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的话说完,本来只是跪在地上的秦清闵,整个人直接瘫软的坐在地上。
那些人看似都在替他说话,可那些话却是将他推入深渊的一把利刃。
当着太后的面如此发言,已经跟逼宫没什么差别了。
果然,太后那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铁青几分:“刚才是哪位文臣说的话,站出来当着哀家的面说。”
只是,当太后的目光扫视文臣集团时,一群文臣头几乎能缩进去脖子里面。
太后没记住,陈南可是仔细观察了。
刚才大部分文臣都是起哄。
最主要的无非就是吏部尚书孙成、太傅苗琛,还有就是中郎侍何伟。
说来也奇怪,吏部尚书主要负责官员的升迁和任命。
太傅主要负责传授幼帝知识,只是现在幼帝还没有成长,所以这个职位有些空虚。
而中郎侍一个人就能负责上谏、参议、拟定圣旨等一系列国事。
可以说,只要得到了这三个人的追捧,就能掌握大半个北魏。
剩下的人不过是一群墙头草,那边风大就会往那边倒。
陈南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着三个人。
随后便走到大殿中央,拱手道:“太后,臣有奏!”
见陈南上前,太后脸色缓和下来,声音也温和起来:“镇南王有何奏?”
陈南瞥了眼地上的秦清闵,轻声道:“太后,臣倒是认为秦学院是好心办坏事。”
“镇南王此话怎讲?”太后冷哼一声,声音又冷了下来。
陈南自然看的出来,太后如此模样不过是做给朝臣看的。
根本没在意对方的态度,冷笑一声,开始捧杀道:“太后,纵观我北魏武将数十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乐城出现匪患,最关键的居然还引起了民愤。”
“而秦学院能在关键的时刻发现这个问题对我北魏来说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一时间,秦清闵都懵了,他可不记得,自己跟陈南的关系什么时候都到了能为对方说情的地步了。
诚然,他也知道,只要陈南出面,太后一定会放过他这一次。
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带着感激的眼神看了眼陈南。
陈南报以同样的眼神回应。
将头转回来后,又低沉道:“可是太后,我北魏毕竟是文武分工不同。”
“倘若每个人都跟秦学院一样的热情勤政,那么北魏还需要武将这个职位吗?”
“臣以为,下次与其他国家交战的时候,也不用派武将率军了。”
“秦学院如此勤政,更是能发现武将没有发现的问题,想必在军事上也有独特的见解。”
“因此,臣建议,下次与别国交战,派秦学院一人上前线便可。”
“我想,秦学院一定能给我北魏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之前还好好的,听到这里,秦清闵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陈南哪里是替他说话,这完全就是把他往绝路上逼啊。
还美其名曰让他率领他大军上战场,还说他有独特的见解。
他有个锤子见解,最多就有个鸡儿,还没什么用处。
就在他要张口辩解的时候。
抬头就迎上太后那惊喜的眼神。
瞬间,他就知道坏菜了。
他可很清楚,每当太后露出这个眼神的时候,臣子的建议多半都会被采纳。
可是,陈南的建议是让他一个文臣去带兵打仗啊!
不对,陈南说的是让他一个人上前线,可没有提领兵的事情。
只见太后面带笑容频频点头:“镇南王这个建议不错,哀家会好好考虑的。”
陈南坏笑着瞅了眼武将群体,接着开口:“臣斗胆发问,太后不觉得我北魏武将有些过于冗杂了吗?”
太后眉头一皱:“镇南王这是何意?”
“太后,乐城一事就如同引子一般,武将都没有发现的事情,却被秦学院给发现了。”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我北魏武将集团内部出现了大问题吗?”
此话一出,那些武将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一个个喘着粗气瞪着秦清闵。
陈南说的话虽然不好听,可人家说的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最关键的是,在场的人叠加在一起都打不过一个陈南,他们也不敢在其面前太过于造次。
而陈南又将武将的矛盾转移到秦清闵的身上,那些武将只好顺势而下,将矛头对准秦清闵。
一时间,秦清闵闭着眼睛低着头,脸上早已没了血色,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周围那旺盛的怒火。
要是他敢抬头反驳,只怕那群武将能当场将其撕碎。
陈南不仅没有收敛,继续冷笑着开口:“太后,臣认为,我北魏不仅文官制度需要改革,武将制度同样需要改革。”
没错,一开始陈南就想着是彻底改革朝廷整体制度。
可上次他只有机会提出文臣的改革。
武将方面因为牵扯的利益过于多,而且内部十分杂乱,所以陈南也没有提出。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秦清闵会在这次早朝上提出乐城遭遇匪患这件事。
这直接给了他一个完美的机会,所以才会趁机提出要连同武将一起改革。
一时间,那群武将同时开口:“太后不可啊,武将制度可是依据先帝而立。”
“这一改,就相当于动了我北魏的根基啊!”
难道一群大老粗能说出如此文雅的词。
只是,太后压根没有给他们留面子的打算。
“是吗?只怕你们都继承了先帝的安图享乐吧?”
“乐城一事,本就在你们武将的范畴内,最先向哀家禀报的居然是文臣。”
“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有脸说是依据先帝留下来的制度。”
“难道先帝就教会你们敷衍哀家了?”
“依照哀家的看法,镇南王说的就很有道理。”
“我北魏沉浸多年,也是时候迎来一场大的变革了。”
“此事就这么定了,诸卿可有人反对?”
太后当机立断,根本没有给众臣商讨的机会,三言两语就将改革一事彻底敲定下来。
可惜的是,太后话音落下许久,大殿内的文武好似嘴巴被缝上了一般。
没有人开口赞同,也没有人敢出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