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忽然癫狂的笑了起来“我做了什么?”
他依旧癫狂的笑着,笑着笑着也流出了眼泪来“我什么都不想做,可是我又能怎么办?”
“我想要救你,但是我的命也在别人手里,我只能将他们都杀了,我只能听他们的话。”
蒙奇没想到自己一直信任依赖的人,竟然才是真正的奸细。
那个求了墨承影来救他的人,那个一直默默照顾他的人,那个一直崇拜他的人,竟然是奸细!
蒙奇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他想,无论秦霖有什么样的苦衷,怎么能将整个城中百姓的性命弃之不顾呢。
叶初黎知道此时此刻,蒙奇的内心一定是极度痛苦的,所以她并没有让蒙奇来问秦霖。
他几步上前,用一种失望的眼神看着秦霖“所以从一开始南疆那边会认识墨承影,就是你传出去的消息?”
秦霖我知道到现在为止这些事情,他在否认都是没有意义的了。
所以叶初黎问什么他都如实回答。
“是,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在跟他们传书。”
叶初黎只觉得毛骨悚然,他们竟然跟秦霖相处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那之后的事情呢?南疆第一次攻城,也是你递的消息?”
“是,我告诉他们,云国的二皇子殿下成了这里的将军,所以对方才会来攻城,想试探试探二皇子殿下的能力。”
墨承影这时候想起两人第一次在战场上交手时,南疆的将军那一句[久仰大名]是怎么回事了。
叶初黎继续问着,因为接下来的问题是她最想要知道答案的。
甚至可以说是他们在场所有人最想知道的答案。
“墨池和墨涵的那次,攻城的距离也是你告诉敌人的?”
叶初黎没有注意到,自己问他的时候,言语间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她不敢想,他不想从秦霖的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这样无论是墨承影还是蒙奇,都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因为秦霖是他们两个人带来的,而墨涵和墨池是墨承影的心腹。
就连匆匆赶来的墨染和墨浔两人,站在门口听到叶初黎的发问,也没有第一时间进门去,而是站在门外,屏着气息等待着秦霖的回答。
此时,空气中安静的甚至连每一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到,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秦霖的回答。
或许秦霖也是知道大家与墨涵和墨池的感情,所以迟迟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墨承影努力克制着自己浑身的颤抖,想起那天他在那两张床上看到的人,想起他们被烧坏的皮肤以及浑身插满仪器的样子。
想起他们脸上最后与他告别时的决绝,想起他们最后离开时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听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会做些什么。
叶初黎也知道墨承影焦急的等待着这个答案。
这些天来,墨承影虽然只跟她简单的见了几面,但是叶初黎是清楚的,墨承影根本没有放下那两个人,他一直惦记着找出城中的奸细,为他们报仇。
那可是自小就陪伴着墨承影长大的人啊,更何况他们还一起在战场上厮杀多年,这是多么珍贵的友情。
于是叶初黎上前,握住了墨承影颤抖的拳头,然后眼神冰冷的看向秦霖“那件事情是不是你?”
秦霖也像是知道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之后会经历什么一般,他的唇几次张张合合都无法回答。
可是在他一个不经意的抬头与蒙奇的眼神对视了一瞬。
在那一刹那,秦霖突然羞愧的低下了头,他眼中有泪水闪烁,低着头,声音极其小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环境实在是太过安静,他的声音小到几乎可以说是从嗓音里哼出来的一般,我可是却依然重重的砸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是。”
这一个是字,让所有在场的众人全部都愣在原地。
墨承彬在听到的瞬间,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墨承彬到底也只是从前在宫中的时候见过他们几面,并不似墨承影一般,与他们情谊深厚。
他的这一脚也只是因为知道墨承影有多在乎他们,才替他出的气。
而门外的墨染和墨浔,两个人立刻冲了进来,绕过了所有人,直奔地上的秦霖。
拳头如雨点般的落在地上的秦霖身上,他下意识的想要抱头,护住自己的头部,可是他的双手都被绑着,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
所以他只能用力的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力求自己受到伤的地方,能够多减少哪怕一点点。
可是他早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就知道自己会遭受什么,现在还会保护自己,只是不想让自己死掉,没有办法回答他们接下来的问题。
其实秦霖早就已经想过了自己的下场,在这段时日的接触中,他早就明白了这群人的重情重义,墨涵和墨池的死,他是一定要承受后果的。
墨染和墨浔两个人确实是下了死手的,他们四个人自从跟了墨承影之后,就同吃同睡,即使是上了战场,也是能够互相将后背交给他们的人。
可是就因为秦霖的出卖,因为他将具体的距离告诉了敌人,为了救更多的士兵,他们两人才会不顾一切的去阻止那个火球。
叶初黎非常用力的用自己的手裹挟着墨承影的拳头,他浑身剧烈的颤抖,让叶初黎心疼不已。
她知道墨承影此刻有多想上去了结了秦霖,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秦霖身上有很多秘密,不能直接杀了他。
墨承影愣在那里,浑身散发着冷气,他看着秦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如果秦霖现在看着那些的眼睛,他一定能够感知到墨承影巨大的杀意。
眼看着墨染和墨浔已经将地上的秦霖打的奄奄一息,叶初黎这才叫他们两人停手。
虽然两个人还是很生气,可是他们也知道现在不是杀了他的时候。
落在身上的拳头终于停了下来,秦霖只觉得自己浑身已经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了。
这是他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