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绾心里很是自责难受,每次看着祖母的笑脸,虽然笑着,脸上却是没有一点血色。
祖母总是一句话挂在嘴边“怎么也得等到我的绾儿出嫁,才能去见我那老姐妹,也好告诉她让她放心”
阮绾心里难受到不行,却只能撑着眼泪笑着安慰祖母。
祖母却没有一丝害怕,或许对她而言活着才是一种煎熬吧。
虽然是苏樱借着祖母的不信任,和外祖母间的隔阂,害死了娘亲,但是祖母也是赎了一辈子的罪。
祖母更是将自己这些年所有的体己全都给了阮绾,城外的庄子,京中的铺子,还有各种传世的首饰。
这期间,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阮正清所在的吏部,查清了一些陈年旧案。
一些陈年冤案被翻案,这也包括阮绾外祖父一案,种种证据皆是证明莫太傅一门的清白。
只是这翻案的过程也太过顺利,这其中门道明眼人一看便知。
大家都是看破不说破,这古代的臣子,将忠君爱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外祖父被追封为护国公,将来的爵位由阮绾的孩子继承。
莫府一门如今只有阮绾这么个有血缘关系的外孙女。
可能也是当初皇帝给莫太傅的承诺吧。
带着荣耀出嫁,之前人们还议论着,说阮绾这个二嫁之女,配不上镇国大将军家的二公子。
楼老将军也是带着世袭爵位的,这镇国公的爵位是由楼乾元继承的。
阮绾如今嫁过去,虽说这护国公的爵位不是由楼乾元继承,却是由他的后代继承。
这不人们又开始说楼乾元捡了个大便宜,自开国以来,第一个双爵位就要诞生了。
阮正清自从阮绾回来后,就一直在吏部府衙里忙碌着,成日不着家,都是在忙着这个事情。
阮正清怎么着,也要在阮绾出嫁前,洗刷掉外祖父一家的冤屈,好让阮绾风光出嫁。
接着就是迎回母亲的尸首了。
阮正清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个日子,九月初五是个迁坟的好日子。
阮正清带着全家人去迎娘亲的尸骨回来,一路上阮正清按耐不住心情,到了母亲的坟前便再也忍不住了,跪在坟前哭的涕泪俱下。
苏樱称病未来,估计没病也要装病不敢来。
点了香烧了纸钱,所有的礼仪结束后父亲亲自将娘亲的尸骨挖出,阮正清徒手挖着,阮修竹想上前帮忙却被阮绾拦住。
这样阮正清的心里会好受些。
阮正清想起当年鲜活的妻子,一颦一笑还历历在目,如今却是一堆白骨,抱着尸骨又开始哭了起来。
阮绾心中也不免悲切,阮修竹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转头看到阮修竹脸上歉疚的表情,阮绾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这并不关他的事。
良久,等着天色不早时,阮正清这才小心的将娘亲的尸骨安放在棺内。
阮绾让秋霜带人,将娘坟头上的兰花全部移植到花盆里带回去,打算种在合欢院的假山前,以慰藉阮正清的相思之苦。
回到阮府,家里设置了灵堂,阮正清要为娘亲办这迟来的丧事。
阮绾婚期将至,不宜服丧,便由阮正清代替孝子守灵,父亲也一同守灵。
母亲下葬的时候,祖母拖着病躯来送葬,几经劝说,拗不过祖母便,阮正清让人用轿子抬了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祖坟,祖母想靠的近些却被阮绾拉住。
眼见着祖母已是瘦的脱了形,斜靠在轿子上,万万再不能让其伤心,阮绾也是远远地看着。
娘亲安葬好后,阮正清在坟前说话,祖坟静悄悄地没人敢说话,在远处也听得真实。
阮正清抚着墓碑低语着“兰心,此生终是为夫对不住你,等着我,为夫百年之后就去和你会合,以后的生生世世来补偿你”
阮正清没有哭,只是温柔的笑着,夏日的热气被天空中的一块厚云遮住,阮正清对着天空笑了笑。
阮正清让阮绾和莫兰心说几句,阮绾拒绝了,想说的话这十几年早就说完了。
前世今生,阮绾第一次经历葬礼,她能感受到内心的悲伤,作为阮绾,作为一个女儿的悲伤。
看着此情此景,阮绾突然呆愣住,不知从何时起,自己早就真的变成了‘阮绾’,为着母亲悲伤着,享受着父亲大哥的呵护。
之前总是以为自己还是自己,只是进入另一个躯壳的自己。
所以阮绾认为这天地间与她有关联的只有她自己一人。
不知不觉踏进了这阮府,踏进了这皇城,将来更是要踏进楼府,阮绾,早已不是一个人了。
可笑的是,阮绾现在才反应过来,阮绾空着的心似乎正在被填满,挡都挡不住。
