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低下头抠着手嘟囔道:“老爷说了,他是一个人,公子你们是两个人,你们人多,这诊金自然是你们出。”
沈知逸气的牙都要咬碎了,攥紧拳头,骨节泛白,楚芊芊亦是黑着脸,眸光怨怼。
杜仲连忙拱手道:“公子和殿下要保重身体,保证心情畅快。属...属下也是万般无奈,否则没办法向长公主殿下交代。”
楚芊芊咬牙说道:“楚清瑶这个贱人,处处刁难,简直可恶之极!”
阿四抬眸,看着他们说道:“公子,赶紧拿钱吧,长公主殿下规定了时辰,若杜医师回不去,那以后便来不了沈府了。”
沈知逸横眉冷对,咬着牙大步回了寝室,随后拿出了一张银票,他捏着银票的手骨节泛白,微微颤抖。
阿四迅速攥住银票的一角,嘴角微微上扬,沈知逸的手像铁铸一般,紧紧握住银票的另一角,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银票。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双手不断地用力拉扯,那银票在他们手中微微颤动,仿佛也在为这场激烈的“争夺”而瑟瑟发抖。
最终阿四一咬牙,将银票扯到了自己的手中,之后以迅雷之势,塞进了杜仲的药箱里,赶忙拉着杜仲飞快的离开了清辞苑。
“阿四兄弟,阿四兄弟,你慢一些。”
“杜医师啊,咱们赶快走,要不然银票就被公子吃了。”
沈知逸看着离开的银票,心中万分沮丧。
楚芊芊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说道:“夫君莫急,只靠你我每个月的月银,是万万不够的,我们想想法子,看看如何能赚些银钱。”
沈知逸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楚芊芊,点头说道:“好。”
水榭云瑶府,凤栖苑。
杜仲拱手将银票递给楚清瑶,轻声说道:“这是沈府给的诊金,还请殿下收好。”
楚清瑶边写着字边说道:“杜医师出诊,诊金自然是杜医师收。”
杜仲轻笑道:“这...”
楚清瑶忙忙碌碌的说道:“霜降,再给杜医师添两张,去去晦气。”
霜降脆生生的说道:“是,公主。”
不一会儿,霜降进门,又塞给了杜仲两张银票,笑着说道:“杜伯伯,你就收下吧,往后免不了要去沈府那种腌臜地方,实在是辛苦。”
杜仲捋了捋胡须,收下银票,笑着说道:“多谢长公主殿下。”
楚清瑶微微点了点头,杜仲便随着霜降出了书房门。
楚清瑶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色锦缎长裙,那红色如同一团热烈燃烧的火焰,她端坐在案桌前,身姿挺拔而优雅。
她手持毛笔,蘸了蘸墨汁,笔尖在洁白的宣纸上游走,写下一行行娟秀的字迹,她的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皮肤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洛风站在她的身旁,身着墨蓝色长袍,衣袂随风轻轻飘动,他手中握着一把乌木扇,动作轻柔而舒缓,手腕微微转动,扇出的微风带着丝丝凉意,缓缓拂过楚清瑶的发丝与脸颊,为她驱散夏日的燥热。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楚清瑶身上,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偶尔他会轻轻抬手,为她捋去鬓角被微风吹乱的发丝,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
屋内,除了毛笔在纸上摩挲的沙沙声和纸扇轻轻晃动的簌簌声,再无其他声响。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们身上,仿若一幅宁静唯美的水墨丹青...
须臾楚清瑶似是想起了什么,手中的笔忽的停了下来,她转头看向洛风,轻声说道:“该给你换药了。”
洛风轻声说道:“瑶儿不必忧心,一会儿我去找杜医师换即可,这经文本该我来抄写。”
楚清瑶放下毛笔,轻轻起身,看着他包着纱布的手,眸中多了几分愧疚,她轻轻托起洛风受伤的手,缓声说道:“你伤成这样,怎得能让你抄。”
她抬眸看向洛风,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这是供奉给皇祖母的,皇祖母向来慈爱,你我无论谁抄写,她都会开心。”
洛风点着头,轻轻理了理额前的发丝。
楚清瑶轻声说道:“这个药必须我来换,这样我心里才会踏实。”
洛风唇角浅浅弯起,看着楚清瑶明亮的眼眸,轻声说道:“好。”
案桌前,楚清瑶仔仔细细的给洛风上药,之后轻轻的包扎好,“皇兄这个金疮药看上去很好用,伤口好的很快。”
洛风轻声说道:“太子殿下的东西,自是不俗的。”
楚清瑶起身道:“好了,我赶紧去抄写经文,马上就抄完了,明日便可以供奉给皇祖母了。”
.........
黎明破晓,天色还未完全亮起,浓稠的墨色与淡薄的晨曦相互交织,沉甸甸地压在天地之间,给整个东陵都蒙上了一层肃穆的纱幕。
皇城的祭天坛下,寂静无声,唯有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四周旗帜,发出低沉的“簌簌”声。
大臣们身着暗色调朝服,神色凝重,整齐排列在祭天坛下。文官头戴乌黑色漆纱冠,身着深紫色长袍,搭配黑色长裤与厚底皂靴,腰间束乌木镶黑玉革带。
武官头戴玄铁盔,身着漆黑锁子甲,内衬深灰色战袍,下身围黑色皮质战裙,脚蹬黑色高筒战靴。他们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眼神中满是敬畏与虔诚,静静等待祭礼开始。
祭台上,摆放着肃穆的祭品,和昔日皇太后最爱的物件。
随着一声悠长的钟声响起,皇帝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袍身材质朴实无华。他头戴一顶黑色的便帽,没有过多装饰,仅在帽檐处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的珍珠,在微弱的晨光下闪烁着微光。
皇帝神色庄重,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楚奕辰紧跟其后,身着月白色长袍,他头戴素色束发冠,简单地用一根玉簪固定头发。
楚奕辰身姿挺拔,眼神满是对祭礼的敬畏,举手投足间尽显谦逊与稳重。
父子二人就这样一步一步,沉稳而庄重地走向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