤只觉烦闷不堪,冷冷道:“你下去吧。”
陆昭仪被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当下跪伏着悄悄退出去。
慌乱间她只披寝衣出殿,正遇见来福匆匆赶来。
二人擦肩而过,她心中郁气难忍,自她被皇帝召幸之后,还从未受过这般对待。
先前也曾听说,皇帝曾与这来福公公有过一段苟且之事。先帝死后,曾在这处伺候的宫人大多被派去守皇陵。
这等谣传,自是当不得真。只是每逢皇帝与她行事,都是让来福从外侍候,每每她发出的声音越大,皇帝越是勇猛。
陆昭仪坐在回宫的软轿之上,思绪越飞越远,实是咽不下这口气,拿定主意要找个机会查验一番。
来福回到寝殿内,上前刚要将帐帘关好,朱载坤似被他的动作惊醒,转过头来看他。
“皇上可要安歇?”来福拉着帐帘的手顿在原地。
“你上来陪朕。”朱载坤双眼直直的盯着他,似被囚于深潭中野兽终于突破了桎梏,要将眼前之人吞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