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萧昭容是宫里风头最盛第一人,因为怀孕不止皇后就连圣宣帝赏赐了许多,司珍房流水般的首饰进入昭阳殿,就连吃食衣裳都是顶好的,一时风头无两。
采云帮着萧昭容掌眼,“娘娘,陛下真疼爱娘娘,什么好东西尽往您的宫里送,往后生了岂不是更得陛下青睐。”
萧昭容高兴归高兴,可眼下月份还小,也不知晓是否能一举得男,若是生的女孩……
采云转移她的注意力,显然是让她放宽心,“娘娘,您如今最紧要的便是养好身子,千万别伤神,让肚子里的小皇子平安出生。”
萧昭容愁容起来,“你怎知本宫肚子里的定是男孩。”
采云说道,“酸儿辣女,民间自有说法,说这孕妇喜食酸的必然是男胎,奴婢见娘娘爱吃酸枣酸杏,不爱吃辣的,奴婢猜测必然是皇子。”
萧昭容半信半疑,“真的吗?”
“奴婢的阿娘便是如此,奴婢是家里最小的,上有四个哥哥,怀哥哥们时就爱吃酸的,怀奴婢时只爱吃辣的。”
萧昭容一听,心里激动,对于肚子里是男胎的说法信了九分。
“昭容莫忧,能生第一个必然能生第二个,陛下是宠着您的,以后您膝下会有更多孩子的。”
萧昭容一想也是,谁让陛下宠着自个儿,话说她年岁轻,即使这一胎是女孩,往后也只能生下第二胎,第三胎。
想到此,萧昭容宽心了。
最强劲的敌人有了身孕,眼下不能侍寝,这可给了庄修媛机会好好侍奉陛下,只不过她没萧昭容争气,说到底她也侍寝了好几回,可还是没消息,说不着急那是假的。
杏雨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丫环,“娘娘莫急,萧昭容有了身孕,就不能侍寝,这不就是少了人跟主儿抢陛下了吗?”
庄修媛说道,“可陛下又不是只有本宫一人,还有其他宫妃呢,就那漪兰殿,陛下也是时常去的。”
“漪兰殿那位算什么。”杏雨说道,“漪兰殿那位是被诊出不能生的主儿,就算陛下宠她,她也生不了,不会下蛋的母鸡,位份不高,又能如何?”
“主儿,您最要紧的是怎么拢陛下的心,一举得男。”
她和萧昭容一样,是崔太后安排进宫的,都是崔太后娘家的远亲,论辈分也该唤崔太后一声姨母,两人进宫一个多月,无论是才情,论陛下的宠爱,都是萧昭容胜一筹。
皇后这么多年没有消息,太后自然是急的,这才安排了她们俩进宫伴驾,为的就是能赶紧怀上子嗣,为皇家开枝散叶。
眼下萧昭容已经有了,她也要抓紧,立即吩咐,“杏雨,本宫的坐胎药好了吗?”
“娘娘,宫人正在煎,再有半个时辰便好了。”
从听闻萧昭容怀孕那日起,她便让人开了有利怀孕的坐胎药,希望不久便能有好消息。
云若代王皇后送赏,瞧见萧昭容那样喜滋滋的心里还真瞧不起,不过明面儿还是温声细语,代皇后问候恭喜。
等回了凤仪宫向皇后禀告,“奴婢瞧着萧昭容真是欢喜极了,那嘴角笑得压不下去,这会儿才被查出怀有月余,还未显怀,就捂着肚子撑着腰走路,那模样果真好笑。”
可不是好笑嘛,要是萧昭容知道她肚子里压根没孩子,而是一团空气,那才是真好笑。
早前皇后便吩咐云若往昭阳殿的日常饮食里下了一种无色无味不易察觉的药,这药只要一点点剂量,服上半月,便会有假孕的症状。
这会儿,且让她高兴着吧,有她哭的时候。
王皇后阴鸷的眼神得逞的笑,“笑吧,笑吧,这时候笑得多厉害,后头便是哭得多厉害。”
萧昭容那人四肢简单,头脑简单,原以为她是沉得住气,会过了三个月等胎像稳了才会说出来,谁想到假孕月余就闹得人尽皆知。
可见,是多么心急,是多么想让大伙知晓她肚子金贵着呢。
可惜,什么怀孕,什么子嗣,都是假的,入宫这么短的时日便得了陛下欢心,要是再怀上子嗣,背后又有太后撑腰,哪还有她这个皇后什么事,眼下只是昭容,要是真有了子嗣,那不久便会是妃位。
要是生下的是皇子,那更不得了了,往后岂不是会爬到她头上来?
绝不允许,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
云若道,“娘娘高明。”
看好戏吧,接下来的戏会怎么演,想必会很精彩。
她又禀告了件事,“近日庄修媛让人开了助孕的方子,这会儿正在宫里喝坐胎药呢。”说罢不屑的笑笑。
王皇后阴鸷的脸沉了下去,“砰~”的一下捏着拳头碰了下案桌,“她想的美。”
萧昭容怀不上,她也别想怀上,怎么会忘了她呢?左右都是崔太后安排进来的,她又怎么会放过呢。
云若说道,“娘娘说的是,庄修媛想怀上孩子那是异想天开。”
别说萧昭容,王皇后自然也是会防着庄修媛,萧昭容不能怀,她也不能怀,两人对于现在的皇后来说,都是威胁。
她能让她们两个狐媚子怀上孩子才怪。
谁挡了她的路,谁就要付出代价,崔太后这个姨母,想必早已把她视为弃子,她不得不防,做这些无非是为了保命,这子嗣要是从她们肚子里出来便是她的催命符。
王皇后眼神一冷,对着云若说道,“她不是爱喝坐胎药吗?那就让她多喝点,使劲的喝。”
眼神一转,云若知晓自家主儿是什么意思,“喏”了一声,“娘娘放心,早在她们进宫时,奴婢便着人在她们的饮食里做了手脚,想要怀孕,比登天还难。”
除非……停了那药,否则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心思。
云若做事,她向来放心,“盯着点萧昭容和庄修媛,别出岔子。”
“娘娘,奴婢从宫外求得一副方子,说是对助孕大有好处。”一瞧,黑乎乎的,看着就难喝。
王皇后皱了眉,“本宫不想喝。”
“娘娘,为了您的身子。”云若想劝,“也为了中宫嫡子。”
王皇后笑得苦涩,中宫无嫡子,自然是被人惦记的,惦记着她的后座,惦记着她的权力,她自然是不能让那些人如愿。
听了云若的话,王皇后只得一饮而尽。
苦,很苦,可比起心里的苦这点苦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