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答应?”谢绫挑眉。
“是,”小乐子躬着身站在谢绫面前,“听说是娴嫔娘娘身边的宫女,去了养心殿一趟,不知怎么的就成了答应。”
“皇后那边是个什么意思?”
“这个奴才没有打探到,”小乐子皱着眉,“不过奴才听说皇上下旨,让良答应住在延禧宫。”
“延禧宫?”谢绫笑了笑,然后抬眼吩咐小乐子:“这段时间让咱们的人都安分点,皇上那说不定会来个大动作。”
“是。”
听说养心殿那边皇帝大怒,连富察琅嬅都赶去了,结果就是这么不痛不痒封了一个答应。
弘历有多小心眼,她可太知道了,发了那么大的火,最后什么也没处置,这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
只能说,弘历憋了一个大的,良答应能侍寝,肯定用了什么旁的法子。
如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敢往皇帝身边送带药的东西,乌拉那拉氏在宫里的钉子怕是要折损一大半。
不过这和谢绫无关,她巴不得其她嫔妃的耳目越少越好,不过惢心原来不是嫁给江与彬了吗……
那她骤然成了皇帝的嫔妃……
谢绫抬眼,“冬半,有能力的话,往良答应身边送两个咱们的人。”
“是,奴婢会想想法子。”冬半虽然诧异主子会关心一个答应,但从前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
果不其然,没两天,侍卫就抓了很多宫人,都扔进了慎刑司。
一时间宫里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所有人都夹紧尾巴小心做人,生怕一个不对就被抓入慎刑司再也出不来。
“奴才参见皇上,”夏虞打了个千,“按您的吩咐,乌拉那拉氏在宫里的人手折损了大半,那些奴才都招了不少东西出来,还有些涉及乌拉那拉氏族人的罪证……”
“这些先按下,”弘历抓着一个花瓶在细细观赏,整个人都显得漫不经心,“你只管把抓住的那些奴才都料理干净,朕知道,各族在宫里都有通信的渠道,你带上人,都端了。”
“是,”夏虞神色恭敬,“奴才马上就去办,不过……”
“什么?”弘历终于抬眼,看了看夏虞。
夏虞神色不变,“奴才在查乌拉那拉氏人手的时候,发觉王钦和长春宫走的近……还有……李玉似乎对延禧宫很关注……”
弘历上下打量着夏虞,神色不变,语气微微冷下来:“夏虞,朕不管你们私底下怎么斗,但构陷同僚,你是觉得自己有几条命?”
王钦那个蠢货不必说,弘历早就想找机会发落他了,但李玉不行,发落了王钦,李玉就是他看好的接班人,御前大总管这个职位他也做的。
从前不管夏虞和御前这帮人私底下怎么斗,弘历从来都没管过。
若是一方技不如人被拉下来,那是他们的命数,可夏虞现在赤裸裸的构陷,这就不成了。
弘历是想让底下人斗,又没想全废了!
王钦和他底下这帮人和夏虞职能不同,所以现在两方斗得你死我活才是弘历想看到的。
夏虞这种告状的行为让弘历很受用,但若是想借自己的手废了王钦一派,那弘历就得想想血滴子的首领要不要换一个。
察觉到危险,夏虞立马跪在地上,额头冒汗,“奴才知罪,请皇上息怒。”
他确实是想试探一下皇帝,因为他在很早以前就发觉皇帝对王钦不满。
刚才的话也绝对不是构陷,他手底下的人确实查到王钦和李玉不对劲,一个盯着长春宫的宫女,一个盯着延禧宫的那位答应……
但他最近得了太多皇帝的看重,不知不觉间失了分寸,这样的话本来不该从夏虞嘴里说出来,最好是御前的人自己向皇帝攀咬,如此才能让王钦和李玉死。
夏虞浑身发冷,大意了,他不该这么急吼吼的说出来,应该慢慢透露给其他人,比如那个进忠就是个好人选。
但话已经说出口,只能等候皇帝发落,夏虞此时心中无比懊悔,怎么就大意成这个样子!
看来自己最近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弘历眼神狠厉的看着夏虞,本来他很不喜欢血滴子这个机构,但先帝驾崩后就将血滴子交给他,又恰逢登基后接连不断的出事。
自己疲于应付,没办法才用起了血滴子,王钦和他手底下那群人都是些废物,遇到大事什么都查不出来,更别提监控紫禁城了。
弘历现在无比羡慕先帝身边的苏培盛,那个老太监确实是个好用的奴才,他身边的王钦就是个废物!
因为王钦一直提不起来,弘历已经物色好了新的御前大总管——李玉,现在就等王钦犯错,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把他踢出去。
可夏虞说什么?
李玉盯着延禧宫!!!
一个奴才,盯着延禧宫做什么?
不过弘历也知道,既然夏虞说出来,那事情有很大可能是真的,刚才警告夏虞,只不过是想让他收敛点,别搞党争那一套。
朝堂大臣搞党争,弘历可以容得下,但他手底下的奴才要是互相攻讦,那就不行了。
所以见夏虞额头上冒汗,弘历重新把眼神放回手中的花瓶上,漫不经心的问:“当真?”
夏虞愣了愣,随即立刻开口:“奴才不敢妄言!”
他说的当然是真的,但夏虞根本不敢提李玉关注的是那位良答应,毕竟是皇家私事,他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再多说,夏虞怕自己今天出不了养心殿。
他隐隐能感觉到,当今和先帝不一样,先帝对血滴子十分信任,甚至晚年时血滴子首领夏刈的权力一度盖过御前大总管苏培盛。
那个时候血滴子发展到达顶峰,但当今不一样,夏虞能感觉到皇帝并不喜欢血滴子这个机构,若不是皇帝刚登基,手里没有自己的势力,血滴子这个机构肯定会被裁撤。
所以夏虞是尽百分之一万的能力完成皇帝交代下来的任务,但事关皇帝颜面,他根本不敢说李玉觊觎后宫嫔妃。
夏刈能对先帝说的,并不代表夏虞能对皇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