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语涵不想返回步行街那边开车,她嫌麻烦,所以发信息喊苏煜宸过来接她。
“沈小姐住哪?我们先送你回去吧。”苏煜宸问。
沈归甯婉拒,“不用不用,我自己打个车就行了。”
金语涵不勉强,“那你自己小心点。”
“好。”
道别后,沈归甯在手机上打了辆车回家。
九点半到公寓大门口,她挎着包包下车,进小区。
近两日京市降温,白天气温有二十多度,可一到晚上就只剩十几度。
沈归甯身上的开衫外套很薄,下面也只穿一条半身裙,寒凉的风钻进皮肤,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抱紧自己的手臂,加快脚步。
快到公寓楼下,隔着一段距离就看见花圃边长身玉立的侧影,他左臂搭着西服外套,右手拿着手机,在浮华的灯影下显得越发清冷、疏离。
沈归甯惊喜地小跑过去,“瞿先生!你怎么在这?”
瞿宴辞回眸,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身躯上,“不冷?”
沈归甯轻轻点头,“有点冷。”
没想到晚上温度会这么低。
瞿宴辞拿下手臂上的外套披在小姑娘肩头。
凉飕飕的后背蓦地被宽大西服罩住,淡雅的龙涎香拂过鼻翼,是令人安稳的味道。
沈归甯仿佛被他的身上气息包裹,体温渐渐回暖。
低沉清冽的嗓音自头顶传来:“从警察局回来的?”
沈归甯仰头,“苏先生跟你说的?”
瞿宴辞轻“嗯”一声,“上楼说。”
“好。”沈归甯跟在他身侧进楼道。
不可否认,瞿先生突然出现在这,她很开心,他带来的安全感可以驱散她身体深处那点孤寂,就好像在这个偌大的城市,其实也有人在等她,她不是一个人。
到顶楼,瞿宴辞摁指纹解锁开门。
进屋后,沈归甯换上拖鞋,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搭在沙发背上。
她其实还不习惯和瞿先生单独相处,不知道找什么话题,于是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要喝水吗?”
瞿宴辞走到客厅,松弛坐进沙发,“是待客之道?”
“不是。”沈归甯一窘,住了一段时间差点忘记,“瞿先生不是客人,是主人。”
瞿宴辞随意扫了眼,视线内随处可见属于小姑娘的东西。
茶几上摆了两盆小绿植,旁边还放着一本书和一个粉色水杯,沙发上有她新买的毛绒抱枕和薄毯,给客厅增添不少明亮色彩。
沈归甯解释,“我觉得客厅有点单一,就添置了点东西装饰一下,但是你原本的东西我绝对没有乱动。”
她向他保证。
瞿宴辞轻扯唇角,“我又没说什么,你动了也没关系。”
沈归甯睫毛翕动,这不是怕他不高兴吗。
她刚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就听见瞿先生说:“坐那么远干嘛?过来。”
“哦。”沈归甯乖乖挪过去,在他身侧坐下。
瞿宴辞偏头看着她的侧脸,“因为什么事去警察局?”
沈归甯把事情经过跟他讲了一遍。
瞿宴辞静静听着,等她说完才问:“受伤了没?”
沈归甯摇摇头,“没有,我没动手。”
虽然她讨厌何洁,但同为女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伤害,即便是路人,她也会过去扶一把。
瞿宴辞知道小姑娘善良,但也必须提醒她,“以后记住,在确保自己的安全下再去帮别人。”
“嗯。”沈归甯点头,“你不是在应酬吗?怎么有时间过来?”
“你知道我在应酬?”瞿宴辞抬手将小姑娘耳边的碎发挽至耳后。
指腹擦过耳骨,残留一抹温热、酥痒的细微触感。
沈归甯微微垂眸掩饰异样,“我和同事晚上也在那家餐厅吃东西。”
想了想,她又开口道:“谢谢瞿先生这么晚还过来。”
她能感受到,瞿先生在关心她。
瞿宴辞漫不经心地问:“怎么谢?”
沈归甯微愣。
怎么谢?她好像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谢他,他什么都不缺。
思索片刻,她缓缓朝瞿宴辞靠近,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唇,轻声问:“这样可以吗?”
胆子不大,动作生涩,却偏偏最勾人。
瞿宴辞眸光暗下,顺势搂住她的腰圈进怀里,“按照昨天那个标准。”
贴近他胸口,沈归甯浑身都开始发热,尤其是一想到那个吻,脖子都红了,“……我不会。”
“多练几次就会了。”
瞿宴辞轻松把她抱到腿上,右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下来。
沈归甯尝到他口腔里淡淡的红酒味,蔓延至喉咙里。
纤长的睫毛颤个不停。
过于安静的室内,接吻发出的声音清晰入耳,暧昧到令人脸红心跳。
唇齿和呼吸纠缠在一起,到最后快要喘不过气来,沈归甯出于本能,咬了他一口。
瞿宴辞眉心轻蹙,松开她,伸手抹掉小姑娘嘴角的水光,声线哑了几度,“还会咬人。”
沈归甯脸颊滚烫,不敢看他,“我不是故意的……”
这双桃花眼泛着晶莹的色泽,湿漉漉的,看着让人更想狠狠欺负。
瞿宴辞压下身体蹿动的火苗,把她抱到一边,独自起身,“早点休息。”
沈归甯看着他回主卧,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才舒了口气。
接吻太考验肺活量了。
不过她必须承认,瞿先生的吻,很舒服,强势却又不失温柔。
他身上好有安全感,这是强大、稳重的上位者才会有的。
好像有他在身边,什么都可以不用担心。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沈归甯连忙止住发散的思绪,跑回房间洗澡睡觉。
当晚,她不知道瞿先生走了没有,房门隔音效果太好了,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睡觉前,她拿起手机给瞿宴辞发了条微信:【瞿先生晚安。】
半个小时后她已经熟睡,瞿宴辞才回她:【晚安。】
-
次日上午醒来,沈归甯看见门口的男士皮鞋已经不见了,不知道瞿先生是昨晚走的还是今早走的。
微信除了一句“晚安”,别的没有。
她有时觉得瞿先生近在咫尺,有时又遥不可及。
不变的是,他永远沉稳、从容、冷静且坚不可摧,权贵傍身,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要什么有什么。
沈归甯很好奇,这样的男人会不会有失控的一天。
这时的她还想象不到,更不知道,她会成为那个罪魁祸首。
下午回剧团排练。
何洁在休息间隙主动过来找她。
沈归甯知道她应该是要说昨晚的事,移步到没人的楼梯间。
何洁面色憔悴,妆容都压不住,眼里还有红血丝,像是一晚没睡,“昨天的事谢谢你。”
沈归甯轻摇头,“我没做什么,要谢就谢金语涵吧。”
何洁沉默了会儿,愧疚地说:“之前的事真的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头脑不清醒,对你造成了心理伤害。”
她意识到自己在感情中太恋爱脑,被渣男骗得团团转,如今自讨苦吃。
“已经过去了。”沈归甯不想揪着不放,她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不要为不值得的人内耗。”
何洁呆滞了下,缓缓点头。
沈归甯回到训练室练舞。
晚上七点有场演出,结束已经是九点。
她卸完妆换好衣服便下班回家,和几个同事在剧院门口分开,刚走几步,突然被人叫住。
“沈归甯。”
这个嫌恶的声音瞬间让她头发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