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这次的情况是在屋里,论难度也不过是普通级别的罢了。
不用像之前在帕维尔高原那样,羞耻度爆表,我就该谢天谢地了。这一定是老天爷看在我的善良淳朴上给我的奖励吧。
如果能像以前的伊西恩那样,装备栏移动就可以瞬间完成换装就更好了呢。
「建议:白日梦请留到白天再做。」
“你等会,欺负我记不住是吧。真当我脑袋不好使呢?”
“这句话我绝对记得听你在白天也说过,好像是叫我大白天不要做白日梦来着?”
“好家伙,还得是你,里外不是人说的就是你。”
球球也不再搭理我,自顾自地从木窗格栅的间隙挤了出去。
什么嘛,你还有理了。
外面月黑风高,伊尔莎吵闹的声音和丽莎夫人的训斥声还能从另一侧的房间中传来,我也能放心地更换布甲套装了。
趁着现在的空闲,我倒是有了别样的想法。不如尝试按照原来伊西恩那样,进行面板操作来完成装备替换。
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当我在面板上将鸦羽皮甲进行操作后,由于替换效用的产生,布甲套装已不再被我所装配,也就自然地转换成了服饰。只能起到装扮的作用,失去了原先的保护能力和预估数值。
但由于我目前的状态并没有穿戴鸦羽皮甲,只是面板的操作上完成了装配,鸦羽皮甲应有的保护能力及其他一切能力都未能生效。
这么看来,优先级上来说还是穿脱的动作大于面板的操作了。
看来我设想的钻空子,偷摸着混一套高判别的装备来,在面板上装配来瞒天过海,是不大可能实现了。
这样倒也合情合理,毕竟是现实嘛。
算了,复杂的事以后再说。
随即,我就将已经作为服饰的布甲套装解除了服饰认定。这样的场面依然有些羞耻,无非是现在所处的小屋,被静谧包裹着总好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我也就慢慢地将布甲套装从身上褪下。
大概是神圣精灵的某种神奇效果吧,身体上密布的金色纹路,仿佛在火石灯昏黄亮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可是纹路的功能,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研究个明白。无论怎么切换口令,或是想办法调集魔力注入其中,都没有一丝丝涟漪。
仿若石沉大海般,从来没有过任何的回应。
就算在过去的伊西恩里,切换皮肤纹路颜色,也不过就是个按键选择罢了。
可现在让我去哪找这样的按键呢?
果然还是该多研究研究,背背分支天赋和各项实际结合的场景应用。而不是像个缺心眼的大傻子一样,跑去主城里切什么纹路颜色去炫耀。
五彩斑斓的精灵小姐,无论如何,拜托这个称号可一定不要跟过来。
不过,大就是好啊……
对于我偷摸着微调了些身体数据这一点,任何时候我都要点个赞。
这波啊,不亏。
咳咳,还是克制克制吧。我觉得我有点鼻腔发热了,不会真有人会对着自己的身体流鼻血吧,这也太离谱了。
我赶紧将鸦羽皮甲依照顺序穿上。完成了面板操作后的穿脱逻辑,防护能力和预估数值也在瞬间生效完成。
所幸,缝纫已经根据我的身体数据进行了尺寸裁切后再进行的缝制。完全不会有过于紧绷或松垮的感觉。为了不会被皮甲摩擦的生疼,我也将布甲套装的内衣部分从套装里拆分下来后继承了过来。
虽然粗布的摩擦感仍然让我很难受就是了。
看来这次的集市,倒是可以将找些舒适的材料放在第一优先级上。
一边规划着,一边将脱换下来的布甲套装在小屋里叠放好。将来若有机会,再让它在别的方面尽力吧,或者就收藏着,当做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件造物也很不错。
羞耻心记录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每每想到都不由自主的脸热。
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抓紧时间吧。我将制作鞋跟暗器的铁锭残渣归拢起来,配合手边的羽箭重新打造。好一会才终于将我所有的木制箭头全部替换掉。
铁质箭头所能带来的伤害,可不是碎木头能比的。以后棒打痴汉一定能更顺手。
胡思乱想间,将长箭塞进箭筒里,让短箭滑落进袖袋中,又在腰间系好小包。
站起身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对我目前的装备体系还是很满意的。
此时,我也允准了鸦羽皮甲套装对我魔力的汲取。连属缀合还是要放在装备制作完成后的第一要务上的。
