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高明曦质问道，“你又不是太子哥哥，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取而代之？”
高胜寒对周若的才华也是倾慕已久。
前几日见到周若后，他终于明白太子为何会对周若情有独钟。
周若身上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
这种气质是一直养尊处优的高明曦所没有的。
高明曦见高胜寒沉默不语，一种不祥的预感涌现在她的脑海，问道：“你该不会也喜欢上她了吧？”
高胜寒被高明曦猜中了心事，冷若冰霜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即使是稍纵即逝，也被敏感的高明曦捕捉到了，高明曦咄咄逼人地道：“她不就是有些才华，会写点诗词歌赋，会跳了飞天舞罢了，值得你们这多人趋之若鹜吗？太子表哥已经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沁水表妹也倒戈相向，现在就连你——我的嫡亲兄长也见色忘义！”
“明曦，你不要乱说，她现在是太子殿下的良娣，我岂能对她有非分之想！这样话千万不要再说，要是被有心的人听去，会连累整个魏国公府的。”高胜寒说道。
“你骗不了我，就像我的心思瞒不过你一样！”高明曦紧紧地盯着高胜寒，说道，“哥哥，你实话告诉我，你看上她哪一点了？你放心，我懂得分寸，不会把你喜欢周若的事情对第二个人说的。”
高胜寒还想矢口否认，被高明曦打断了，说道：“哥哥，你就告诉我吧！这样我也好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如她，最好能让我彻底死心。”
高胜寒犹豫片刻，缓缓地开口道：“我也说不清，大概是她的豁达随性吧！”
“……”高明曦彻底傻了眼，同样的一番话，竟然出自两个对她最重要的男人的口中。
当初她看到周若的诗稿后，也问过太子，为何喜欢仅有几面之缘的周若。
太子的回答与高胜寒的回答竟然如出一辙。
她清楚地记得太子提到周若时，那柔情似水的眼神，仿佛人间四月天。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高明曦做梦也没想到，一向薄凉自持的太子哥哥，竟然也有一往情深的一面。
遗憾的是，他的深情是给另外一个女人的。
无论自己多努力，始终都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如果我做得豁达随性，太子哥哥可会爱上我？”高明曦问道。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讨厌你。”高胜寒说道。
“当初你在姑母面前，假意提出不愿嫁给太子殿下，不是你的真心话吧？”高胜寒说道，“你不过是想以退为进，企图让太子挽留你，结果事与愿违。”
“是又如何？”高明曦扬起沉鱼落雁之容的小脸，说道，“至少从那以后，太子哥哥对我比从前和善许多”
“那是因为他真的相信你放弃了，才会以兄长的身份待你。”高胜寒冷冷地道，“现在你太子之所以不待见你，肯定是察觉了你的心思。”
“我不信！肯定是周若在太子哥哥面前搬弄是非，太子哥哥被她蒙蔽，这才下令不让我再去东宫。”高明曦说道。
“周若不是那样的人！”高胜寒说道。
“你怎么就如此肯定？你与她不过一面一面之缘而已。我看你比太子哥哥陷的还深，连她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了解，就替她欺负你的嫡亲妹妹。”高明曦愤怒地道。
“我不想和你在周若的事情上继续纠缠下去。”高胜寒说道。
高明曦冷哼一声，连讽带刺地道：“怎么？我说她的不是，就如同剜了你的心一样。”
“明曦，你不要胡说八道。”高胜寒沉声道，“我们现在需要面对的不是周若，而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无意与你，你又何必费尽心机，自取其辱呢？听为兄的一句劝，放手吧。”
“凭什么放手的人是我，不是她？”高明曦不甘地道，“就算你们都不帮我也没关系，有姑母在，太子妃之位，谁也别想和我争！”
“执着不一定是错误的，但执迷不悟绝对是错的！”高胜寒无奈地劝道，“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太子殿下心里根本没有你。其实，你也不想再执着下去，可是又没有勇气放手。”
高明曦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华丽锦缎做成的嫁衣，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绣上去的。她将嫁衣捧道高胜寒面前，说道：“我从小的愿望就是穿着亲手绣的嫁衣，嫁给太子哥哥，你叫我怎么舍得放弃？”
“你和太子殿下注定没有结果，不要一错再错下去。这样不仅得不到太子的心，反而连兄妹都做不成了。”高胜寒说道。
“谁要和他做兄妹，我要做他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高明曦厉声道。
高胜寒看着因嫉妒和愤怒而花容扭曲的高明曦，狭长的眼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样的高明曦令他十分陌生，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以前那个纯真善良的妹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你……”高胜寒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平静地问道，“到底在乎的是太子底薪爱的对你的爱，还是太子妃、乃至未来皇后的位子？”
“自然是太子哥哥的爱！”高明曦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如果得不到太子哥哥的爱，那也要成为他的太子妃。
“你是想同姑母一样？只在乎手中的权势，不在乎恩宠？”高胜寒冷冷地道。
“……”高明曦一怔，喃喃地道”
“你要是想做皇后，我不会拦着，你只要安安稳稳地呆在府上，等到大选之时，姑母自然会为你谋划。”高胜寒顿了顿，说道，“要是你还贪心太子殿下的宠爱，那就不要入宫了。我虽然是你的哥哥，护得了你一时，也护不了你一世。好自为之吧。”
看着高胜寒离去的背影，高明曦愣在原地。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这是她姑母高皇后的做法。
高皇后为了权势，舍弃了隆兴帝的宠爱，甚至站在隆兴帝的对立面。
她以后也要效仿姑母吗？
那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她既想成为未来的皇后，也想得到太子的专宠。
她该怎么办？
就这样放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