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成平安刚从马车上跳下来,他就向江宁等人亮出了如朕亲临的金牌说:
“诸位,我就是成平安,奉陛下命令前来全权接管皇庄的人!”
“皇爷吉祥!皇爷圣安!”
“小民等参见陛下!”
江宁见到成平安手里的金牌,他直接给跪了。
跟在他身后的五个管事原本只是准备作揖行礼,可看到江宁跪了,他们也只能跟着一起跪。
“圣安!”
“免礼,你们都起来吧!”
成平安收起十分好用的金牌,然后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江宁道:
“你就是江宁江公公吧,不知道可否给我介绍一下你身后的这些人?”
“成爷,您叫咱家小江子就是,呵呵!”
江宁先是套了一下近乎,接着才开始给成平安一一介绍手下的五个管事。
“这位是甲组的管事——江老三、乙组的管事——徐永福、丙组的管事——柳玉田、丁组的管事——孟山河、以及旱组……哦不,是戊组的管事——赵鸿运!”
“参见成爷!”
五名管事在江宁一一介绍完毕后,再次齐齐向着成平安深深一揖。
毕竟,对方是比江宁这个管事太监牛逼一大截的存在。
成平安见状忙抬手虚扶:
“大家都起来吧,不必如此多礼!”
“以后我们彼此在一起共事时,诸位能够鼎力相助比行什么礼都好,哈哈哈!”
“哈哈,成爷说笑了,到时候无论何事,您只管吩咐我等一声就是!”
“对对对,只要是成爷您的吩咐,我等保证无有不应”。
“就是就是,我等随时恭候成爷差遣……”
五个分组的管事,都纷纷向成平安表着忠心。
等到客套完,成平安这才在江宁的带领下进入皇庄管事大院。
作为皇家的公务机关,管事大院里面的房子都还是修葺的挺不错的,里面的布局也颇有点县衙的风格,都是前院办公、后院住人。
此时的管事大厅内。
成平安高坐上首,护卫队长王大胖与锦衣卫百户王兴明侍立在两旁。
江宁与余下的五个分组管事,都于左右两旁依次落座。
见众人坐定,成平安直接看向江宁道:
“江公公,皇庄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可否给我大致说一下?”
“是,成爷!”
江宁收起笑容正色说:“整个皇庄目前耕种的田地一共约四万九千亩,拥有佃农四千余户,总人口约一万八千余,耕牛两千四百余头”。
“另外,地里每年通常都是种一季小麦和水稻,想必成爷您在来皇庄的路上也见到了,小麦才收不久,佃农们现在都在忙活种水稻的事情”。
“最后的就是收成了,他们每个分组每年都要向庄里上交至少一万石粮食,毕竟皇爷给咱家下放的任务是五万石,这五万石的任务是无论如何也要完成的……”
江宁在说到收取的粮食数量时,他明显有些心虚,眼角的余光也不着痕迹的看了一下赵鸿运,生怕对方当场拆他的台,怕对方当着成平安的面说实际上是交了一万四千石给他。
至于余下的四人,他倒是不担心。
毕竟,除了赵鸿运这个异类,大家都不是很干净。
好在赵鸿运虽然嘴唇动了几动,可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
在他看来,成平安未必与江宁这管事太监不是一丘之貉,作为全权负责皇庄的新管事,对方能不乘机加派吗?
所以。
既然天下乌鸦一般黑,他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
此刻,在场的人都在琢磨着成平安的人品,而他本人则是在心里快速的将江宁所说的数据过了一遍。
首先崇祯所说的五万亩地,现在却只有四万九千余亩,虽说少了约一千亩地,可他也没往心里去,两个点的误差而已,完全算不了什了。
此外,种地的佃户共四千余户,平均下来就是一户人家种十二亩左右。
在农村长大的他知道,在没有机械化种植的条件下,一家人种十二亩地那是一点也不轻松,而那还是现代有较为先进的农具的情况下。
在这大明只会更难。
毕竟耕牛也才二千四百头,一头牛平均要耕耘二十多亩地,估计一些人家的地还是用锄头刨出来的。
至于江宁所说的粮食收取数量,那根本就不在成平安的考虑之内。
过去的腐败问题他才不想去管,也没有精力去管,他着眼的始终只有当下与以后。
等到江宁说完停下来,成平安缓缓点头说:
“好,现在我要给大家说一下皇庄以后的改革事宜,诸位要是有什么疑问的可以当场提出来。”
听到改革的字眼,在场的管事心里都是一凛。
不过他们听得更加认真了。
然后第一项就让他们眼睛圆瞪。
只见成平安面无表情的道:“以后皇庄里的所有佃农都将改佃租制为雇佣制,目前皇庄里的这四千余户佃农,也全部变更为雇佣关系”。
“一个健康的劳动力,皇庄每年给于十石粮食的酬劳,但接受这十石粮食的劳动力,每年至少需要给皇庄干活二百天,干活期间的伙食由皇庄提供……”
“等……等下,成爷,您给那些佃户的粮食是不是太多了?”
成平安的话着实让江宁吃了一惊,因此,也顾不得打断对方的话了。
江老三和徐永福几个小组管事,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同样不得不出声说:
“成爷,江公公说的是,我们整个皇庄的粮食总产量也才十五六万石,要是每个劳动力每年都给十石粮食,哪怕一户人家只有两个劳动力,这可就要花掉约十万石”。
“是啊,这要是还供吃的话,除掉十万石粮食的工钱,那皇庄所有田地里的粮食估计都剩不下多少了”。
“谁说不是呢,如此一来,成爷您还哪里有粮食上交给陛下呢?”
“对对对,那可是五万石粮食啊,成爷您千万开不得玩笑,要不然到时候没有粮食上交,那可是真要掉脑袋的”
此时,底下的四个管事明里暗里都不赞成改制,唯有赵鸿运一个人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