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怡满脸崇敬地靠近蒋星,语气带着一丝亲昵讨好,轻声唤道:“长光真人。”
蒋星微微侧目,却未作回应,只是将目光转向倒地的萧翼与伏在地上哭泣的侍女蓁蓁。问道:
“这相甲是怎么回事?”
此刻,蓁蓁情绪悲痛完全听不进蒋星的话语。泪如泉涌,双手颤抖地抱着萧翼,泣声悲切,肩膀微微颤动,目光中满是绝望。她时而看向萧翼,时而将脸埋在肩头,整个人宛如失去了依靠。
“珠玉身其旁,今朝方自知……”萧翼低声自语,虚弱地抬手,轻轻摸了摸蓁蓁的脸庞。萧翼的动作无力,仿佛在用尽最后的力气感受这一刻。他的眼神中满是愧疚,目光停留在蓁蓁的身上,浮出当初某种未尽的遗憾。
蒋星见此情景,没有多言,也没有打扰两人的最后交流,只是转过身,一道焚风裹住了青铜小鼎,烈焰在黑雾中燃烧,发出“嗤嗤”的声响。鼎中不断流出污血,混合着一股恶臭的气息,似乎在顽强地抵抗焚风的侵蚀。一时间,焚风却难以彻底奏效。
一旁的计怡看着蒋星右肋上狰狞的伤口,满眼担忧,靠近两步柔声问道:“真人,这伤势不轻,可需要我来处理一下?”
她从袖中拿出一瓶伤药,递到蒋星身前,脸上满是关切。蒋星淡淡扫了她一眼,摇头回绝道:“不必”随即问道:“计钧呢?”
计怡略显尴尬,收回手中的伤药,低声答道:“我们分开行动了”
蒋星点了点头,脚下幽云翻涌,天目顿时开启,法眼自顶上闪现,迅速扫过四周。
计怡见蒋星并不多问,轻轻扬起清秀的脸庞,带着一抹笑意,宛如春光拂面般说道:“真人,我有一法,可问出真相”
蒋星微微一愣,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略显好奇:“什么法?”
计怡眨了眨眼睛,笑容甜美,似乎带着几分天真动人。
然而,就在下一瞬,蓁蓁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然抬头,双目赤红,嘶声大喊:“杀!”
蒋星心中一震,下意识看向蓁蓁,然而,就在他转头的瞬间,计怡的袖中突然射出一道寒光利爪,直取蒋星的胸口。寒光迅猛,裹挟着强烈的杀意,瞬间突破护体天罡,直刺向蒋星的要害。
“叮!”蒋星本能地抬手一挡,苍玄护臂上传出一声刺耳的金属刮研声。寒光被挡在护臂之外,无法寸进。与此同时,青铜小鼎猛然放出滚滚黑雾,黑雾化作实体,如猛兽般撞向蒋星的背后。
“找死!”蒋星大喝一声,脚下一蹬,连枷横扫,轰然抽飞了撞来的青铜小鼎。与此同时,他一脚踢向身旁的计怡,力若蛮牛,将她整个人踢飞数丈。玉蝶随之飞出,径直封入计怡的识海,将她的识海禁锢。
蒋星再度转身,目光冷冽地盯着泛起幽云的侍女蓁蓁,墨纱幽云笼罩而去。
蓁蓁此刻神色冷然,完全没有了方才哭泣的柔弱模样。她右手一招,青铜小鼎猛然飞回,悬浮在她头顶。青铜小鼎之上黑雾翻滚,一片墨纱幽云自周身浮现与黑雾融为一体,与蒋星的墨纱幽云对撞而去。
“相甲!”蓁蓁冷喝一声,青铜小鼎中涌出一道黑影,相甲的身形在幽云中显现。两片墨纱幽云迅速交织融合,竟隐隐开始压制蒋星的气势。
蒋星目光一凝,战意瞬间燃起。他大喝一声:“好!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识海中意轮飞速旋转,透过墨纱幽云显化出一个巨大的转轮。转轮风火缠绕,乌云托掩,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轰然碾压而下。
“啊!”相甲怪叫一声,身影迅速后退,再度遁入青铜小鼎之中。
“声色利胆”蒋星冷笑一声,转轮直逼蓁蓁而去。
蓁蓁面色凝重,轻轻打开身上的一个药瓶,将粉末洒在萧翼的伤口处。萧翼面露痛苦之色,但伤口迅速止血,恢复了一丝血气。蓁蓁拉起萧翼,脚下幽云托起二人身形,身法缥缈不定,在转轮逼近之时快速闪躲开来。
蒋星散去转轮,三环轮刃再度交错杀至。蓁蓁身法精妙,灵动如水,竟一一避开轮刃的攻击。她右手一拍青铜小鼎,一团沸腾的血水射向其中一枚轮刃。轮刃被血水腐蚀,念力波动顿时紊乱,变得难以控制。
蓁蓁趁机拉着萧翼疾飞而去。蒋星脚下幽云翻滚,迅速追出大殿,但蓁蓁的速度明显更快一筹。半空中,相甲从鼎中传出一声尖锐的笑声,语带狠意:“你追不上她!”
然而,蓁蓁突然稳住身形,抬手一抓,青铜小鼎亮起一阵玄光,散发出浓重的威压。她停在半空,回身看向追出的蒋星,轻轻传音说道:“昔日官道旁双牙山大王,可愿听我一言?”
蒋星眉头一挑,冷冷回应:“那时也是你?”
蓁蓁点了点头,目光平静,继续说道:“昔日大王曾经说过,世家皆为利往。高阳城可出的,我等愿出双倍”
蒋星摇了摇头,语气冷淡道:“我现为东胜宫弟子,号朔月,不再是双牙山大王。”
蓁蓁闻言微微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抬手将青铜小鼎抛向地面,口中说道:“既然如此,真人怕是难以追上我等,不知真人所需可是此物”
蒋星眉眼一动,警惕地看着飞来的铜鼎,任由它落在地上,滚出几圈,却不显一丝异样,仿佛只是个凡物。
蓁蓁脚下的幽云缓缓落下,她站在地面,目光复杂地看向蒋星,开口说道:“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我等愿交出此物,如此,可行?”
蒋星沉思片刻,目光扫过铜鼎,又看向蓁蓁,淡淡说道:“你很聪明。但此物乃真灵制成的邪器,你可知,用之已是大罪?”
蓁蓁面色微露紧张之色,低声道:“这邪物中的相甲自行出现,意图蛊惑我家公子。小女子不过依他教导公子时所学,并不知修行中的禁忌。”
蒋星闻言轻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你便随我回东胜宫一趟,亲自交代清楚。萧翼,可以留在这里你可愿意?”
蓁蓁闻言,神色挣扎了一瞬,最终点了点头。她转过身,突然一下抱住萧翼,轻声交代了几句,随后轻轻推开不舍的萧翼,泪痕挂满脸颊,却带着决然之色。
她回头看向蒋星,语气哀求道:“朔月真人,可否半月内不宣扬邪物已除?给外人一个忌惮,让石鼓镇得以安宁?”
蒋星沉声答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