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融瞳孔一缩,巨尾挥扬而起,竟要直接朝着老者屁股下的的大石块扫去。
见状,老者慌忙摆着手:“等…等等!算!我算!”
他不过就过过嘴瘾,对方那么认真干什么……
“为大公主而来?”老者又捋起了白胡子。
赤融没有说话,蛇瞳定定地盯着他,意思很明显,让他不要废话,继续算下去。
老者垂下眼眸,五指尖轻轻点跳,好一会后,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唉……大公主啊…正身受惨无伦比的煎熬。”
“位置呢。”赤融蟒头探伸到老者的面前,双瞳寒冰如雪。
老者被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一大跳,他头一仰,腰杆都挺直了些。
“赤融大人,你离我远点,我还要再算算。”
“快点!”
说罢,老者也不敢耽误,赶紧又算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眼竟透着几分骇然,眉头也紧紧蹙起。
“四峰相绕,潭映如夜,大公主她…应该在……”
老者说着,转头看向右侧远方,在那边有几座山峰藏于云雾中,云彩流动,放眼望去,犹如仙境。
可就是这么一副美丽的景象,却让老者眼中流露出几分惊骇,就连赤融也不例外。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会在那里!给我重新算!”它怒了。
老者一哆嗦,立即掐起手指重新算,可结果还是一样:“就在那之中。”
赤融巨尾重重地扫过山边,那山直接裂开了一条巨缝,震得老者差点从大石块上摔下。
他双手抓紧石块,避免自己真摔下去,道:“昨日听闻领主陨落后,二公主在上位前,和大公主就在那边打了一架。”
老者的意思很明显,两位公主争夺领主之位,大公主输了,并且还被打下了,那坐落在四峰之下的凶境,黑海。
掉落黑海意味着什么,没有人会不清楚,即便是是领主掉下去,也没有办法生还。
悲痛、绝望、自责等等,无数的情绪涌上心头,赤融那双琥珀金的眼瞳都爬满了一条条血红的血丝。
它血口大张,尖锐的獠牙狰狞无比,一声嘶吼,那些云朵被震得纷纷散开。
老者哪里见过这样的赤融,吓得身体都微微卷缩起来,生怕对方发疯,他给撕碎。
赤融情绪完全失控,浑身上下无一不在破坏着这封仙山端,结实的石块被震得碎裂,就连老子的房子,也摇摇欲坠。
“哎呦!”老者惊呼,房子都给他震没了的话,他住哪里呀!
他立即摆了摆手,想让赤融安静下来,高声大喊道:“赤融大人!赤融大人!你先冷静。”
可赤融哪里听得进他的话,老者只能冒着危险跑到它跟前:“你是大公主的伴生灵宠,自她出生便随着诞生,大公主若真不在了,你不可能一点事也没有啊。”
这话果然让失控的赤融冷静几分,它蟒头一探而下,直怼老者跟前,蛇信子吐了吐,明显不太相信他的话。
“真的呀,伴生而出的东西,无论是兽还是物,都与主人灵魂羁绊,主人若有事,灵宠必不可能好好的。”
老者擦了擦汉,看着安静下来的赤融,松了口气。
“能救?”赤融冷声道,蛇眸直勾勾地盯着老者,好像只要老者一否认,它便张口把他吞下腹中一样。
老者额头刚抹掉的汗珠,瞬间又冒了出来,他下意识吞咽一下:“我想想,等等,是…是有办法的。”
可事实是,他绞尽脑汁也没有半点办法,这世上可从未听说过,进入凶境黑海的人能活着走出来。
“快说!”
赤融又一声冷喝,把他吓得一激灵,他眼珠子转动,嘴巴一哆嗦:“天婴蝉花,没错,就是天婴蝉花!”
“是药草?”
老者眨了眨眼,猛地摇头:“不,不,天婴蝉花是一种传说中的药花,有着生死人,肉白骨,愈神魄的功效,传说不管人身只剩哪个部位,哪怕只有一根青丝,也能重塑其肉身。”
“即便肉身早已化成灰烬,只要神魄还在,那便可将之复活!”
药花?它只听过药草,这东西还是平生第一次。
赤融歪了歪脑袋:“花长哪里?”
“这……”老者皱起眉,为难道,“我也是以前某次听师祖爷提起过这花,在这片大陆之外,有一片海域,海域上有座小岛,而这花就长在小岛之上。”
大陆之外?!这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艰难万倍,上苍之境之外的地方它都没有去过,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大陆之外在何处,这已经超远远超出了它的认知。
赤融视线落在黑海的方向,久久未说话。
“传说中的东西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不过听说要去大陆之外得经过一片浩瀚的雪地。”
“雪地?”
“是的,在西边的尽头处,就有着一片茫茫无边的雪地,当地人称那里为雪域。”
这话无疑是给赤融看到了一些希望,它当即动身想要离开。
“赤融大人!那边也属凶境,可以说是一个无人知晓的凶恶禁地,凡进去的人,从来都没有出来过。”
“那又如何。”冷冽的声音在风中回荡,等老者回过神,封仙山端哪里还有赤融高大的身躯,只剩碎石裂缝,一片狼藉。
老者远方,点动的手指微微一顿,无声叹息。
“这一卦,极凶。”
*** ***
修炼室内。
“所以你就这么去了??那死老头听起来就在骗人啊。”官荀凝起眉,被气笑了。
“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那眼睛贼溜贼溜的,一看就是没说实话。”赤融哼唧一声,声音低了些。
“主人也应该知道,与其没有希望,不如就寄托在那传说中的东西上,说不定我真能找到。”
官荀眼眸微眯:“所以你找到了。”
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看她现在还能好好活着,就知道赤融把那药花给找到了。
赤融嗯了一声,思绪飘渺。
*** ***
“母亲!天上有东西在飞!”
一个小男孩正指着星空,水灵灵的大眼一眨一眨着,兴奋地大喊。
他身穿厚棉袄,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
这里临近雪地,长年累月都被厚雪堆积。
坐在门前的妇女,亦是同副装扮,立即扔下手中的针线,把小男孩抱起,转身进屋,并且把门紧紧关上。
“嘘,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