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貂吃完肉,钻进陈强北的衣兜里蜷缩着睡觉。
外面的风已经停了,空中还零零散散飘落着一些雪花。
看样子到今天晚上雪就能停。
又在山洞中度过一宿。
一大早,陈强北清醒过来后立刻起身来到洞口查看。
雪果然停了,地上是厚厚的积雪。
他回到洞里拿起一根长长的树枝,来到外面,将树枝猛地往雪地里插进去。
厚厚的积雪顿时将树枝淹没。
陈强北又用力把树枝抽离出来,将树枝放到身边对比。
被雪淹没到的地方,跟他胸口齐平。
这么厚的积雪,要是一不小心陷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他已经被困在山上那么多天。
趁现在雪停了,要是不抓紧时间想办法下山,万一暴风雪再次来临,那更加危险!
更何况这一连几天,不知道家里爹妈该急成什么样。
“不能坐以待毙,我得去外面砍点树枝,做一个雪排。”
陈强北打算做一个雪排,坐在上滑下山去。
原理就跟滑雪一样。
雪排受力均匀,不容易陷进雪地里。
不过现在出去砍树,同样有一定的风险。
他回到山洞中,打开上山时背的麻布袋子,把里面能用的东西全部扒拉出来。
一把锋利的小砍刀,既可以剁肉,也可以用来砍树,还有一捆比拇指粗的麻绳。
看到这款麻绳,陈强北眼前一亮。
他拎着麻绳来到洞口,将麻绳的一头捆在洞口的那棵大树上,另一头捆到自己腰上。
这样一来,他可以在麻绳长度允许的范围内活动。
待会儿还可以拽着麻绳,借助力道回到洞中。
将一切准备就绪后,陈强北手握着砍刀,一脚踩进雪地里。
扑通一声,他整个人大半个身子沉沉地陷到雪地中。
那冰凉的触感仿佛要将他双腿冰冻住。
为了回家,他艰难前进,走了一两米,终于来到几棵有手腕大小粗的树干前。
他挥舞手中的砍刀,砍下合适粗细的树干,奋力扔向洞口那边。
扔的距离越远,他待会儿搬运的距离越短。
然而当他朝洞口扔了几棵树干后。
他发现闪电貂的小家伙竟然用牙齿咬着树皮,龇牙咧嘴,把树干往洞里拽。
这一幕,让陈强北十分感动。
他加快手中的动作,砍够数量后,他拽着绳子,艰难地回到洞口。
把这些差不多粗细的树干用麻绳绑起来,很快一个雪排就被做出来。
如今困扰陈强北的只有最后一个问题。
他不能准确地辨别出下山的路。
外面是白皑皑的一片,山上的树几乎长得都一模一样。
他不认识下山的路,万一走错方向,去到山谷,那可就麻烦了。
围绕着他的闪电貂似乎看出他的心事,又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闪电貂,你是想说你可以拉着雪排,带我下山吗?”
陈强北惊讶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
小家伙点了点头,嘴角露出狡猾的弧度。
“那可真是太好了,闪电貂,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
陈强北忍不住摸了摸闪电貂的头。
他在雪排的一头又加了一根绳子,然后将绳子捆到闪电貂的身上。
收拾好洞里的物品,陈强北拖着雪排来到洞口。
“下山坡陡,闪电貂,你拖着我应该不用费太大劲。”
“不过要是你体力不支的话,可千万不能逞强。”
“你对我忠心耿耿,我也不能拿你的命开玩笑。”
出发之前陈强北看着闪电貂,意味深长地叮嘱。
俗话说人各有命。
万一他制作了雪排,还是不能走出大山,那说明他命该绝于此。
但他绝对不能拖累闪电貂这条无辜的小生命。
闪电貂点了点头,噌的一下爬到山洞外的一棵大树上。
陈强北坐到雪排上,尽量让重心平衡。
闪电貂叽叽一叫,随后纵身一跃,跳到另一棵树上。
雪排受到外力牵扯,立刻在雪上向下滑动。
闪电貂速度极快,它在树上东窜西跳。
雪排也就跟着左右晃动。
陈强北坐在上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生怕一不小心就撞到大树上,弄得人仰马翻。
可闪电貂身形矫健,每次拐弯把握得恰到好处,回回都是有惊无险。
看着在树上用力奔跑的闪电貂,陈强北心里暖洋洋,他决定彻底相信这个小家伙。
适应之后,这种感觉就跟滑雪一样,紧张又刺激。
雪排跟雪地摩擦,溅起层层雪花。
一道沿着山路向下,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便抵达山顶。
山上白茫茫一片,陈强北的眼睛被那明晃晃的白色晃的有些难受。
来到山脚,他揉了揉眼睛,看到不远处的小村庄,惊喜的红了眼眶。
一路奔跑,虽然拉雪排没费多少力气,但在雪地里奔跑,还是消耗了不少体力。
到达山脚后,闪电貂跳到陈强北肩膀上,扑哧扑哧吐着舌头。
“闪电貂,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陈强北反手揉了揉闪电貂的头,百感交集。
山下的积雪只是没过膝盖。
陈强北来不及休息,卖力地提着双腿,穿梭在厚厚的雪地中。
此时他只想赶紧回家,跟爹妈报一声平安。
这几天,忧心儿子秦淑华和陈立国茶不思饭不想,两个人憔悴了不少。
黄白雪担心二老病倒,特意在家熬了一锅东北虎肉,等到陈强北家。
“叔,婶子,人是铁饭是钢,我知道你们担忧强北哥,可你们也不能不吃饭,这么折磨自个儿呀!”
黄白雪坚信陈强北一定会回来。
平时陈强北对她好,她都记在心里。
如今陈强北不在,她便要承担起替陈强北照顾父母的责任。
“白雪你真是好丫头,可我实在吃不下。”
锅里的虎肉还散发着热腾腾的香味。
可秦淑华只要一想到这肉是她儿子冒着生命危险从山上猎回来的,她就毫无食欲。
她宁愿过之前那种寄人篱下的苦日子,也不想让陈强北以身犯险。
“婶子,你必须吃,要不然强北哥回来了,我怎么跟他交代?”
黄白雪舀了一碗白米饭,又舀了两勺肉盖在饭上,塞到秦淑华手中。
随后她又给陈立国也舀了一份:“叔,大雪昨天就停了,今天赵大队应该会带人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