吼吼吼,这也算是我获得的第一套完全适配的装备了。样式或特色,都很有过去的风味。
随着鸦羽套装的连属缀合完成,充盈的魔力仿若涓涓溪流,流淌过每一处空置的铭文位。虽尚未产生附魔的效果,但文字们也尽力绽放出荧荧的光辉。
稍稍用力调集,过剩的魔力就仿若阵阵微风般宣泄而出,让整件外套随即摇曳。不时有辉光的晶点四散而出。
控制控制,可不能将魔力浪费在这种无聊的摆姿态上。
收敛起躁动的魔力,我来到窗边准备打开木制格栅。球球已经在窗外转悠好一会了,要是再让它等下去,怕是又要被好一顿怨怼。
当然,在此之前,还剩最后一件事要做。
为了防止以后我还需要再提溜着武器到处跑的窘境再次发生,我紧赶慢赶的将一组布料通过缝纫进行裁剪缝制,制成了绑缚背带。
既可以背在肩上,又可以绑在腰间。确是很实用的设计。
“久等了球球,我们出发吧。”
背起箭筒,戴好兜帽。抬手便打开了窗前的纸砂。
上手撑住窗框,便跳出窗外。随即抓住屋檐向上翻身,就将我整个身体带到了房梁之上。
真不愧是各种意义上契合的皮甲套装,动作行云流水。可比我使用布甲套装的时候顺手多了。
看来以后当个贼也是可以考虑的选择。
「建议:请抓紧时间不要磨蹭。现情况仍旧不明。」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婆婆妈妈地催我了。”
丽莎夫人的房间,火石灯已经熄灭,也听不到伊尔莎闹腾的声响了。
抬眼看去,整个亚拉蒂奇摩尔村庄的大半都尽收眼底。
如今的时辰,各家各户都在睡梦中洗刷着一天的疲惫。偶有亮光也是沿路巡查的人员所携带的火石灯的亮光。
现在可不是欣赏风景的仙色流转之时,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我这还没染色,一身漆黑底色的鸦羽皮甲,反倒是利于行动了。
稍稍用力,便带动身躯跳向另一处屋顶。
村庄的各门各户,在设计上也不算有很大的区别。房梁屋檐还是会有的。我在行进时也会留心此后几处的预估目标上是否有安全的落脚点。
夜深的时间并不会太长,我也得抓紧才行。
这首要的目标,自然是村后的河滩。虽是有种种巧合迁就而成,但既然在那里发现了气息痕迹,那就从那里顺藤摸瓜。真要是有心而为,我倒也想要见识见识呢。
反正是借机试试这身皮甲的功用和契合度。小小活动就足够了。
不断地在房梁上穿梭,尽可能地压低声响,避开沿路巡查的亮光。
「建议:请注意行进方向左前方(村东南)位置的哨塔。路径预估声响会引起注意。」
「建议:评估善恶值影响中。预估形式极其不利,最坏的情况会被当成异族密探遭到处刑。」
“可恶啊,你能不能少咒我两句?”
“再说了,善恶值的问题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
刚听第一条的时候,还想说难得你这么有用。转头就咒我?!
还有,咱下次能不能早点说?
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我赶紧顺势一滑,躲进了刚落下脚的房檐下方。紧接着就压低身子,几乎是蹲跑那样的姿势,将整个身体紧贴在院墙的矮墙边。透过缝隙处看去,就看到哨塔的火光向这里有了些许挥舞的动作。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哨塔上聚焦着火光的亮斑向这里照耀过来。
好家伙,异世界低配版聚光灯?我以前在医院呆着的时候,经常有人在大半夜的用这玩意照我的病房,极其讨厌。
但是,咱能不能别这么谨慎。遭贼都不带这样三审两查的吧。
难道真把我当什么危险分子了?最近的形势这么紧张的嘛。
现在的位置和聚焦过来的角度一定会出问题。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眼前的这堵墙太矮了,根本没办法完全遮挡住身形。高处的火光聚焦就算再昏暗,也能够很明显地看到矮墙下是否藏了人,这是高处天然的优势。
若是真被发现,恐怕刚刚绕开的,两三个拐角后的巡逻人员会立刻包围这里。那可真就百口莫辩了。
坐以待毙显然是行不通的。
趁着火光聚焦的亮斑还在晃动没有稳定下来,我就想借着尚未暴露的一瞬翻出去。
先跑了再说嘛。大不了撤回去,沿路我有留下标记,这次一定不会迷路。
却没想到,突然被一股力道向后猛地一拽。那力气不小,连同我整个肩膀带动我整个身体,都被拽到了一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有稻草向我脸上不由分说地铺散下来。
这刺挠劲,让我忍不住想打喷嚏。
刚要有大口呼气的势头,就被按住了嘴。
我这是,做贼遇上绑架的?道不同但可以上手了?
