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同侍奉左右的宫女一样，福了福身见过太子。
太子给高皇后行了礼，朗声道：“儿臣参见母后！”
高皇后笑道：“快免礼。”
太子谢过高皇后，就听到高明曦巧笑嫣然地唤道：“太子哥哥。”
“明曦也在。”太子说道。
“你瞧瞧。”高皇后对着高明曦笑道，“本宫刚把凝香叫过来，他就赶紧跑过了。”
高明曦用帕子掩面，笑出了声音。
“在你眼里，母后就是那母老虎，能把你的小娇娘吃了。”高皇后瞪着太子没好气地道。
“母后误会了，儿臣是来找明曦的，没想到母后这么快就召凝香进宫。”太子解释道。
“是吗？那你找曦儿什么事？”高皇后显然不信太子的说辞。
太子是她的儿子，自己怎么看不出他的心思。
自打太子十五岁的时候，她就想给太子选侍寝宫女。
太子以沉迷女色，误事误国为由给拒绝了。
直到太子十八岁的时候，深受隆兴帝宠爱的秦王迎娶了齐国公的嫡亲孙女为正妃。
皇后再也坐不住了，立即张罗着替太子选妃。
那时候魏国公府权势滔天，隆兴帝自然不希望未来的皇后还是出自高家，就让钦天监寻了一个太子未及弱冠，不能纳妃的由头，给拖延下去。
虽然不能纳妃，但是可以有侍妾。
皇后想着挑选几个老实本分的宫女侍奉太子，都被太子拒绝了。
直到隆兴帝将周若赏赐给她。
皇后虽然久居深宫，对东宫的风吹草动也是了如指掌。
自从周若被太子领回来，太子就对她宠爱有加。
如今，直接就请封为地位仅次于太子妃良娣，可见太子对她的宠爱程度。
专宠——
不是一件好事。
“明日儿臣想带明曦到普宁寺进香祈福。昨日送信到舅舅府上，得知明曦被母后叫到宫里，这不今日下了早朝就赶过来了。”太子说道。
“那也好！明年你就行冠礼了，东宫也该有个女主人了。”高皇后别有深意地道。
“母后说的是！”太子说道。
“明日你和明曦去进香，凝香待在东宫也无事，就过来陪陪本宫。”皇后说道。
“多谢皇后娘娘抬爱！”周若说道。
“好了，本宫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高皇后揉了揉额头，又对高明曦说道，“你也收拾东西回府吧，准备一下，明天和澈儿去进香。”
“诺！”高明曦低声应道。
“既然如此，那儿臣就等一下明曦，把她送回府上。”太子说道。
“甚好！”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
周若不知道太子演的是哪一出。
若说他对高明曦没有情意，只怕是自欺欺人。
这才成为良娣的第二天，就步履维艰，以后的日子恐怕是难上加难。
几天前，太子还亲口承诺，这一生一世，只娶她一个。
眨眼之时，就要和他青梅竹马的表妹进香祈福。
走在出宫的青砖铺成的路上。
周若默默地跟在太子的身后，尽量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高明曦和太子并肩而行，金童玉女，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到了马车前。
太子先扶着高明曦坐上去，然后自己一跃而上。
周若手足无措，不知该上车，还是不该上车。
这时，太子伸出手来。
周若看了一眼太子，将手递了过去，让太子拉着她坐进了马车内。
高明曦已经率先坐在了软榻的左下方。
周若只能坐在右下方。
“太子哥哥，现在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高明曦笑得花枝乱颤。
“你要是不想坐车，我陪你走路回去。”太子说道。
“不——”高明曦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那你就不要说风凉话。”太子警告道。
高明曦立刻用帕子掩住檀口，做出一副禁声的样子。
此时的高明曦，与延福殿内的清雅端庄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周若有些疑惑，又不敢出声。
她相信太子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以太子守身如玉的性格，若是心里真的有高明曦，一定会想法设法娶她进门的。
所以，这件事的背后，应该另有隐情。
想到这一点，周若的心情舒畅不少，偷偷抬眼看了看太子。
正好撞见太子含着笑意的目光，慌忙低下头。
“你们不要太过分，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高明曦嘟着嘴不满地道。
“非礼勿视！”太子说道。
……
高明曦气鼓鼓地转过身，背对着太子。
“你坐过来。”太子道。
高明曦以为太子在哄自己，扭头一看，太子已将周若拉至身旁，与他并肩同坐。
……
总算是挨到了魏国公府，高明曦第一个跳下马车。
太子让周若暂时在车内等候，他将高明曦送进府。
片刻，太子去而复返。
他将周若拦在怀里，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和明曦只是兄妹。”
“我知道！”周若说道。
“你没有觉得她很熟悉？”太子问道。
？？？
周若一脸茫然地望着太子。
“和以前的你。”太子说道。
以前的她——
周若似乎有点记不起来了。
果然岁月是最好的疗伤药。
在和太子在一起的这段倾城时光里，她似乎忘记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我和明曦以前的关系并没有这么亲密，只是因为她很像从前的你，一样的古灵精怪。”太子说道。
“所以，你就爱屋及乌？”周若说道。
“嗯！但我对她仅仅是兄妹之情，绝无男女之意。”太子连忙解释道，“在我心里，除了你，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你到底什么时候见过我？在临烟城吗？”周若问道。
“是！”太子说道。
“我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周若问道。
“因为我站在屋顶上，而你——”太子顿了顿，道，“在给韩斐的粥里下巴豆。”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周若真的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小时候没少欺负韩斐。
直接导致韩斐诅咒自己嫁不出去。
她有恃无恐，自己一天嫁不出去，韩斐一天也别想成亲。
“你下巴豆的手艺真是一成未变。”太子揶揄道。
“为什么这么说？”周若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