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礼眼皮都没抬一下,眼神薄凉,不在意的说:“无所谓。”
“他是不是好人,与我们无关。”
只要他没有存心找他们麻烦,给他们惹麻烦,这个人是不是好人,跟他们的关系不大。
随后,夏礼递给司清一碗糖水。
司清接过糖水,喝了一口。
“糖水?”司睿看向司清手中的糖水,说了一句。
“嗯。”司清回答。
司睿笑了起来,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说:“我记得,你刚出生那几天,不吃不喝,我特意到人间给你买了糖水,哄你。”
“哄了一刻钟,你都没喝。”
他的语气完全没有不耐烦或者责怪的意味,满是无奈,又带着几分心疼。
那时候,他满是小心的捧着一碗糖水,来到这个刚出生的弟弟面前,小声的哄着他,生怕把他吓到了。
可是,他的这个弟弟,只是乖巧的坐在破碎的壳里,仰着一张小脸,眨了眨带着水雾的眼睛,无动于衷的看他。
司婳也不由想起那一段记忆,说:“我记得,那时候,父皇和母后想要抱七弟,结果刚碰到七弟,七弟就抱着龙尾巴,缩起来。”
这是龙族本体的保护形态,代表了拒绝。
那时,龙王和龙后哄了好久,但是司清对此无动于衷,一直缩着身体,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小小的一只,可怜极了。
司瀚不由失神地抬了一下头。
司清在龙蛋的时间足足两千年,他们无一不期待司清的到来,可等到司清真的破壳而出,他发现他好像照顾不好司清。
他的这个弟弟,就一直坐在那儿,不吃不喝,也不喜欢别人碰他,好小的一只,又好脆弱,好像只要对他大声说一句话,他都能被吓到。
在司清出生的短短几天内,司瀚干了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事。
他干了什么呢?
召集了海域中,已有生育的女性,学习育儿经验。
甚至,他总结了经典问话。
“孩子出生不理人怎么办?”
“怎么哄孩子开心?”
——不理人,可能心理有问题。
“……”那时候的司瀚,被干沉默了。
他的弟弟怎么可能心理有问题?可是,好像不能排除这个答案。
哪怕司清心理真的有问题,也得供着他。
事实上,因为长老会的干预,加上龙后身体的原因。
至今为止,司清是龙族最小的孩子,也是最后的孩子。
司清是他们最后的弟弟。
神族向来一脉相承,后代只有一人。
凤凰族,夏礼的母亲在生育时,难产而亡。
长老会想要优质的血脉,只能从龙族下手。
所以,司清的出生,伴随着欢喜,也伴随着无尽的黑暗和悲剧。
在司清年幼时,甚至没有叫过几声,哥哥姐姐,也没有喊过父皇母后。
司清第一个说的字是礼,‘君臣之礼’的礼。
——孩子不开心怎么办?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多,但是很遗憾,没用。
甚至,或许司瀚真的是为哄司清着了魔,那时候,他做了一件惊骇世俗的事情。
不知道是谁说的,孩子见到女子会有一种亲近,俗称,靠近母亲的本能。
于是,司瀚找了一件女子的衣服,穿上。
当时,其他的兄弟姐妹五人,以及龙王和龙后,都震惊得不能自已,瞠目结舌看着那一幕。
他们一度怀疑司瀚是不是压力太大,已经走火入魔,神志不清。
也不知道司瀚听了谁的忽悠,还穿的还是一件显眼刺目的红衣。
那个场面,他们一度震惊,一度失控,一度怀疑龙生,犹如晴天霹雳。
甚至,不知道司瀚听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语,找谁学的舞步,跳的难以启齿。
他们站在那儿,眼睁睁看着司瀚刚强的舞姿,几乎都忍不住想跑去洗眼睛。
司澈在看到司瀚身穿红衣那一刻,已经捂住司言的眼睛。
在看见司瀚起舞的那一刻,司澈是毫不犹豫抱起司言回到房间,说什么都不准司言出去,生怕司言一个激动,又伤及身体。
甚至,司睿当场扇了自己几个巴掌,试图把自己从梦里扇醒,但是很遗憾,不是梦。
司睿当场两眼往天一看,精神恍惚,怀疑人生。
司婳看得两腿发颤,她不知道她的兄长经历了什么?
接下来的一百年,司婳都没有起舞,也没有看任何人跳舞。
司瑶没有看司瀚,她一直看着司清。
司清在看到红色的时候,明显抬头去看,甚至想伸手去抓什么。
司瑶不由有点开心,他终于有反应了。
虽然,她的七弟是对她女装的大哥有的反应,好像她也能理解大哥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是,莫名的,司清脆弱的眼眸积蓄着薄水,好像,下一刻他要哭了。
不是好像,下一刻,司清真的哭了。
“啊啊啊,七弟哭了。”司瑶喊了一声。
虽然是喊的,但是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到。
于是,接下来,一个人接着一个人哄司清,不知道为什么,轮到一身女性红衣的司瀚时,司清哭得更大声了。
不出意外的,司瀚被强制拉到一旁。
“你把他吓哭了!”
司瀚当时骂了挺久的。
司瀚也被训了挺久的。
司瀚倒不是骂司清,而是骂谁出的馊主意。
没有人知道司清想要什么。
他们真的照顾不好司清,没有办法。
无奈下,龙族只得邀请两方的人,对于司清的问题,一起想办法。
不可思议,夏礼一来,司清就很乖。
明明,司清什么也不懂,也不会说话,但是他就是很配合,很乖。
在夏礼的照顾下,司清又吃又喝,又是洗澡又是睡觉,又给碰又给抱。
这到底怎么个事?
司清对夏礼,怎么样都是乖的。
所以,在后来,基于司清的情况,还有长老会的干预,他们只得被逼无奈,忍痛割爱把司清托付给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