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绫波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
她的视野里是一片虚空,不是漆黑,而是什么都没有。
“我失败了吗?”现在的她只有大脑在思考,却无法做出任何行动。
看来这是一段专属于绫波的冥想时间。
的确,最近一段时间过得太快,绫波确实难以抽出时间去独自思考。
“这段时间里,我做了什么?”
“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呢。无非是进行了几次都不算成功的战斗,照顾了新嗣几天,给他取了个平平无奇的名字而已。”
“对我来说,这些事情做不做都无所谓吧,他们成功与否都没有影响到我呢。”
“为什么?为什么?”绫波在心底问着自己。
“明明成为了不依靠Lcl的真正的人类,明明有了喜怒哀乐这些人所独有的情感,为什么还没有得到什么真正属于自己的呢?”
“因为,”心底里的另一个声音传来,“你从来没有渴求过什么,不是吗?”
“没有渴求过什么...”
“对你来说,什么都可以接受,几乎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也没有发出过什么反对的想法。”
“这和我有什么区别?”
“你?”
自己心底的另一个声音,不出所料,正是来自二号绫波丽。
“你需要欲望。”
“欲望?”
“强烈的,想要什么,或变得怎样的念想。”
“只有拥有了欲望,才能算作是一个真正的人类啊!”
“我要...什么?”
“你现在最在意的人,是谁?”
“在意的人...”
“果然还是真嗣啊。”
“那就让他来到你的身边吧。”
“让新嗣他,来到我的身边?”
“这就是欲望。”
“我的欲望是,让新嗣来到我的身边。”
“光有欲望可不行,还有为实现愿望做些什么。”
“做什么?”
“在心底祈祷,这是你目前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祈祷...我明白了。”
“让新嗣来到我的身边吧,让新嗣来到我的身边吧,让新嗣来到我的身边吧....”绫波在心中反复念着,脑海中回想着新嗣的身影。
“让新嗣...回到我的身边吧!”
“咚———咚———”钟声。
虚空里,为什么会传出钟声?
一道道白色光束从上方射来,照在绫波身上。
“这光...好温暖”绫波渐渐恢复了知觉,可以移动自己的身体。
绫波顺着光线射来的方向看去,一个白色身影正缓缓向自己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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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嗣举起刚刚从手中凭空冒出的一枚卡带,走向影天使。
“mighty memory x!”
“timing!”
新嗣甩了甩手,半蹲在地上,用手撑住身体,展现出匍匐的姿态。
“hen...”
“Shin!”新嗣跳到半空中。
“咚————”
新嗣的身后出现一块大表盘,表盘上的指针缓缓地转动着。发光的表盘向前一同,和来到新嗣头顶后停下。表盘朝向新嗣,从上向下移动,穿过新嗣来到他的脚底,新嗣闪闪发光。
影天使也没什么反应,轻轻闪了几下,从它的影子里便飞出几个黑影——澍天使,抱住新嗣,让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指挥室那一边刚刚派出无人机前往观察战场,便看到了这一幕。
“新嗣他...也变身了?”
“但是好像失败了呢。”
“不,”美里盯着大屏幕上传来的影像,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不是这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爆炸声传来,包裹着新嗣的澍天使在那一瞬间炸裂开来,落到地面,融化成一团黑泥。
“h....h...h...”一个黑色身影站起身来,不停喘着粗气。
“等等...新嗣腰上是...”
“培养皿驱动器!”摩耶抢先答道。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
“嗯,”律子接过美里的话,“不出意外,神裔驱动器,培养皿驱动器,神嗣,还有真嗣,他们都没有消失,而且在这具身体里待得好好的。”
“真嗣他...还在?”
“嗯。”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看看这个新嗣变成的黑色的骑士能不能赢吧。”
“可恶啊....”黑色的身影的背部佝偻,好似野兽,嘴里也在不断低吼着。
一眼看去,从头到脚,包括驱动器,都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点别的颜色。
“啊....”
黑色的忆者抬起头来,僵硬地扭着脖子。
“我说啊,”
“大怪物,”
“把我的绫波...”
“还给我啊!!”
瞬间,忆者的一对复眼冒出血红色的光芒,忆者也张开双臂朝影天使冲去。
影天使稍稍在空中转了一圈,影子里便爬出十几只类天使,一股脑朝忆者冲来。
“新嗣,别慌,你应该知道他们的攻击方向的,稳住,一定要稳住,别害怕。”黑嗣激动地看着大屏幕里新嗣的视角,但这些话新嗣可听不进去。
“啊!”新嗣咆哮一声,也朝类天使们冲去,先是伸出手掌一把抓住第一只类天使的颈部,还没等类天使做出反应便把它一把摔在地上,又借力起跳,踢中第二只类天使的胸口。
“嘶——”新嗣把头朝类天使靠去。
“这家伙...想干什么?”美里想起来了,当初对战力天使的时候,初号机好像就是这个动作。
“难不成,他要...”
“啊!”忆者口部的装甲炸裂开来,漏出一排锋利的獠牙,新嗣张开血盆大口朝类天使脖颈咬去,又接连咀嚼几下,随后粗暴地把脚踩在类天使胸口上,将头向左一甩,便连带脊髓拔出了类天使的脑袋。
“他到底用卡带调用了什么记忆啊喂!”