阮绾心里开始害怕,一个人活着便无所畏惧,有了牵挂便有了害怕。
婚期将至,不会再出任何的变数了,现在让阮绾最担心的是祖母的身体。
自阮绾回来,祖母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却也是无法。
生老病死自然界谁也无法逃脱的循环,能够看淡生死也无法忘却悲伤。
初六早上,阮绾用食盒装着药膳粥到祖母那去看望祖母。
文竹嬷嬷神色异常,拦着阮绾,说是祖母睡下了。
阮绾便知出事了,不顾文竹的阻拦,跑着到了祖母的房里。
父亲也在房里,眼眶里还有着泪水,阮绾看着躺在床上的祖母,眼睛已然闭上了。
阮绾心里漏了半拍,鼻子泛酸,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阮绾走近一看,祖母还未走,却也是只剩一口气了,一闻便知,是用着老山参片含在嘴里吊着最后一口气。
阮绾转头看向阮正清“父亲,为何不让祖母安心的走?”。
父亲眼睛通红,声音嘶哑“这是你祖母的意愿,这是她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父亲哽咽说道“绾儿,成全你祖母吧,让她走的也安心些”
阮绾听到这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阮正清轻轻将阮安抱进怀里“绾儿,安心出嫁好吗,明日日就是你的嫁期,你祖母最希望的就是,看到你成为最美的新娘,找到如意郎君一生过得幸福,帮你祖母完成这个心愿好吗?”
阮正清才是最伤心的,他爱的人,爱他的人正在一个个离他远去。
阮绾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强忍着泪水,在他怀里点着头。
回去后,阮绾怎么也睡不着,祖母的一生大半辈子都在恨,最后却是悔,到最后的最后却只想赎罪。
祖母就那么在死亡边缘挨着,挨到阮绾出嫁,不然又要等到孝期过或者又是退婚。
祖母将外祖父一家和娘亲的死都揽在自己身上,这些‘罪过’折磨了祖母一辈子。
祖母不知道的是,这一切是必然会发生的,即使知道了祖母势必也会内疚一生,因为都是生命中重要的人,才会一生难忘。
不肯原谅是因为重要,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
阮绾连着几日没有休息好,到初七那日顶着黑眼圈梳新娘妆。
秋霜拿来两枚煮熟的鸡蛋,剥了壳在眼睛上面敷,再多涂了些粉才遮住。
苏樱就那么一直装病,大小事宜都由花姨娘做主,柳姨娘在一旁帮衬着。
虽说柳姨娘年长些,可是看着阮正清的意思,似乎有意扶持花姨娘。
也是,花姨娘有儿子,不过柳姨娘心里早就看开了,只要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能嫁的好人家。
且花姨娘是个良善好相处的,本就处的不错,如今更好。
大姐二姐都回来了,大姐客套了几句,添了妆就到东苑去了。
再见阮晨君之时,她挺着个大肚子,在姐夫的搀扶下进来添妆。
软晨君把她相公赶了出去“这哪里是你们男人能来的地方?”
柳姨娘忙上前扶着,柳姨娘看着这个未出生的外孙笑的合不拢嘴。
阮绾忙起身,让秋霜端来凳子,将二姐扶到凳子上“你这个样子还跑来做什么,我的小外甥若是有个好歹我可饶不过你”
“这才七个月,离产期还远,你出嫁,我是必然要来的”
看着软晨君脸上遮不住的笑容,便知她过得不错,阮绾拉着她的手“姐夫对你怎么样?”
还没的等软晨君回答,花姨娘便抢先道“三小姐刚才又不是没看见,这姑爷恨不得把眼珠子安在晨君身上”
一时众人哄笑起来,软晨君脸上泛起红晕“今日是三妹出嫁,你们倒好,拿我来打趣”
阮绾起身道“好了好了,这天这样的热,闷在这里不好,柳姨娘赶紧带了二姐到阴凉的地方去”
软晨君又交代了几句,便随着柳姨娘出了南苑回到北苑。
阮绾看着她现在过得这样好,心里很是为他高兴,她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也从未对自己起过坏心。
屋里只剩下花姨娘和阮绾,花姨娘突然感慨道“晨君现在是好了,嫁了这么个好郎君,只等着暮君他日嫁户好人家便可以安心了”
阮绾并未说什么只等她继续说下去,花姨娘有意支走其他人,看来是有什么话想单独对阮绾说。
花姨娘接着说道“这晨君怀孕时为姑爷纳妾,姑爷却是死活不肯一心守着晨君,这女人啊,一辈子遇上个这么个男人也就是值了”。
阮绾接过话“花姨娘怎的伤感了,柳姨娘可还羡慕你有玉郎这么个儿子呢?”
