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薄光润的澄心纸堂衬得画上的桂花树栩栩如生,桂花树下留了空白,他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龙轩离甚是烦躁,索性把毛笔一摊,不再继续。
宫里的风吹得格外快,姜汐瑶先前夜宿甘露殿,又是连续侍寝两日,风向眼见是偏向姜汐瑶,可谓是扎眼,这回后大家猜想姜才人离晋升不远咯,却没想到才没几天,龙轩离就因为赵婕妤的一句耳旁风就把姜汐瑶禁了足。
没成想,这么快陛下就腻了姜才人,这宫里还是郑贵妃独树一帜,独承圣宠。
毓舒宫。
柳昭媛往惠妃旁一坐,赶紧跟杨惠妃打报告:“惠妃姐姐,你听说了没,姜才人被陛下禁了足。”她听到这消息就来毓疏宫了。
杨惠妃冷呵一笑,“陛下许是腻了,这后宫里谁不知道赵婕妤是贵妃的人,姜才人这回怕是失了陛下的心。”
柳昭媛说道,“原以为她能坚持久一点,能膈应膈应下赵婕妤和贵妃,没想到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竟然公然给贵妃的人脸色,这姜才人怕是废了。”
杨惠妃对姜才人受宠,心里本身就极不痛快,只不过看在姜才人能掣肘贵妃的宠爱,心里才稍稍舒服了点。
现在姜才人失宠,她心里难免舒服了点,都是些狐媚子,成不了大的气候。
只不过,贵妃又要恢复往日的荣宠了。
“一个小小的才人,随她去吧,失宠也好,少了一个狐媚子在陛下跟前摆弄风姿。”
因为姜才人失宠,赵婕妤现在的脸色都摆到天上去了,连对身为昭媛的她,赵婕妤都免不了用鼻孔看她。
柳昭媛看不惯赵婕妤那得意的小人模样,“惠妃姐姐,赵婕妤最近可显摆了,显摆陛下的心向着她,都没给我好脸色,咱们得要抓紧了。”
惠妃抬眸看了柳昭媛一眼,“等守孝期一过,来年宫里会迎来第一次选秀,想必贵妃那边也会有所安排。”
柳昭媛掩着嘴说道,“惠妃姐姐放心,家父早已做好安排,总不能让贵妃她们再次得逞。”
“且让赵婕妤再得意会儿。”
自从姜才人被禁足,赵婕妤心里别提多舒坦,跑紫宸殿都勤快了许多,今儿送做好的莲子羹,明儿又巴巴的望着陛下能去她宫里一起抚琴。
可陛下多数以国事繁忙为由拒绝。
王皇后听了姜才人的事,不由得蹙眉。
后宫之事,她是六宫之主,可这次事陛下却自己下了旨禁了姜才人的足,事后让奴才跑了一趟告知了她。
原想低位妃嫔哪个能受宠有孕,产下皇子的,能抱养过来在自己膝下。
可惜了,一颗棋子就这么废掉,只能把期望寄托在其他低位妃嫔上,实在不行就只能寄望于明年入宫的秀女身上。
王皇后手捏着佛珠从蒲团上起身,“姜才人怕是不得够了。”
云若说道,“这姜才人也是运气不好,得罪了赵婕妤。”
“究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不懂得尊卑,得宠了几日就忘乎所以,也难怪陛下会腻了。”
王皇后叹了一声息,“可惜了姜才人那张脸,长得如此,却最早遭了陛下厌弃,真是可惜。”
“娘娘无需忧心,宫里还有张美人,沈宝林,再不济还有明年选秀,总有能诞下皇子的妃嫔。”
王皇后下意识转了下佛珠。
姜汐瑶知道她这一禁足,在旁人眼里就是失了宠,不过这也倒好,在后宫人眼里就没那么招人记恨,也算是能安心一阵子。
不过,她的伙食就不大好了,不用想也知道,之前因为她被人怠慢,陛下下了旨惩罚了司膳司一干人等,转眼失了宠,司膳司可不是会雪上加霜。
何况,赵婕妤那人最爱煽风点火,不是吃亏的主儿。
她的伙食变差,姜汐瑶料得到。
幸好,她吩咐夏末和春竹做了桂花糕,寒婉轩附近可入食的材料不少,就算司膳司故意为难,她也不至于吃不好。
她只需要静静等待,不哭不闹,索性就待在寒婉轩里修身养性。
这次,圣宣帝下旨禁足,连平时稳重的夏末肉眼可见的担忧。
“小姐,陛下禁足您一月,原本咱们寒婉轩已经够偏僻了,这下更没人愿意来寒婉轩走动了,沈宝林惜萍阁离咱们最近,可连沈宝林都敬咱们远之。”
春竹更是着急,“小姐,咱们要不打点下,让人告知夏全公公,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禀报陛下,说不定陛下就会气消了。“
姜汐瑶摇了摇头,“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咱们就在寒婉轩好好过,不动声色的过好自己的日子。“
她再三叮嘱,“出去了寒婉轩千万不要花钱求人,千万别自己瞎打听门道。”
姜汐瑶把桂花糕推到春竹面前,“春竹,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吃了我的桂花糕,你可别病急乱投医。”
她就怕春竹沉不住气的性子会招惹麻烦,于是便再三叮嘱。
春竹实在不懂小姐为何如此淡定,可小姐再三叮嘱,很是担忧她捅破篓子,她也只好悻悻然闭嘴。
由于不用伺候圣宣帝,姜汐瑶倒也轻松自在,她寻了空特意让春竹和夏末在寒婉轩的院子旁处搭了秋千。
闲来无事,可以在院落荡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