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卧槽!刚过去那没穿上衣的裸男是谁!”
于谦:“回陛下!是都督同知毛胜!此人在大同被也先阴了一手,三万大军尽数牺牲,平乡伯陈怀也战死,这毛胜跟这也先可是死仇啊!”
于谦刚说完,又有一匹战马“咻”的一声超过了二人。
朱祁镇“朕艹!这刚才过去的老东西又是谁!”
于谦眯眼瞧了半天,才不可置信地道:
“额...陛下,刚才飞驰而过的好像佥都御史王竑!对...没错!就是他!”
朱祁镇裂开!
“混账啊!他一介佥都御史!文官纠宪!怎么也跑到朕前面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朕这逼还装不装了!”
这王竑为人极其刚烈,大殿上打死王振同党锦衣卫指挥使马顺的时候,这王竑就是第一个出手!
据传,当时这王竑气愤无比,还朝着马顺嘴里吐了几口浓痰,才解心头之恨。
“嗷呜!”
一声仿佛从心底迸发的狼嚎。
实则是朱祁镇内心复杂情绪的极致宣泄。
他望着前方尘土渐息的道路。
眼神中既有惊愕也有几分敬佩。
更多的是对这场面难以言喻的感慨。
“于卿,你看这满朝文武,平日里或温文尔雅,或谨言慎行,如今在这国难当头之际,却个个如狼似虎,不顾一切地冲锋在前,这份忠诚与勇气,实乃我大明之幸!”
朱祁镇的声音虽带有一丝无奈,却也充满了对将士们的认可与期待。
于谦闻言,肃然起敬,拱手道:
“陛下所言极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此刻,无论文武,皆以国家为重,舍弃个人安危,誓死守卫疆土,此乃大明子民之本色。臣虽不才,亦愿效仿先贤,与陛下共赴国难,誓守京城不失。”
话音未落,远处又传来阵阵马蹄声。
伴随着激昂的战鼓,仿佛是大明将士们不屈的战歌。
朱祁镇与于谦相视一笑,那份默契与决心在彼此眼中传递。
“好!于卿,你我君臣二人,便在此辽阔山河,共观我大明将士如何力挽狂澜,将这瓦剌贼寇驱逐出境!”
朱祁镇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豪迈。
他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正缓缓升起在这片被战火洗礼的天空之上。
而与此同时。
城外的战斗依旧激烈。
王竑等将领身先士卒,率领着明军将士与瓦剌大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箭矢如雨,刀光剑影,每一寸土地都浸染着热血与荣耀。
..........
“嗷呜!”
朱祁镇刚目送走佥都御史王竑,身后又传来一嗓子。
一名手拿巨斧的彪形大汉,领着一名随从掠过了朱祁镇和于谦。
“混账!还不给爷爷让开!要是放跑了也先这厮,本将军弄死你丫!”
“石将军,这憨货穿个屎一样的盔甲,搁这冒充黄金甲呢!”
“哈哈哈!老许!这小子不会以为屎跟黄金一个颜色,就一样值钱吧!”
手持巨斧男子,猛地一挥巨斧,遥指朱祁镇。
“狗东西!老子今天急着去给也先他娘灌白浆,就饶了你小子身穿皇甲僭越之罪!再有下次,死!”
“驾!”
持斧男子和随从卷起滚滚黄烟,也追着也先而去。
于谦跟在朱祁镇身旁,看着朱祁镇的脸色。
先是迷茫,接着是困惑,再然后是懵逼。
“于爱卿,刚才这两人是说朕嘛?”
于谦望着手指自己,还未反应过来的朱祁镇,苦笑道:
“陛下,石彪石同知,也是追敌心迫,一时心切惊扰了圣驾,万望陛下......”
于谦还未说完,朱祁镇终于反应了过来了。
“朕艹!”
“这两个逆贼竖子刚才说的是朕啊!”
“混账啊!其心可诛!竟然敢拿朕比作屎!王八羔子!”
朱祁镇还想靠着这身极其骚包的黄金战甲显摆。
谁知道刚出门就被石彪给坏了好心情。
“来人!来人!把这敢当面蛐蛐朕的....石彪....”
朱祁镇一顿,随即脱口而出道:
“石亨何在!龙纛何在!”
“石亨!你看看你妹生的好大儿!”
朱祁镇举目四望,这才发现石亨已经扛着龙纛快要追到河北了!
“这长得跟个杰宝的孽障是石彪?”
于谦抿嘴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回陛下,却是那德胜门前轮转如飞,杀敌如草芥一般的石彪石同知!”
闻言,朱祁镇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来人!”
于谦心道一声不好。
“传旨三军!石彪狂悖犯上,无法无天....现擢升为都指挥佥事!赐斗牛服,赏紫禁城策马!”
闻言,原本还担心朱祁镇怪罪石彪的于谦震惊了!
这简直就是天恩啊!
石彪原本是从三品指挥同知,现在擢升为了正三品的都指挥佥事。
石彪此次的军功,官升一级这很正常。
但真正让于谦吃惊的是朱祁镇竟然大手一挥。
赏赐了石彪斗牛服!