花姨娘突然跪在眼前,着实把阮绾吓着了,阮绾赶忙扶起她“姨娘这是作甚,这不是折煞我吗?”
花姨娘说道“这阮府的情况三小姐也是看在眼里的,姨娘舔着脸求三小姐日后帮衬着玉郎点,玉郎出身不高,碰到我这么个娘,什么都不能为他做还连累他”
花姨娘眼泪就掉下来了,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虽说之前势利眼了一点,不让阮玉郎靠近阮绾。
但是作为一个母亲的真心,阮绾还是能感受得到的。
阮绾赶忙拿出帕巾递给花姨娘“姨娘切莫妄自菲薄,姨娘将玉郎教的这样好,我能帮的自然会帮,虽嫁出阮府,但我终究是阮家的女儿”
听到阮绾作出承诺,花姨娘这才止住,看着花姨娘破涕为笑,想着天下的母亲大抵都是如此。
吉时到,在喜婆的搀扶下,阮绾拜别了父亲,阮正清脸上笑着眼里却是泪。
一步一步走出阮府,千方百计想逃出去的地方,今日怎会有点不舍。
阮修竹送着阮绾出嫁,他今日还特意穿着阮绾为他做的衣裳。
阮绾只能看得到只能看到脚,想必必然是英姿飒爽。
楼乾元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不时的让仆人向四周观看的路人散发喜糖。
大红的新郎衣裳衬得人红光满面,挺拔的身姿却有些紧张僵硬,整个人看着英俊非凡。
围观的少女夫人皆是驻足观看,几个少女议论着以后也要嫁这样的男子。
楼乾元则是专心看着张灯结彩的大门,真真是望眼欲穿。
终于看见喜婆牵着阮绾出现在门前,楼乾元便想立刻上前却被身旁的李叔拉住“少爷,得守礼数”
楼乾元只好作罢,李叔看着自己的少爷摇了摇头,昨日便是一宿没睡,自从圣旨下来就每日折腾。
幸好今日跟着来了,不然要闹出笑话了。
只好将招待宾客的事,交给了手底下的人,关键府里还有一个要死要活的表小姐,等着新娘子进了花轿,就得赶快回去,不然府里要乱成一锅粥。
阮绾低头看了眼边上的喜婆,不知道是不是当初二姐出嫁的那个喜婆。
大抵天下的喜婆好像都长得差不多,都是一脸喜气。
看不见外面的景象,只能听到鞭炮的声响,听着声音就知道外面很多人。
阮绾一只脚踏出门槛,就听到喜婆高声喊着“新郎背新娘子上轿”
楼乾元咧着一张嘴,一双眼睛紧盯着身穿嫁衣的阮绾,看着十分憨傻。
喜婆又喊了一声,楼乾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李叔赶紧扯了扯楼乾元的袖子,楼乾元这才清醒过来。
楼乾元大步走上台阶,背对着阮绾蹲了下来。
阮绾在喜婆的指引下,趴在楼乾元的背上,想起来,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趴在楼乾元的背上,以往总是她搀扶楼乾元。
楼乾元的背还是很宽阔的,身上还特意熏了香,沉香木混合着越桔的香味,很是清新。
楼乾元缓缓起身,背着阮绾朝着喜轿走去,喜婆先跑下去,掀开帘子。
楼乾元小心的把阮绾安放到轿子里,八人大轿很是平稳。
喜婆高声喊着“及时到,起轿”
鞭炮声马上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也紧随其后。
楼乾元骑着大马在前面引路,好不威风,只见他昂首挺胸,炫耀一般接受着路人的注视。
阮绾坐在轿子里,周围的热闹声音让阮绾有些恍惚,她有些不敢相信,这就算是出嫁了,彻底离开了阮府。
楼乾元骑着大马在前,阮修竹骑马跟在队伍的后面,送嫁的队伍紧跟其后,一抬又一抬的嫁妆从阮府里抬出来,观看的人皆是惊叹羡慕。
官兵提前在前面开道,路人退到路边观看,一路上十分顺利。
楼府迎亲的下人,一路往边上散着喜糖和铜钱。
整个街道被围的水泄不通,阮绾在京城可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了,虽然都不是什么好名声。
楼乾元又是这京中出了名的贵公子,自然是引人注目。
车马慢悠悠的走着,短短的路程走了有半个时辰。
终于到了目的地,轿子落地,阮绾却突然开始慌张起来。
马上楼乾元就会掀开帘子,她马上就会成为楼府的媳妇,要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
虽然她早就和楼乾元在柳州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可是那时候她是那个家的主人。
如今成为了一个豪门的媳妇,就算楼乾元再怎么纵容自己,阮绾也不可能彻底摆脱封建的束缚。
成亲这件事,本就是阮绾对不住楼乾元,占着他正头夫人的位置,又不能和他成为真夫妻。
