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司的掌刑千户钱长林,那可是许安的手下,让他派两个锦衣卫缇骑来,走走过场,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虽然大宁王朝有很多规定,限制锦衣卫随便离开京城。
但规矩是人定的,不是一成不变的。
就像太监陈瑾到山阳县传旨,王宁这个锦衣卫百户,就找了由头,一路随护到了山阳县。
所以,许安根本不担心这一点。
况且,他手底下现在也算是兵强马壮,整整一个卫所的骑兵,清远县城里还有两三千人。
现在,他即将掌控清远卫,又是五千六百人,如此一来,只是在清远县的地盘上,许安所能掌控的部队就超过了一万人,接近一万四千人。
其中一半多还是由朝廷帮他养着。
不过,清远卫虽然名义上属于许安,但是,整个卫所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镇北将军何宗之的人。
所以,许安不能高枕无忧地以为万事大吉了。
第二天,许安刚刚打完一套拳,正要练一练剑法,何宗之就亲自来交割了。
“何将军这么早啊?”
“不早不早,许大人这把宝剑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七星宝剑吧!果然锋利异常,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何宗之不吝赞美之词,“清远卫的人都已经在城外了,一切物资也正在装车,两个时辰~不,一个时辰之内,一定可以运送到城外,与清远卫汇合一处!”
“何将军做事果然高效,令人为之惊叹!”
许安话锋一转,满脸狐疑地问:“何将军不会是在急着赶我们走吧?”
“呃~哪里哪里!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许大人多想了!我马上去安排一桌上好的酒席来,许大人今天就不要走了,不醉不归如何?”
何宗之已经九十九步拜完了,不差这最后一拜。
许安笑了笑:“哈哈哈!何将军不用这么紧张嘛!我刚才是开玩笑的!等交割完之后,我们就要回清远县了!以后有空了,再来找何将军喝酒!”
何宗之讪讪地笑了笑,“既然是这样,那就听许大人的!”
何宗之安排的人手果然高效,一个时辰还没有到,所有东西就已经拖到了城外。
许安出了城,清点了物资后,双方交割完毕。
“何将军,再会!”
“许大人慢走!”
何宗之偷偷擦了一下汗,看着大队人马渐渐远去,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送走了这尊大神!下次喝酒?算了吧,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他想想某一个搬空了一半的库房,就是一阵肉疼。
还有那些战马,都是精心喂养的好马,油光水亮的毛色,健壮无比的腱子肉,现在,都便宜了许安这小子!
连带着马鞍粮草都被卷走了,其中还有两万多石的大豆,这些是他花费巨资,收购来的大豆,用来喂养八千匹战马的。
马儿在夜晚的时候,喂一些大豆,对于马匹来说,那是大补的。
“回城!”
何宗之头也不回,一骑绝尘先行进了城。
***
清远卫指挥使李亮,面无表情地骑在马上,刚才在许安面前,他只是简单地打了一声招呼,并没有多少尊敬和恭维。
统帅板着个脸,下面的将士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整个气氛就很压抑。
许安心里冷笑,好一个桀骜不驯的李亮,刚见面就要给我来一个下马威吗?
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好了。
“李指挥使,近日匈奴探子长长深入大宁,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李亮一个激灵,板着的脸也有些发白,“许大人,那就是说匈奴骑兵可能就在草原的某一处,正在虎视眈眈,我们的行军速度有些慢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到了明天晚上也到不了清远县!”
“那就加快速度!你们也不要太担心,匈奴骑兵也没有多厉害,本官是见识过的,还杀了近千匈奴人,我可以率领你们,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许安心里乐开了花,小样儿,跟我玩尾大不掉?你还嫩了点儿,我吓不死你!
“许大人,我们还是快些走的好!早日到清远县城,加固城防要紧!”
李亮额头上已经见了汗,心想:这年轻的许大人,怎么这么疯狂?清远卫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吗?指望他们杀匈奴人?呵呵~
“既然是这样,那就加速前进吧!”
许安的目的就是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不要慢吞吞地,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达成了。
当然不会再阻止了。
李亮把加速行军的指令传达了下去,还有意无意地提到了匈奴骑兵,这一来,不需要多说半句废话,行军速度整整提高了一倍还多。
第二天上午,经过一路奔波,终于到达了清远县境内。
清远卫的将士们,一夜未睡,已经疲惫不堪,但依然急着赶路。
许安坐在马背上,大为感慨,这速度还真是快!
几千人的军队,几乎是一日夜不停地赶路,就害怕晚了,会遇到匈奴人。
这究竟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担忧呢?
高兴的是清远卫的将士,逃跑能力极强,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角度来看,急行军的速度也很快,非常有潜力。
担忧的是他们对匈奴人,太过惧怕!
一旦真的遇上匈奴人,别说是打一仗了,很可能一遇上,就是一场清远卫逃跑和匈奴人追击的场面。
许安甩甩头,不去想这些烦恼的事情。
“咦?许大人,你们清远县的百姓,怎么敢出城这么远,来这里割荒草?”
也许是看到了远处的城墙,李亮的心总算是踏实了不少,说话也不再有恐慌情绪。
许安看了看随处可见的、三三两两的人,手拿各种工具,不是在割草,就是在把草扛到车上,准备运回城里指定的草场。
“清远县的田地荒废的太久了,有人买了这片荒地,这些百姓都是帮着除草的!”
“他们难道不怕匈奴骑兵吗?”
李亮很是惊讶地问,“我怎么觉得买地的人,他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