明代皇帝赐服,除了公侯的麒麟服外,由尊到低分别是,蟒服、飞鱼服、斗牛服。
这蟒服又分为“坐蟒”与“行蟒”两种,坐蟒为正向而坐,行蟒为斜向侧面而行,坐蟒的尊贵程度要高于行蟒。
这蟒服都是位极人臣的大臣才有机会被皇帝赏赐。
张居正为大明续命百年,这才被赐了一件蟒服。
由此可见这蟒服是极其珍贵,终大明一朝也没几人穿。
而飞鱼服则是众人所熟知的锦衣卫服饰。
飞鱼服是仅次于蟒服的一种赐服,一般得要二品以上的官员才有机会获得。
影视作品里的明代锦衣卫,常常是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
但是实际上并非所有的锦衣卫成员都有资格穿飞鱼服,一般也只有锦衣卫的首领才有机会穿。
而斗牛服是次于飞鱼服的第三等赐服,一般授予三品以上的官员。
这斗牛服虽次于蟒服和飞鱼服,但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许多武将厮杀了一辈子,都没混到一件。
所以当于谦这个刚上任的兵部尚书听见朱祁镇要赐给石彪斗牛服。
即便是淡雅如于谦,此刻也是微微眼热。
“陛下圣明,此等赏罚分明,实乃激励三军士气之良策。”
于谦连忙躬身称赞。
心中却也不免对朱祁镇的决策感到钦佩。
他深知,在如此紧张的战局之下。
任何能够激发将士斗志的举措都是至关重要的。
而朱祁镇此举,不仅未因个人受辱而迁怒于有功之臣,反而借机嘉奖。
无疑将极大地鼓舞士气,增强军队的凝聚力。
“不过,陛下,臣斗胆进言,石彪将军性情刚烈,虽战功赫赫,但言辞间偶有冒犯,还请陛下宽宏大量,勿使小过掩其大功。”
于谦又补充道,言语间透露出对石彪的几分担忧与提醒。
朱祁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战场,缓缓道:
“于卿言之有理,朕自会把握分寸。石彪此人,勇武有余,智谋亦不弱,正是朕所需之将才。至于其言辞不敬,朕念其一心为国,便不再追究。但愿他能以此次赏赐为鉴,日后更加谨慎行事,不负朕望。”
而让于谦更眼红的则是最后一条谕旨。
赏紫禁城策马!
这是什么荣殊,大明开国至今近百年,也没人敢在紫禁城骑马啊!
当然,骑驴的倒是有。
纵是朱元璋的后勤部长李善长当年。
也只不过是被朱元璋赏了一个大内二人抬舆。
所以此刻于谦真的眼红了。
“陛下!石彪石佥事此次虽退敌有功,但相关嘉奖擢升,是不是理应同内阁商量一番?”
朱祁镇瞟了一眼于谦,淡淡道:
“于谦,你此番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你想要什么赏赐啊?”
朱祁镇话锋一转,并没有回答于谦问题。
于谦微愕,随即沆然一笑。
“陛下!您不会以为我于谦是热衷功名权利之辈吧?”
朱祁镇一勒缰绳,憨笑道:
“哈哈,于爱卿你想多了,朕并不是想收买你,只是想借此石彪之功请教你一番事。”
于谦随之驻马缓骑跟在了朱祁镇身后。
手持马鞭行礼道:
“请教二字陛下折煞老臣了,陛下所问于谦必知无不言。”
朱祁镇取下了重达十五斤的黄金头盔,擦了擦额头汗水。
“石彪守土抗敌之功,如何?”
于谦掷地有声道:“骇人听闻!猛!”
“那朕给石彪升官、赐服、应不应该?”
于谦捻须继续道:
“该!但赏赐过重!”
朱祁镇不屑一笑。
“那若是文臣居此功绩,这赏赐是否过重啊?”
朱祁镇冷冷望着于谦,此人果真如史书所言,胸怀江山社稷,仁存黎民百姓,但......貌似不怎么忠君!
而且,似乎还有文武职业歧视!
“这....”于谦怔住了,本想说也过重,但本心难违。
“哎,陛下之意老臣懂,但自古文武有别,怎可同概论之...”
闻言,朱祁镇放声大笑。
笑声震天响,仿佛嘲笑这世间不公。
“于谦!朕 have a dream!”
“朕梦想有一天,大明会在朕的手里傲视苍穹,真正实现其举世大同的真谛:“——人人生而平等。””
“我梦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日光如晨露披露,朕的子民满照人间。”
“此次京师保卫战,又何尝不是你我勠力同心,将大明从绝望之嶙劈出了一块希望之石!”
“朕 have a bIG dream!”
“让平等之声从昆仑的巍峨峰巅响九霄之上!”
“让文武不再有别之声,从京师的繁涛响彻到铁岭的崇山峻岭!”
“让亿万民生之勃勃生机,从秦淮河畔花魁的波荡顶峰射入高耸入云的珠穆朗玛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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