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帘子被掀开,从声音就能听到楼乾元的欣喜“娘子,我们到家了”
阮绾再一次趴上了楼乾元的背,他似乎心跳很快,阮绾隔着厚重的喜服,也能听到他打鼓一般的心跳声。
反而是这样的感觉,让阮绾感觉到真实,反而有点安心,眼前的这个男人,其实是很可靠的。
跨过高高的门槛,楼乾元放下阮绾,喜婆急忙递上牵巾,阮绾和楼乾元一人一头。
楼乾元牵着阮绾,一步一步走进大堂。
整个楼府焕然一新,被布置的喜气洋洋,大红的灯笼上贴着喜字,红色的绸缎挂满了院子,树枝上也都系着红丝带。
楼乾元的父亲不能回京,高堂之上坐着的是当今的皇后,楼乾元的亲姑姑。
皇后亲自到场,来观礼的宾客几乎集结了京中所有的权贵。
二人相伴,徐步走进大堂,立于大堂中央,喜婆喊着“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
翠墨马上把蒲团在阮绾他们身后摆好,二人转过身来,阮绾在喜婆的搀扶下跪下。
“一拜天地”
翠墨撤走身后的蒲团,翠缕又马上在二人面前放上蒲团。
“二拜高堂”
皇后代自己兄长受了楼乾元和阮绾的礼。
“夫妻对拜”
阮绾躬身时看到了楼乾元,楼乾元也探头往盖头里面看。
楼乾元脸颊通红,一身的喜气,挡不住的笑意。
阮绾心里开始忐忑,一会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礼仪完毕,阮绾便由着喜婆牵到新房,红烛高燃,坐在床上,喜婆说了一堆好话。
“天赐良缘人人有,郎才女貌无卡轮,琴瑟和鸣早结珠,早生贵子荫丈夫”
秋霜赏了彩头,喜婆便到外面去吃酒了,屋里就只剩秋霜和阮绾。
一时气氛怪尴尬的,也不知道怎么和秋霜交流,平时阮绾不开口她便不说话。
可是眼下真的想找人说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大夏天穿着厚厚的新娘服,热到不行,虽说是薄绸子,却是里三层外三层一点都不透风,头上还有个厚厚的盖头,憋着有种快中暑的感觉。
这时候有人在外面敲着门“夫人,少爷让奴婢送了东西过来”
秋霜前去开门,门外的事翠墨,提着个食盒走进来,说道“少夫人,少爷怕您饿,让女婢送了点吃的过来”
翠墨送完东西就退下了,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秋霜开口了“小姐,你先把盖头掀开吧,一会姑爷来了再盖上”
阮绾早就想这么干了,于是马上就把头顶上的红盖头掀开,扔到床上。
长舒了一口气,阮绾看着桌子上摆着的点心,还真的有些饿了,从早上到现在,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吃。
阮绾拿起点心就开吃,楼乾元有心了,还特意让人送的她喜欢吃的菱粉桂花糕跟栗子糕。
秋霜从食盒里端了碗汤水递上前“小姐,姑爷派人还送来的冰镇酸梅汤,姑爷倒是有心,知道今日天热”
阮绾接过酸梅汤,触手冰凉,一口下去热意全无,浑身舒爽。
楼乾元一向温柔细心,当初在柳州阮绾便见识过了,当时他对自己过分细心照顾。
当时还传出不少流言,让人啼笑皆非,他却不以为意依然我行我素,回想起来倒是挺有趣的。
阮绾不免想起那小铺子,还有梦娘她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大堂内宾客正酣,楼乾元一桌敬酒到另一桌,众人皆是要灌醉他一般。
今日高兴,便也不推拒,一杯接一杯,笑声祝福声不绝于耳。
镇国大将军嫡子新婚,京城里的王公大臣皆来恭贺,几个皇子更是尽数到场,自然是上上之座。
皇后在仪式结束后就摆驾回宫了,她留在这里宾客也不好热闹。
不过这氛围却甚是诡异,夏子儒与夏长风相伴而坐,两个人相互斟酒,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夏武修接替了从章府夺回来的军权此时在外不得归,夏云潜向来不参加这类酒席。
夏陌桑坐在对面看着眼前的景象很是好笑,之前还争的几乎决裂的两兄弟现在倒是惺惺相惜了。
身旁的一众朝中重臣,见如此,皆是不敢言语,阮修竹也在这一桌,更是尴尬到不行。
夏陌桑在阮修竹耳边低语道“你这妹妹倒真是不简单,将我这三哥七弟还顺带着乾元迷得神魂颠倒”
阮修竹陪笑道“无心之失,无心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