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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恒看着手中的「通讯设备」,只感觉重若千钧。
电话接通,沉默无声,却给周围一股沉重的压力。
白恒将设备拿到耳边,左手虚掩,颤巍巍的开口道:“卑,卑职汉东星河海关监察员白恒,检测到一批不明货船未经审批即将驶离港口……”
“你说你是什么职位?”电话那头出声打断。
白恒心里一突,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整理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的开口:“卑职白恒,是汉东星河海关监察员……”
“现在不是了。”
“嘟!——”忙音响起,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对方最后一句话落下。白恒右肩,代表着「仙职」的臂章,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当场粉碎。
白恒整个人如遭雷击,两眼一黑,在一旁亲卫眼疾手快的搀扶下,才没有瘫软在地。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呆若木鸡,唯有张浩笑意盈盈。
这样的电话,杨沉留给了他很多个。都是文明贸易的“合作伙伴”。
“张长官,这……”齐岳惊的说不出话来,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张浩为何有恃无恐,原来他的后台远不是区区汉东星执政官。
能够通过电话,一句话便剥夺白恒「仙职」。这种「权力」,至少是天庭三品以上的「仙官」。
此刻,最恐惧的还要属白恒。
一生顺风顺水,风光无限,却在如今,被一句话打落凡尘。最可笑的是,他连对方是谁都没资格知道。
他出身锦绣星白家,家中世代为天庭效力,祖父甚至做到过锦绣星执政秘书长,从四品的仙官。
他的见识,绝不是齐岳这种“寒门”可比。
对方的「通讯设备」显示的前几位数字,那是只有从二品以上「仙职」之人的标配。这种级别的人物,是可以不经通传,直接面见天帝的。
白恒看着不远处的十三艘运输飞船,此时此刻,里面装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就算他拼死探查,上告天庭。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奏折「卡在某一个环节」,然后他们白家满门死绝。
蚍蜉撼树那是无知之人才会做的事,只有像他这样明白「规则」的世家子弟,才知晓这里的水究竟有多深,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
白恒甚至不敢升起反抗的念头。
当一个人和你差距不大的时候,你会怨恨他,忌惮他,存报复之心,静等来日。
可当那个人与你的差距有着云泥之别的时候,面对他,你只会害怕他,恐惧他,什么报复,来日,通通不存在。
不敢想,不敢做。
白恒颤巍巍的朝着张浩二人走来,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他虽然仗着家族资源,有着接近天仙级别的修为,但此刻面对修为低于他的张浩,却提不起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
这个世界,除了「武力」可以「服人」外,还有一种力,效果在某些时候甚至比「武力」更好。
那就是——「权力」!
“扑通”一声,白恒直接跪在了张浩面前。
尽管张浩修为不如他,武力不如他,但他还是跪了。没有丝毫犹豫,跪的心甘情愿,更没有报复的想法。
“张大人,是卑职,哦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我给您赔罪。”
白恒低下头,一磕到底,半步天仙级别的修为,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张浩没有说话,白恒就没有停下。
一声接一声,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白恒就这样跪在张浩脚下,一个接一个的响头。鲜血顺着额前流下,汇成了一片“血泊”。
白恒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丢人的,因为他跪的不是张浩,是「权力」。
“好了,该开船了。”张浩没有看白恒,冲着一旁已经看傻了的齐岳淡淡开口:“从今天起,我想每一批货物,应该都能准时运出去。”
齐岳还没开口,白恒立刻出声道:“大人,小人可以为您效力啊,我白家也可为大人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张浩此时才将目光投向白恒,轻笑一声:“不愧是出身家族的世家子,就是识时务。”
有时候跟懂「规则」的人交涉,会比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要简单的多。
见张浩有松口的意思,白恒眼中瞬间一亮,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得还是个机遇。
“大人,只要您愿意给小人一个机会,小人从今往后就是您的一条狗,您要我咬谁,我就咬谁,你要我怎样我就怎样。”
就当白恒说的起劲时候,只感觉脖子一疼,眼中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一具无头的尸体。
“是条好狗,但可惜,你非死不可。”
张浩拿出纸巾擦了擦右手,看向齐岳。
对方立刻意会,看着慌乱的白恒亲卫,命令麾下兵士:“杀光他们。”
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子弹如同雨点一般倾泻而下,刹那间,地面上尘土飞扬,硝烟弥漫。
随着时间的推移,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越来越多的尸体,短短片刻之间,白恒带来的上百名亲卫就全部阵亡。
鲜血从尸体上汩汩流出,汇聚成一条条暗红色的溪流,染红了大片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张浩看着通讯设备上,发来的信息:「一个不留」。
他与齐岳合作,是因为齐岳有软肋,有底线。而这些世家之人,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遭到背刺。
张浩这里的小插曲,没有引起丝毫的风波。
三天后,在锦绣星早间新闻的某一分钟报道里,【白氏家族勾结异族,名下企业一夜之间遭到全部查封。
白家族长在接受天庭调查的过程中畏罪自杀,白家二爷拒捕当场处决,白家三爷对勾结异族之事供认不讳,白家被天庭判处夷灭三族。】
白家在锦绣星也算颇有名望,一夜之间轰然倒塌,让整个锦绣星上流社会议论纷纷。
普通民众则见怪不怪。
眼见他起高楼。
眼见他宴宾客。
眼见他楼塌了。
兴衰荣辱,没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