不对,我也不是贼啊。
你倒是让我呼吸两口啊,我快要被憋死了。
就在我挥着手要反抗到底,另一手已经卸开袖袋中的短箭,挥手而出就可以立刻刺穿这人的咽喉时,那缕聚焦的火光从我的上方略过。
昏暗,但却极具压迫感。
与此同时,一串脚步声就停留在院墙前。我能感受到有几个人影在那,正向这里打量着。
我感觉到那人好像挥舞着什么,嘴里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原来是个疯婆娘。还以为什么呢。”
“啧,脏死了,看着就没劲。别吵吵了。”
那些恶劣的交谈还未停止,就又有一声清脆的响声炸裂在耳边,似乎是有什么脱手而摔打在地上。听声响大概是是某种器皿。
“夷妗的,给你吃上两口就有劲是吧。给老子安静点。”
屋里传出一声男人的咆哮。紧接着又有什么硬物破窗而出,纸砂破裂的声响更是夺人。可怜我这干瘪的小身躯上又挨了一次狠狠的砸击。可给我疼的龇牙咧嘴。
要不是按在我嘴上的手并没有松开,我肯定要叫出声来,然后冲进屋里去暴揍那人一顿。
“还是老样子啊。听说今天又被队长冲了一顿。这样看,这活肯定是没发泄好吧。”
“哈哈,那是他活该。你不知道他俩以短小精悍闻名的故事呢?”
透过稻草的间隙,我看到那几个身影抬手挥了挥火石灯。
哨塔上,聚焦的火光也随之熄灭了下去。随着脚步声的远离,渐渐稀疏,周围的静谧再度包裹了整个区域。
明明危机已经解除,但是为啥捂住我嘴的那手并没有松开的打算呢?果然是借机的痴汉?!
还是得靠我的短箭才行,吃姐姐我一箭。
挥手的动作还没开始,脸上的稻草就被扒拉到一边。
柔和的月光下,我看到一副柔美的脸庞。
如果眼角没有干涸的泪痕,没有充斥整脸的青紫斑块与发丝间隙的模糊印记,一定是个绝顶的美人。
但是为什么这如新花初次绽放一般年岁的美人要口衔一块火石呢?
即使是失去能量而黯淡,但那余热却依然让嘴角和周围的皮肤红肿皲裂。如今只能半张着唇齿,想要尽可能地远离这该死的热源。但靠近的部分仍被灼烧得模糊不堪,新生的疤痕却是连着火石般,那场景即使只是看着都让人讶异到怀疑自己的目光所见。
脓疮的裂口缓缓地渗出液体,在喉间的枷锁上,依稀能看到曾有流淌的痕迹。
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我的,紧接着将手指放在嘴边想做出噤声的动作。却被火石的余温烫到,不住地甩动手指。
见我轻轻点了点头,她才松开了压住我嘴巴的手。我才算是能接触到新鲜空气,而不用再被那臭气弥漫的稻草熏地只能憋气。
喘了好一会气,才算是平复了体内的空气所需。
这期间,这位原美人的小姑娘,不停地用手上动作的摆动来尝试表达让我再安静点,就差直接上手来制止我过大的声响。
不时担忧地回过头去看向屋内。但那里除了传来震天的呼噜声,再无其他。
人在屋檐下啊,况且我刚刚因她帮助而解了围,还是不要给她带来太多的麻烦比较好。比如不要多说话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笑了笑。同样做出了个噤声的手势。
紧接着就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稻草,便准备向着房屋的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