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情况不佳,身上的伤口大大的限制了行动。
姜聆月现在还不能出事,至少要等他恢复了精力,能够走出这片山林。
届时她的死活与他就再没有关系。
宣珩钦沉吟了片刻,出声道:“把衣裳脱了,来抱我。”
姜聆月迟迟没有动作。
宣珩钦说的话就像是一道惊雷,让姜聆月整个人都处在极度懵逼的状态下。
这话诸多的歧义,可宣珩钦的眼神却依旧清澈。
“你不想活吗?”
良久的权衡利弊之后,姜聆月终于丢弃了自己的羞耻心,朝着宣珩钦走过去。
姜聆月低声道:“闭上眼睛,不要看。”
确定宣珩钦闭上眼睛之后,姜聆月才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
衣裳被一件件的褪下,露出穿在身上的红色的肚兜。
圆润的肩头带着一层薄薄的粉,她裹上宣珩钦的外衫,慢吞吞的的靠到他的身边。
宣珩钦低头看去。
一览无余。
他解下外衫,借着这层单薄的衣裳将他和姜聆月盖住。
姜聆月被动的搂住宣珩钦的脖子,低着头始终不敢去看宣珩钦的眼睛。
宣珩钦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扇猪肉。
姜聆月从来没有想过有这样一天。
她会和宣珩钦这个无时无刻都在算计着怎么杀了她的人以这样的方式。
以这种孟浪而又坦诚的方式相互拥抱着取暖,只为了那一线的生机。
姜聆月的牙齿被冻的直打颤。
本能让她往宣珩钦的怀里缩了缩,想要汲取更多的温暖。
宣珩钦的身子僵了僵,紧闭着双眼忍耐下心里的不适。
他难得没有说其它为难姜聆月的话,反而顺从的把姜聆月搂的更紧了些。
为了活下去,两个互相看不惯的人都暂时放下了矛盾,选择互相帮助。
这样的方法让姜聆月的身子暖上了一些。
没了衣服的阻挡,姜聆月身体异常的敏感,尤其是和宣珩钦贴的这么近。
姜聆月不舒服的动了动,大腿根不经意之间顶上一个坚硬的物件。
她的脑子宕机了半晌。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东西是什么的时候—
姜聆月的面色僵硬,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种危急情况之下,宣珩钦竟然对她起了反应。
姜聆月不停的在心里自我安慰,这种现象很正常。
生理情况是一种条件反射,很难主动控制,况且宣珩钦同她贴的这样近。
这很正常。
她抬起头看着宣珩钦。
宣珩钦若有所感的低头同姜聆月大眼瞪小眼,又淡定的移开目光。
他的面上依旧从容下,心中却突兀的生出一股烦躁。
真是不争气的东西。
姜聆月虽然自我安慰下,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无处安放的尴尬。
她僵硬的挪动身子,想保持一些距离,缓解一下尴尬。
却不小心靠的更近,整个人压向宣珩钦。
宣珩钦闷哼一声,呼吸陡然加重。
姜聆月整个人尴尬极了,双手无处安放,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宣珩钦突然出声:“不要动。”
就在这种尴尬而又暧昧的气氛之下,两人艰难的度过了一个晚上。
姜聆月夜里时不时的会被冻醒,但唯一的幸运之处就是她没有夜半的时候失温。
姜聆月之前吃下去的烤肉早就消耗的所剩无几,肚子里传来轱辘的声响。
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小雪。
宣珩钦看着外面无声落下的雪,垂着头思索。
他已经养精蓄锐了一段时间,夜晚的时候姜聆月总是往他身上靠。
他的伤口因为这个缘故又撕裂了,更加严重了。
宣珩钦心底清楚,他不能留在这里。
伤口一旦恶化,他的处境只会更加的艰难。
心中有了思量,宣珩钦起身走到洞口,沉默的看着外面蜿蜒曲折的道路。
掉下悬崖之前他就已经给属下发了信号,这个地方偏僻,一时半会是寻不过来的。
与其在这里等待着未知,倒不如拖着身体离开这里。
他现在的体力完全能够支撑着离开这里。
至于姜聆月,他答应了姜聆月不会想着杀她,那就让她留在这里。
能不能够活下去,全都看她的造化了。
若是姜聆月死在这里,成了除掉赵北解的一条导火线,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姜聆月听到动静,抬起头朝着宣珩钦看过去。
他站在洞口处,白光模糊了宣珩钦的面容,只能勉勉强强的看个轮廓。
姜聆月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急忙开口问道:
“宣珩钦,你要去哪里?”
宣珩钦半天都没有说话。
姜聆月心中愈发着急,不自觉的将人往最坏处猜忌,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宣珩钦的态度早就表明了一切。
宣珩钦这是要丢下自己,离开这里。
姜聆月只觉得呼吸渐渐困难起来,她呆呆的呢喃出声:“那我……呢?”
我怎么办?
仿徨的情绪像是乌云一样笼罩在姜聆月的身上。
她迷茫的张了张嘴,像是失语了一般,始终没有说出半句话。
宣珩钦只是冷漠了看了姜聆月一眼,那一眼却让姜聆月彻底的断了心底的侥幸。
宣珩钦分明想说的是——
自生自灭。
害怕和绝望交织在一起,姜聆月的怒气上涌。
因为情绪激动,姜聆月的面容充血,两边的脸颊一团红。
这些冷意比不过她心尖的半分。
她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周遭的冷气一股脑透过单薄的外衫的缝隙。
她质问道:
“宣珩钦,你是不是觉得你的苦难都是我造成的?”
“是不是觉得我这辈子都对你有莫大的亏欠?”
她早该知道的。
宣珩钦怎么会放过她?
姜聆月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她怜悯宣珩钦,却不会愧疚于他。
这不是她的错,她只是穿过来接了原主做的孽。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说到底,她也是一个无辜的人。
宣珩钦没有上帝视角,不知道她不是原主,对她做这些事情都是既定的。
即使知道这个道理,姜聆月还是做不到不怨宣珩钦。
她突然好恨宣珩钦的冷漠和绝情。
这些日子的挣扎像是走马观花一样在脑海中闪烁,姜聆月心中生出一股疲倦感。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她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
半晌后,姜聆月垂着头,似乎是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宣珩钦用微微侧过头去看姜聆月。
她正在擦眼泪。
余光注意到姜聆月的手,原本纤细的十指已经肿胀的不成样子。
那是姜聆月为了把他从雪堆里扒出来造成的。
宣珩钦比任何人都清楚,留下姜聆月一个人在这里,她现在的情况支撑不到救援。
那样他就可以大仇得报了。
可这一刻,他竟然犹豫了片刻,踌躇不前起来。
姜聆月恶狠狠的斥责道:“你快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