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路顶铭公寓14-5……那不是姜如霜住的地方吗?沈玉老师怎么会在那里?她认识姜如霜?”
跑出超市的秦淮反应过来,心里正疑惑着,见有一辆空着的出租车远远驶来,连忙招手。
出租车的司机立刻打了左转灯,缓缓靠近。
这车牌号让秦淮觉得有些熟悉。
等出租车停下后,他看了眼驾驶位的司机。
果然是熟人!
曾经参加过世界一级方程式锦标赛的赛车手,退役后开的出租车。
上次秦淮生生用钱把他的青春砸了回来,也差点让秦淮吐出来。
“嘿,帅哥,缘分呐!”司机也认出了秦淮,笑容满面。
重城七千多辆出租车,打车偶遇的几率万中无一。
确实算得上缘分。
而他每天开出租车,拉的乘客不少,很少能记住。
秦淮这个坐出租车都能上瘾,人傻钱多的主,绝对是很难忘记的那种。
“是挺有缘分的。”
秦淮应了一声,很想等下一辆出租车,不过想到沈玉现在状况不太好,只能作罢。
他伸手去拉副驾的车门把手,迟疑了一下,又放弃,转而坐到后座去了。
司机笑呵呵回头,问秦淮:“帅哥,这次去哪点?要不照旧绕两圈?”
“这次不绕了,去福州路顶铭公寓。”秦淮说道。
司机怔了一下,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问道:“这么早?”
“早?”
秦淮一时没懂他的意思,司机已经轻踩油门出发了,还竖起一根大拇指:“年轻真好。”
“还行……”
秦淮摸了摸鼻子,反应过来。
福州路顶铭公寓,按照上次卖他蓝色小药丸的中年男人的说法,就是个鸡窝。
显然很少有人会一大早就跑去吃鸡。
“其实吧,顶铭那边质量虽然还阔以,但是价格上肯定是偏贵了,而且还没得什么有趣的玩法,我这里有更好的地方跟你推荐一哈,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不用了,我就去顶铭公寓。”
秦淮拒绝了司机的好意,道:“能快点么?”
“这么着急啊?”
“很急。”
秦淮掏出现金:“让青春再燃烧一把!”
司机一看,精神大振:“我已经燃起来了!系好安全带!”
轰!!
随着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马达狂吼。
出租车如黄色法拉利飞驰而去。
“跟导航走还是跟我走?”司机一手方向盘一手档位,动作干脆利落,看起来很帅。
众所周知,重城这地方,导航都不好使。
“跟你走。”
秦淮系好安全带,双手抓着头顶把手。
此刻的心情,跟昨天下午的许欣没什么两样。
紧张又纠结。
“走起!”
司机猛打方向盘。
轮胎在地面狠狠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地面留下黑色的车轮痕迹,淡淡的焦臭味在空气里挥发。
出租车快速穿梭大街小巷,东拐西拐,拐出了心律监控仪的曲线。
秦淮再一次感受到了离心力的可怕。
好多次都感觉自己要被甩出车外,身体又被安全带狠狠固定和挤压。
胸腔里有一股闷气堆积,逼迫着让人张开嘴巴,扯着嗓子大吼才能发泄。
秦淮没吼。
他闭着嘴巴一脸倔强。
嘎吱……
当出租车停在顶铭公寓外的路边,秦淮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帅哥,到了!觉得刺激不?”
秦淮竖起大拇指:“刺……呕……”
早上吃的菜粥吐了出来。
司机并不意外,递了瓶矿泉水来,眼神唏嘘,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感。
遥想当年人车合一,领航员都被甩晕过。
青春终归是过去了……
秦淮下车后,脚下虚浮,跌跌撞撞。
脑子里浑浑噩噩,像是喝了十几斤假酒。
路人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鄙夷。
大早上喝得醉醺醺的来吃鸡,这种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但有两个腿长腰细的姑娘却跟路人不一样,好心走来将秦淮搀扶住,邀请秦淮去她们住的地方坐坐。
这种喝得伶仃大醉的家伙最好忽悠了。
大概率会直接睡过去。
不用担精受啪就能赚钱,美滋滋。
秦淮婉拒了两个好心人。
一半矿泉水喝进肚子,一半倒出来洗脸,缓了两分钟,才恢复过来。
虽然依旧头重脚轻,但遇到什么危险的话,还是有反抗之力。
乘着电梯上十四楼,秦淮刚出电梯就听到阵阵污言秽语。
四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一看就是混混。
他们堵在14-5门前,把门砸得哐哐响。
其他的住户谁都不敢出来多管闲事,权当听不见,任由这四个混混逞凶怒骂。
“你们干嘛的?”秦淮大声喝道。
四人骂声一顿,纷纷侧头看秦淮。
一个手臂上有纹身的青年快步走来,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对着秦淮,恶狠狠吼道:“屮伱玛,哪里……”
咔!
秦淮面无表情,右手抓着男人持刀的手臂,左手一拳打在他手腕处。
骨裂的声音清脆至极。
青年看了眼自己不规则垂落的手臂,怔了怔。
痛觉虽迟但到,这才蔓延过来。
“啊!!!”
他凄厉哀嚎起来。
秦淮一脚将他踹飞出去,脑袋砸在墙上,果断晕倒。
“艹!”
另外三人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齐齐冲向秦淮。
手里都有折叠刀。
在三人临近,还没来得及攻击的时候,蹲身一扫。
三人重心不稳,纷纷倒下。
他们倒下的过程中,秦淮闪电般连出两脚。
砰砰。
两个混混如被货车撞击,胸膛凹陷,滚出去十几米,撞到走廊尽头紧闭的房门才停下,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同样陷入昏迷。
剩下一个幸运儿,是秦淮故意留下的。
他一把揪着这混混的头发,淡淡道:“说说,你们是干嘛的?”
“收……收账的……”
混混人都吓傻了。
“收账?细说。”
秦淮松手,帮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混混哆哆嗦嗦,吞了口唾沫,艰难开口:“这女人的老娘已经把房子抵押给我们了,她还死赖着不走……而且她那病鬼老爹还在我们老大手里借了三十万,人死了,父债子偿,没……没毛病吧?”
秦淮闻言,从兜里掏出香烟,塞一支在这混混的嘴里,还拿火机给他点燃,问道:“她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