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宣珩钦都被这样活络的气氛感染到了。
他捂着耳朵躲的远远的,待声音完全消失之后才放下了捂着耳朵的手。
屋内,亦然是一派其乐融融之景象。
鞭炮的燃放声难免会吓到岑岑,岑岑被吓得眼泪直流。
姜聆月抱着岑岑哄着,不一会岑岑便闭上了小嘴,睡了过去。
姜聆月不免在心中感到惊奇——小孩子的精力真是奇怪的紧。
明明是在这样吵闹的环境下,却能够睡的这样安稳。
饺子腾腾冒着热气,霜序面带笑容的从院子里跑出来。
“驸马,殿下让你进去吃饺子。”
宣珩钦点了点头,应下了霜序的传达的话语。
“告诉殿下,我这就来。”
等宣珩钦回到里屋,桌子周围已经已经围了一圈的人。
宣珩钦放眼扫视过去,尽是他熟悉的面孔。
青木,初一十五,以及霜序。
硬生生的凑齐了一桌子的人。
三个暗卫显得格外的局促不安,坐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放置手脚。
姜聆月倒是没有那么多顾忌。
觉着过除夕就是要热热闹闹的,让她和宣珩钦两个人一起总觉的少了些什么。
前几日包了好些饺子,倒不如一起在一张桌子上热闹热闹。
她倒是不怎么计较主仆之分,索性就将人都赶到一张桌子上了。
宣珩钦收回目光,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
他落座出声道:“动筷吧。”
尽管有些冷冷清清,但姜聆月还是过了一个意义非凡的除夕。
拘谨了一会,众人开始逐渐适应了气氛,动筷子吃饺子。
宣珩钦一口咬下去,鲜香的汁水在口腔之中炸开,牙齿抵在一个坚硬的物件上。
他的眸光微动,联想到前几日包饺子时候姜聆月说的话。
他立刻就猜出来了这是什么。
包在饺子里的铜板。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一旁的青木从嘴巴里吐出铜板来。
不仅仅是青木,霜序也接着吐了一块铜板。
所有人低着头,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姜聆月。
不是说只有一个包着铜板的饺子,怎么会有好几个?
对上众人困惑不解的眼神,姜聆月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了几分。
她不急不缓的出声:“我给每个人都包了一个带着铜板的饺子。”
“希望你们在来年都会有好运气。”
闻言,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
青木一脸复杂的抬起头,看着姜聆月。
这位女主人,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一开始青木是奉宣珩钦的命令来保护姜聆月,他不是心甘情愿的为了姜聆月而卖命。
甚至,他和青玉一样,他对姜聆月也有过如出一辙的偏见。
曾认为姜聆月只是一个柔弱娇气,无所事事的花瓶。
除了漂亮的外表,一无是处,遇到事情便只会啼哭泄愤。
可后来——
姜聆月因着主子而动荡流离。
她能够临危不乱自主的拿捏主意,愿意为了主子心甘情愿的入深入虎穴。
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柔弱二字能够去描述她的了 。
青木开始逐渐明白过来。
明白过来为什么宣珩钦唯独对姜聆月情有独钟。
这样一个刚柔并济的人,一心一意为着爱人着想的人,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心动。
主子是无情的天上神,他是普普通通的凡人——自然也没有办法可以免俗。
主子虽然沉沉浮浮许多年,早已见过大风大浪,也看透了人心的肮脏。
但实在难以拒绝这份纯粹的,不掺杂任何算计的感情。
青木也逐渐改变了对姜聆月的看法,但始终没有对姜聆月心服口服。
再后来,姜聆月九死一生为宣珩钦诞下子嗣。
他对姜聆月的钦佩终于达到了顶峰,终于彻底心甘情愿的臣服给了这位公主。
而现在,这位息和公主的做法再一次贴切的体会到了与众不同。
所有人的饺子里被她包了铜板。
她不在乎主仆之分,心细如发,几乎照顾到了所有人的情绪。
青木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主子这一辈子算是栽在这位息和公主的手上。
青木转过头一看,果然就见宣珩钦一副喜悦的不能再喜悦的表情。
双眸明亮,眸子中像是有万千花火。
青木一时间感慨万千。
这样生动活泼的情绪出现在宣珩钦的身上,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次除夕格外的宁静。
没有明面上的繁琐的宫宴,也没有背地里的勾心斗角。
宣珩钦和姜聆月就像是一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夫妻。
宴会的最后,姜聆月撑着下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轻声道:
“除夕快乐。”
*
客栈的套房里。
宋枝年神色暗晦不明,听着底下人的禀告。
她寻了沈知州许久,但关于沈知州的一切依旧是石沉大海。
宋枝年逐渐的失去了一开始的坚定不移,心底逐渐绝望。
但皇天不负有心人。
宋枝年终于从一个村庄之中得知了沈知州的消息。
听着收下暗卫的汇报,宋枝年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分别样的神色。
她身边能用的人手本就少之又少,就只有身边的暗卫。
自从沈知州出事之后她就殚精竭虑,没日没夜的搜索。
但这力量实在是微乎其微。
这消息虽然来的迟,对于她来说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
她急切的问着暗卫:
“你确定,沈知州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青城?”
暗卫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听着底下暗卫笃定的语气,宋枝年深呼吸了一口气,难掩心中的激动。
这么多的日日夜夜,终于让她寻到了沈知州的消息。
终于——
宋枝年捏紧拳头,漂泊无依的心终于得到了一丝慰藉。
她的眸子流转着,掷地有声做下决定:“去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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