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
曹吉祥屁颠屁颠地出了屋子。
见四下没人,曹吉祥这才拍了拍被吓得上下起伏的胸口,吞了吞口水,悻悻道:
“完啦!陛下这也太损了!照这样下去,咱家迟早死在陛下手里啊!”
曹吉祥带着人出诏狱去找江渊的茬。
刚好跟迎面而来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金英撞了个正着。
“哟!这不是金大公公嘛!咱家这厢有礼了!您还没死啊!”
“哎呦喂,曹公公这不是折煞奴家嘛,您见面就说吉祥话,您真是个天打雷劈的好人啊!”
“哼!”“切!”
两人互相白了一眼,便一进一出诏狱。
金英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朱祁镇房间,这才轻声细语地说道:
“万岁爷,石亨石都督来了!”
朱祁镇正拿着工部的报价造册仔细观看,对着门外挥了挥手。
“石都督,陛下让您进去呢!”
闻言,石亨也是乐得屁颠屁颠地蹑手蹑脚走进了屋子,乖巧地站在了角落里。
这段时间,朱祁镇深居简出,所有朝廷官员一个不见。
即便是内阁几位阁员联名求见,朱祁镇也只是画了个笑脸。让众人安心国事,没见!
就连太子朱见深前来见自己亲爹,也是被朱祁镇吩咐了一句好好学习天天上就给打发了。
自从朱祁镇回京后,朱祁镇就只召见过一个人,那就是于谦。
而石亨一直在家等着朱祁镇召见。
可等了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坐不住的石亨只能发动钞能力,走了金英的门路。
金英原本不想蹚这趟浑水,但奈何石亨给的实在太多了!
而且石亨还答应金英将他远房表哥从校尉提到百户!
“石将军,我表哥那个副百户.....”
“副百户?正百户!!!”
在石亨的重利许诺下,金英这才冒着惹朱祁镇生气的风险,将石亨带进了诏狱。
“哟!石亨石爱卿了!快赐座!”
石亨受宠若惊,将一小挂什么东西藏在了门口,这才毕恭毕敬地行礼道:
“恭祝陛下万福金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石亨匍匐在地,行了个三跪九拜的大礼、
看着石亨一介武将,撅着屁股行礼,朱祁镇莫名想笑。
“哈哈哈!石将军真是可爱捏!快平身!”
“可爱?陛下不会想....”石亨某处一紧,他可是听说不少皇帝喜好龙阳!
“石爱卿!你光临寒舍,是有什么事要汇报嘛?”
“额....微臣只是来串串门!嘿嘿!”石亨半个屁股坐在太师椅上,不敢坐全。
看着局促的石亨,朱祁镇早就知道他的来意,就是不点破、
石亨眼见于谦升官加爵,而他却没有丝毫动静。
终于是坐不住地想要跟朱祁镇明里暗里讨要一番封赏。
此刻见了朱祁镇,石亨先前的雄心壮志也是瞬间萎靡不振,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出口。
“哎!这石亨倒是武将,没有文官们那些弯弯绕,到目前为止可没有一个文官提出要论功行赏,这群老腐儒倒是比你这石亨坐得住!”
朱祁镇心里分析了一下,也是接着打哈哈道:
“串门?石爱卿好雅兴啊!知道朕最近乔迁,前来恭贺,你不会空着手来的吧!”
朱祁镇刚刚悄悄看见石亨进门是提着东西的,所以也是拿这石亨打趣了一番。
石亨见朱祁镇不松口,也是尴尬地笑了笑。
随后。
石亨心一横,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陛下!末将有紧急军情密奏!”
石亨笑脸一收,一脸的谨慎,上前对着朱祁镇说道。
闻言,朱祁镇一惊,“是宣府代理总兵石彪被也先偷袭了?”
石亨不语,只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朱祁镇面色一凛,知道石亨所奏之事一定兹事体大。
“除了金英,所有人都退下!”
“遵命!”
所有守卫都十丈开外,整个屋里只留下了朱祁镇石亨和金英。
金英低头,默默守在了门口,仿佛站定一般。
石亨见状,这才厉声奏道:
“陛下!石彪八百里加急来信,埋藏在瓦剌也先军中的边军密探来报,王振!未死!”
“什么!”
石亨之言,宛若惊雷,让朱祁镇猛地一颤。
门口的金英也是止不住地一晃。
“消息可信嘛!为什么锦衣卫没报!”
王振党羽,遍布朝堂,当日虽在大殿之上打死了一些。
但现在朝堂各部,乃至各地布政使衙门,州府县大部分都是王振曾经的爪牙!
这些人牵一发而动全身!
想要朝政不乱。
朱祁镇现在还需要这些人操持朝事稳住社稷。
如若这些人知道王振未死,立时便会天下大乱!
“回陛下,末将敢拿人头担保!此事边军密探并不是最先知道的,据也先醉酒所言,王振未死的消息,在早先就被锦衣卫截获,但为什么没有传至圣前,末将就不知道了!”
有奸佞!堵塞言听!
朱祁镇暴怒。
“徐彬!你马上彻查锦衣卫敌营密探一事!速去!”
锦衣卫副指挥使徐彬从屏风后鬼使神差般出来,抱拳领命而去。
“对了!不要让朱祁钰知道!拿着朕的金牌令箭去!可先斩后奏!”
朱祁钰乃锦衣卫指挥使一把手,朱祁镇此刻让徐彬避开朱祁钰,其意可见非凡。
石亨看着徐彬跟个鬼一样从屏风后飘了出来,也是吓得一哆嗦。
“陛下,微臣家里还有事,微臣先退下来了!”
石亨扇完阴风点完鬼火就想跑,也是被朱祁镇叫住了。
“石爱卿!你此番做得很好!朕记住了!”
闻言,石亨大喜!缓缓退出了屋里。
朱祁镇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处置王振未死的消息。
就在此时。
屋外却响起了石亨兴高采烈的声音。
只见石亨将先前藏在门口的东西轻手轻脚地放在了门口的椅子上。
“陛下!这酱香型的茶水,微臣给你放门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