“呸!”新嗣将头颅吐到地上,转身朝向其他几个类天使。
霎时,新嗣的手掌指缝间伸出了一根根尖锐的厉刺。
新嗣向前冲去,左臂向前一挥,厉刺割碎了一只类天使的身体,他又抓住另一只类天使,将厉刺竖直贯穿它的身体,直到类天使的头部乌黑一片,开始溶解。但新嗣还没有松手,反而握紧另外一只拳头。
此时,插入类天使体内的厉刺竟开始继续向后飞速延伸,接连穿透几只类天使的身体。
“啊...”站在类天使的尸堆里,新嗣一脸自豪,随后无力地躺在尸块里,任由乌血遍布自己全身。
“咚——咚——”钟声。
新嗣的身体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火光飞溅,以至于险些击落wILLE的无人机,周围被白色覆盖。
白色渐渐褪去。
周围的一切,变得如此安静。
一个纯白的身影站在地面上,之前类天使的尸体都消失不见,它的周围洁净无比。
“忆者...变成了白色?”
“恢复理智了吗?”
那身影举止优雅,缓缓向影天使走去。
“故人说过,击败野兽就要用野兽的方式,”他抬起头,朝影天使露出海蓝色的双眼,“可你并非野兽,不是吗?”
“果然啊,”黑嗣笑了起来,“新嗣不会让我失望。”
“因为,他知道,”黑嗣隔着房门向外面捆着真嗣的方向不屑地撇去,“什么时候做英雄,什么时候做魔鬼。”
忆者一步一步,朝影天使的影子里走去,随后好似有准备一般地落入虚空。
虚空有了光亮。
“浮世英寿先生曾说过,城堡要从内部攻陷,对于你,也是一个道理吧?”说罢,忆者把驱动器从腰部拿出,放在自己左臂上。
“Armed loading...”
“Saber Arm!”
驱动器被固定在忆者的左臂上,从驱动器上向外延伸出几道金属丝。
忆者按下驱动器上的“A”键,几条金属丝之间空出的地方立刻被光束填充,成为了一把纯白色的光剑。
在黑暗中,忆者隐隐约约看见远处一个红色的小圆球。
“那就是你的核心吧”忆者控制自己的身体向核心飘去。
“准备结束了。”
“全能记忆x!”忆者按下驱动器上的b键,剑身的光芒开始变得强烈。
剑锋触碰到红色核心的一瞬间,核心便破裂开来,虚空里又亮了许多。
而在外面,影天使开始不断原地抽搐,变小,向外疯狂喷血,无规则地旋转运动,最后失去动能落到地上,变成一个弹珠大小,很快就被氧化消失。
虚空仍然存在。
绫波沉沦在黑暗里,但此刻,白色身影渐渐朝自己飘来,好似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
“抓住我的手,”白色的身影伸出了左手。
“新,嗣?”祈祷过后,绫波感觉自己意识模糊。
“抓住我的手。”忆者没有回答。
绫波缓缓伸出左手,将手指轻轻搭在忆者的掌心上。
“绫波姐姐,走吧”
“我们回家”
“...”
不仅是手,此刻,绫波的整个身体都靠在忆者胸间。
地面亮出一道白光。
高楼大厦,车辆道路,一切的一切,都从影天使的虚空里“吐”出来了。
当然,一同出来的还有少男少女。
忆者解除变身,装甲之内的人无疑就是新嗣,绝对不是其他人。
绫波丽仍然被新嗣双手抱起,依偎在他怀里,绫波的双手则紧紧搂着新嗣的双肩。
“绫波姐姐,欢迎回来。”绫波看到的是那个如此令人安心而又治愈的笑容。
“新嗣...”
“嗯?”
“能不能...不要松开手?”绫波的脸微微泛起红晕,“我想多和你这样待一会。”
“...”
“可以哦!”新嗣的笑容还是那么天真灿烂。
“那么,我就一直这样把绫波姐姐抱回wILLE,怎么样?”
“wILLE?你...”
“我都知道了哦,”新嗣的刘海挡住了他的双眼,新嗣的笑容渐渐收回,“在使用那枚卡带后。”
“那,新嗣,你会离开我...我们,吗?”
新嗣停下了脚步,思考良久。
“当然不会的啦!”新嗣又笑了起来,好似无事发生,“无论如何,绫波姐姐都是我的家人,我当然不想离开家人啦!”
“家人...吗...”不知绫波对这一回答是否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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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黑嗣看着现实里皆大欢喜的“包饺子”,心中如释重负,瘫了下来。
“好在我来的及时,要不然的话,”黑嗣冷笑几声,“世界就重开啦!”
“那么,现在问题解决了,”神嗣举起枪来,“你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
“我知道,你还是想让真嗣回去的,是吗?”黑嗣不情愿地站起身来,背对神嗣,举起双手。
神嗣没有回答。
“好吧,拦不住的,但是,我提醒你一句,”黑嗣微微转过头来。
“别让那家伙盲目地去当英雄,会出乱子的”
“嘭——”
掉落在地面的只有一条驱动器,神嗣走近黑嗣化作黑烟散去前的位置,捡起了那条腰带。
“这就是,将会很重要的东西啊。”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走出了“播音室”,顺便给外面的真嗣松了绑,却看见少年倚在墙角,酣睡久矣。
“内心世界也会犯困吗?”神嗣不屑地笑笑,转身走向观影席。
“嗯...嗯...”真嗣在梦中呢喃。
在梦中,真嗣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母亲,”
“是你吗?”
形与影的选择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