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
四周一片雪白,鼻尖的消毒水味十分浓郁,浓得我犯恶心。
江清宁在我旁边合着眼打鼾,眼睛肿得活像俩桃。
我愣了一瞬,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忽然感觉胃好像不痛了。
咦?
我迟疑着推了江清宁一把,看着他睡眼朦胧醒来,开口问:“怎么是你?”
没记错的话,剧情里我第一次晕倒被送到医院,沈廷时以为我怀孕了,逼着我堕胎来着?
江清宁翻了个白眼:“你希望是谁啊?沈廷时?”
我:“倒没有,但我更希望是个八块腹肌帅哥——按剧情的话我旁边的人不应该是你啊!”
江清宁哼了一声,语气傲娇:“我给了沈廷时一巴掌让他滚蛋,然后自己把你送到医院了。”
我十分惊讶:“系统不电你?”
“我说你电呗,你电我我就死呗,我闺闺都要死了我陪她一起就是了,你剧情崩就崩呗。”
江清宁很是光棍:“他拿我没办法,而且你反正要死了,剧情也要结束了,就给你屏蔽痛觉取消限制了,现在好多了吧。”
我这下真感动了,她说得轻松,可我一路被电过来,怎么可能不知道有多可怕。
我扑过去抱着她,本来不想矫情,结果还是哭得傻呗似得。
我真的很委屈,这三年,我受了从前二十三年都没受过的委屈。
我本来觉得“江清宁”回国后,我的虐文生涯会惨到极致,幸好陪我的是姐妹。
这次换江清宁安慰我:“姐妹,咱们不用走剧情了!你也不用痛了!人生还剩下最后三个月,你想干嘛我都陪你玩!”
我眼前一亮:“你上次发朋友圈那个夜店咱们能去吗?我觉得有个白毛小哥哥巨好看!”
江清宁蹭得站起来:“不愧是我姐妹,性癖都一样一样的!我给你安排!咱先吃顿好的!”
然后她光速给我办了出院,开着小跑车带我走了。
不得不说,痛觉屏蔽之后是真爽,我吃了三斤小龙虾,胃一点没感觉。
要不是嘴巴子里一股血腥味,我都要忘了自己得癌了。
到酒吧以后,我俩点了一套二十万的黑桃A,江清宁一开始觉得贵,我拿出黑卡时,她毫不犹豫要求来两套。
然后我俩叫了十多个小哥哥,要了最大的那个包间,开始纸醉金迷。
别说,这个夜店的小哥质量都很好,一个赛一个好看,有白毛漫画脸校草一口一个姐姐的叫,有双开门猛男表演公主抱托举,还有金边眼镜的斯文败类单膝跪地亲吻脚背……
就一个字,爽!
我喝的醉眼朦胧,左手搂着白毛,右手摸着腹肌,躺在斯文败类大腿上往他胸口倒红酒,顺便接受江清宁的投喂。
但这时,我手机响了。
我迷迷糊糊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沈廷时冷浸浸的嗓音:“你把宁宁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
啊,为什么又来发癫?
要是之前,我可能会唯唯诺诺。
但现在,我不会被剧情限制,不重拳出击都对不起自己!
“怎么,你白月光丢了跑来问我?怎么个事儿,总不能是我带她私奔了吧?”
我冷嘲热讽:“听说她给了你一耳光?爽不爽?抖m受不了了吧?”
电话那头,沈廷时沉默了。
我猜他应该是被我癫到了。
半晌,他才冷声开口:“我不想跟你废话,马上送宁宁回来,只要她没事,今天你干的那些荒唐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也依然可以让你做沈太太。”
我看了一眼坐在小哥哥大腿上咬着人家喉结意乱情迷的江清宁,把手机递过去:“沈廷时让我送你回去,说只要你没事,就依然让我做沈太太,你怎么看?”
江清宁:“哈哈哈哈哈,沈太太,狗都不当。”
我拿过手机:“听到了吧,江清宁说狗都不当,所以——拜拜,老娘不伺候你了。”
沈廷时没说话,但我能听见他在电话那头拳头捏得咔吧作响的声音,和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
哈哈哈,你白月光扎你心了,知道疼了吧?
都是你丫报应,让你践踏真心!
我懒得跟他多废话,直接把电话撂了。
江清宁在那边大着舌头开口:“他会不会来拎咱俩啊?”
我:……?
总觉得有点不妙。
我的预感是对的。
因为没过多久,外面走廊就传来一阵骚动。
我听着经理毕恭毕敬开口:“沈少,您怎么来了?”
凸(艹皿艹 )?
乌鸦嘴也传染?!
我一把捞起一脸懵逼的江清宁,然后把她塞进厕所:“你躲着!一会他问我就说你走了!他找不着你肯定就去别的地方找了,oK?”
江清宁傻不愣登点头。
然后我关上厕所门,一屁股坐回小鲜肉怀里,若无其事喝酒。
沈廷时推门走进来时,我落落大方跟他打招呼:“嗨,沈先生,晚上好,江清宁刚走,您这会追还来得及哦。”
沈廷时脸色铁青:“你在做什么?”
我眨了眨眼:“我在玩凯子。”
然后,我就看到他铁青的脸难看得发紫。
他欺身逼上前,一把掐住我手臂:“曲盈盈,你怎么敢?!”
我一脸疑惑:“你都带白月光回家了,那不就是默认咱要离?如果你是怕影响公司,那也没关系,我们藏着掖着点儿,等我死了就行了。”
沈廷时的脸色却更难看。
我身旁的白毛小哥上前想拦住他,他却冷冷看去,声音阴郁:“不想死,就给我滚。”
包厢里的一群帅哥吓得做鸟群散。
我顿觉不爽,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不是,你有病吧?我花钱点的!”
“你刷我的卡花钱点的。”
沈廷时咬牙切齿开口:“立刻跟我回去,否则,我保证你会后悔。”
我更觉得他有毛病:“拜托,你不是找江清宁吗?她不在这啊,你烦我干什么?”
沈廷时牙关咬得更紧,忽然低下头一把将我打横抱起,直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