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的灯火下,皇帝落下一子,目光投向适才进来的内侍身上。
“如何?”
中年内侍嗓音尖细:“启禀圣上,没有发现。小人细细查探了跟随镇南王来的所有人,并没有发现那人。”
皇帝摆摆手:“下去吧。”
内侍退出,皇帝一把将棋盘上的棋子抚乱,脸上的淡然消失殆尽:可恶,藏得倒深!
三年了,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为了这条漏网之鱼,三年来他寝食难安,担惊受怕。
他曾派了多批人马去滇南郡,企图寻机会将那人除掉,可镇南王将他护得太严,他派出的人皆无功而返。
一年前,他寻了个借口召镇南王入京,可对方却托病不来,哪知今年春竟主动上表奏请入京,他当即欣然应允。
那条漏网之鱼只是不甘失去皇位,别的,他永远不会知晓。
那场宫乱,除了几个重要的头领,其余人皆被处死。
包括那些最初跟随李统抗击曹将军,以及跟随去东宫逼迫太子和太子妃的人,所有人都早已化为了灰烬。
虽然中间出了些岔子,让曹将军之子和两个亲卫逃跑。
但那段时间宫禁森严,他又派了重兵把守东宫,即便东宫有密室,那三人也早已化作一堆白骨了。
世间再无人知晓那日宫变的真相。
他已登基两年,地位稳固,那条漏网之鱼即便现身又如何?
当年他派出去的杀手早已灭口,无凭无据,谁会信他?
满朝文武,皇室宗亲,谁会拥戴一个声名狼藉的顽劣小儿?
若镇南王不识好歹,企图以此威胁他的皇位,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的手紧紧握住御椅的扶手。
“王爷,皇帝的探子已经离开了。”
须发花白的镇南王也接到下属禀报。
他轻轻颔首:
“吩咐下去,严守各处,谨防被人钻了空子。”
“是。”
镇南王得意的捋捋胡须,待皇帝大宴群臣那日,他便将那人带到众人面前。
他的人马已掩藏在行宫附近了,只待他一声令下,便可冲进行宫,届时有先帝亲封的皇太孙在前,谁敢说他是犯上作乱?
可皇帝没有给他机会。
第二日,皇帝召镇南王觐见。
待镇南王行过君臣大礼,皇帝挥退左右......一刻钟后镇南王离开,没有人知道二人在殿中商议了什么。
服侍皇帝的大内总管进殿后大惊失色,高声大喊宣召太医。
没多久,镇南王居住的院落被团团围住,领头的禁军统领称皇帝中毒,而在那之前只与镇南王接触过。
毒害圣体,罪不容诛!
镇南王有最大嫌疑,在事情未查清楚前不得离开院落一步。
“卑鄙!”镇南王一拳狠狠砸向桌案。
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皇帝的阴谋诡计。
今日皇帝召见他,许下了诸多优厚利益,条件是要他交出那人,他没有应承,皇帝这才使出这招毒策威胁他。
一中年内侍进来,躬身施礼:“奴婢拜见王爷。”
镇南王冷哼一声,并未理会他。
内侍面容平静:“多年来,镇南王守护大郯南境,护一方百姓安康,劳苦功高,圣上极为信任,也甚是倚重。
圣上让奴婢转告王爷,只要王爷将那人交出来,这次的事,圣上可既往不咎,保证让您平安回到滇南郡,之前答应的厚赐也依旧作数。
未来虚无的富贵权势,与眼前的性命想比,孰轻孰重?请王爷细细思量。”
言罢,内侍恭敬一礼退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