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须臾,沈归甯道:“所以我还是怀念以前读书的时候,除了学业没有别的烦恼,什么都不用想。”
长大了就会伴随各种各样的烦恼。
“对,小时候真傻,居然想快点长大。”祝思璇无奈地笑笑,又问:“你联姻的事情解决了,那你以后还回港岛吗?”
沈归甯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不想面对沈家人,但毕竟在港岛生活了二十一年,彻底离开又舍不得。
“没事你慢慢考虑吧,离毕业还有小半年。”祝思璇话题一转,“不过我还挺好奇,你没睡到瞿宴辞那样的男人就分开了,会不会有点惋惜?”
猝不及防的私密话题,问得沈归甯一愣,耳根微微发烫。
她默默放下手机,躺进被窝里,“别问了,睡觉吧你。”
祝思璇笑出声,“我就好奇一下,毕竟那样的男人在市面上几乎是绝种了。”
沈归甯反问:“那你跟你那个老板算怎么回事,他都把你当牛马了,你还想睡他。”
祝思璇义正言辞地说:“就是因为他把我当牛马,我才想扳回一城,我想在床上把他当牛马!”
沈归甯抿起嘴角,“你有这份心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那当然。”祝思璇轻抬下巴,“虽然在工作上他挺不是人,但脸和身材是真不错,人模狗样的。”
“……”
后半夜东聊西扯,直到凌晨三点多才睡着。
一号晚上沈归甯有演出,下午得回团里排练,没办法送祝思璇去机场。
闺蜜俩短暂相聚了一晚,又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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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甯逐渐适应,一个人的日子很简单,好好吃饭,认真练舞,空闲之余带露比出去溜溜。
可偏偏有人要来打破这份平静。
三号晚上,演出结束,她在剧院门口等车。
一辆黑色路虎驶来,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令她厌恶的那张脸出现在视野中。
周世霖叼着烟,玩味地看着她,“沈小姐,去哪?要不要捎你一程?”
沈归甯后退一步,警惕起来。
“听说你从瞿先生家里搬出来了。”周世霖勾唇奚落,“怎么,他不要你了?”
沈归甯后背发凉,“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的一举一动是不是都被人监视了?
周世霖往窗外掸了掸烟灰,“没有瞿宴辞撑腰,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只要我想,京市大剧院也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处。”
还以为她多厉害,这才几个月就被人抛弃了。
沈归甯指尖发颤,听见他阴冷的笑声在空气中荡开。
“你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不放?”
周世霖沉眸,“为什么?沈小姐怕是记性不好,你踢我的那一脚,我还没跟你清算。”
沈归甯妥协,“我可以跟你道歉……”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晚了。”
周世霖语气散漫地问:“网络上被人攻击的滋味怎么样?”
沈归甯怔然,瞳孔微缩,“是你做的。”
周世霖挑眉,不否认。
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做得不留痕迹。
有人顶锅,查不到他头上。
沈归甯用力掐着掌心,“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世霖笑得浪荡,毫不掩饰眼底的欲色,“陪我睡一晚,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做梦。”沈归甯强忍着恶心,“你这样做就不怕乔家知道吗?”
周世霖眯起眼睛,不屑地嗤笑,“我既然敢做,就没什么好怕。”
表面夫妻,各玩各的,只要不捅出去,相安无事。
“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耐心有限。
沈归甯保持冷静,“你若敢动我,我会告诉瞿先生,我曾经是他的人,就算他不要了,也不会允许旁人碰,你大可以试试。”
“行,那你等着。”周世霖丢掉烟头,眼中闪过阴鸷的狠意,“开车。”
顷刻,车子驶离。
沈归甯僵硬地站在原地,脸被寒风刮得生疼,皮肤仿佛被划开无数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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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周崇礼卸任周家话事人以来,各大港媒一直紧盯周家,一有风吹草动便争相报道,热搜不断。
港媒擅用夸张标题夺人眼球。
#周氏下一任掌权人争夺激烈,兄弟之间明争暗斗#
#周家话事人高位悬空,究竟花落谁家#
#周二公子能否胜任其大哥的位置#
#周世霖与新婚妻子甜蜜出席晚宴活动,姻亲关系稳固#
#周世霖浪子回头,为爱收心#
看到热搜的沈归甯只觉讽刺。
周世霖出席活动前一晚还对她提出那般龌龊的要求,收哪门子心,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骨子里就是无耻下流。
这几日沈归甯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又好像无事发生。
排练间,有同事进来传话:“归甯,外面有人找你。”
沈归甯听到这话都快有应激反应,直觉没好事,“谁找我啊?”
“一个小女孩,说是你的学生,就在走廊上。”
“好。”她松口气,起身往外走。
门口,夏曦乖乖靠在墙边等。
沈归甯走过去,“曦曦,你怎么来了?”
“你没时间,我就过来了。”夏曦眉眼弯弯,“姐姐,你还在忙吗?我会不会打扰你?”
“刚好休息。”沈归甯笑问:“我带你逛逛?”
夏曦连忙点头,“好呀。”
整层楼都是舞团后场,分布训练室、化妆间、更衣室、休息间……倒也没什么特别。
逛一圈后,沈归甯带她去茶水间喝点东西。
随便找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夏曦捧着杯子,咬住吸管喝果汁。
沈归甯看着她,重提上次的事,“曦曦,抱歉我这段时间真的很忙,耽误了你学跳舞的进度,你要不还是再请一个舞蹈老师吧。”
夏曦不乐意,“我不要。”
好不容易适应,她才不想换老师。
小丫头态度坚决,沈归甯也不好说什么。
“你放心吧甯姐姐,我自己在家有好好练舞。”
来电铃声蓦地响起,自兜里传来。
夏曦放下杯子,掏出手机看一眼,喃喃:“我舅舅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她边接通,顺手摁了免提。
时隔多天,沈归甯再次听到这副低沉熟稔的嗓音。
“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