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万年?!官荀当即呼吸一顿,原本猜测的念头全部被打消,他还真认识她不成?!不会是以前自己迫害过的人吧?什么仇恨竟记了数百万年。
她的神魄早就将这具身躯融合替换,简单来说,除了外表,其他的都已是她官荀本人,也难怪帝师只能通过血液来确定。
可眼下官荀也不能承认,承认小命就不保了:“可笑,我不过是个十几岁的丫头,何来数百万年的说法?”
“听说帝师平日足不出户,想来是闷得有些不太清醒了。”
要换作别人听到这话,早被气得张嘴一顿臭骂,帝师却不为所动。
“可将心脏交付于我?”
空灵的声音带着疑问响彻小院,冷冽得无波无澜,不带半点情感。
他说什么?!
官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无论帝师身份如何高贵,对她而言,也就是个陌生人而已,竟然开口便要她的心脏?!和直接问她想怎么死有何区别。
“神经病!”官荀实在是忍不住大骂出声。
话音刚落,一股异常强大的神识毫无征兆地直扫她周身!无形的压迫感从头顶猛然而降,刹那间,她整个人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双脚微微颤抖,膝盖弯曲而下,险些就跪在了地面上。
官荀看向地面上月光照映着自己有些卷缩的影子,她眉眼皱成一团,上面满是阴霾之色,咧了咧嘴角,那双布满戾气的眼眸抬起,狠瞪着帝师。
这个男人!很好!真当她的命是如此好取的?!
她可不甘示弱,方才在对方神识施压过来的那一瞬,她也立即全力释放自身的神识去抵抗,不然早就被压倒在地面,哪里还能站得稳。
他们在宿舍的小院中闹这么大的动静,按理来说不可能会没人发现的,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居然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动静,官荀猜测周围应该被布下的结界。
她注意着面前男人的动作,心里在思索着该如何逃脱。
然,
帝师漠然的声音再度响起,问的还是同一句话:“可将心脏交付于我?”
他没有直接出手,反而一遍遍地在询问答案,这让官荀很是意外,她脑瓜子可不迟钝,听起来对方好像没有办法随意取她性命,需要她同意后才能下手?
杀她明明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却拖延如此久的时间,这个念头闪过,官荀试探性地开口:“不可能,有本事你就动手杀了我。”
帝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这让官荀更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揣测,她不禁暗暗地松了口气,那双漆黑的眼眸深邃无比,顿时尖锐不少,三个红点出现在那其中,紧接着,隐约的红光缓缓扩散……
正面打肯定是打不过的,神识已用来抵挡对方的施压,她现在只能试着用操控之力为自己逃脱了。
不过…对一直引以为傲的操控之力,她现在一点把握也没有。
“帝师。”官荀轻轻唤了一声,眼中的三棱角花同时转动,“你为何非要我的心脏不可?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试着转移话题,让对方注意力稍微分散,说不定能增添几分把握,可接下来的一幕,让官荀明白自己真的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那么一个清冷出尘的男人,如高岭之花生于悬崖峭壁,历经风吹雨打,怎么可能如此容易动摇。
帝师像是没有听见官荀的质问一般,清风扫过,将他的银发吹得扬起,柔软的发丝拂过那像被人精心雕刻出的鼻尖,而后落于薄唇。
“太弱了。”他淡漠开口,丝毫不把人放在眼里,“竟然你不愿交出,我亦有让你心甘情愿交出的本事。”
说罢,只见那纱布之下的冰蓝色眼眸微微垂下,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个动作,却让官荀心头一惊。
她有预感,一股很不详的预感。
帝师…他要做什么?
官荀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敏锐地感知着四周的动静。
人类所有的恐惧,都来源于无知,即便是官荀也不例外。
周围安静得可怕,就连方才微弱的风声也在此刻静止下来,一道无形的灵力以帝师为中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面八方铺展而开!
屹立在地面的大树,被压得树干折叠成一个可怕的角度,可即便如此,它也没有折断,倒像是呗什么东西给强行扭曲着。
院落内的花草,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是无形灵力经过的地方,全部都压倒在地,平平整整,没有丝毫的反抗。
虽保持着一贯的嫩绿,看起来却如同失去生机一般,只有躯壳没有灵魂。
官荀眸底瞬间闪过一抹惊骇,她想要往后退,可身体无论如何都动弹不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灵力?招式?
不,都不像。
难道是…操控之力?!
她顿时锁定了这个念头,操控之力各式各样,帝师如此强大,能拥有也不足为奇。
贝齿紧咬,官荀视线从花草上移开,扫过帝师的银白发丝,落在了他头顶星空孤独高挂的冷月之上。
她一直都明白,实力不足就得挨揍,所以才拼命修炼,无论是哪一世都一样,好不容易重活,她终究还是得陨落啊……以这么窝囊的形式!
看着逼近脚尖的无形气浪,官荀为自己的不幸啧啧了几声。
恰在此刻!她原本有些迷茫的眸子霎时间清明过来,猛地垂首看着自己左腹之处。
在那里,一股异常灼热的燃烧感在蔓延!丹田的位置已经被火光覆盖,将她的化灵珠完全遮掩!
火焰的趋势不可挡,竟直接从她体中窜出!
清冷的月光从头顶倾洒而下,官荀看到,在那光洁的青石走道上,除了自己略微卷缩着影子,居然多一道高约数丈的巨蟒身影,它盘踞而立,头颅倾探而下……
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