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生抬头凝视着,城头上公子卬,“你为何……”
忽然觉得身后冷风吹来,侧身,瞥见太傅赢虔,
和左庶长卫鞅正阴恻恻盯着他看。
心下惦记着,自己来大秦前发生的事,
又没有办法和公子卬当面对质,内心焦灼,想到一计。
李铁生指着城头上公子卬,恨的牙痒痒,跳脚骂
“你等着,等我活捉你,看你还能笑的出来!”
站在城头上公子卬放声大笑,“你拿什么活捉我?!”
“石球威力我早就知道,这要塞是我刚刚修葺好,就为了对付你的石球。”
一旁太傅赢虔额头上青筋露出,一条条像大些川字,
“跟他啰嗦什么?!攻城!”
卫尉车英巴不得,话又是从太傅赢虔嘴里说出,
一把夺下乐令手里鼓槌,运足力气,狠狠擂俩下鼓,
“乃公鼓声不停,尔二三子等进攻不止。”
“听清楚了没有?!”
卫尉车英脱去甲胄,撸起袖子,鼓槌不停敲打着鼓,鼓声隆隆,
三万新兵,即刻举起云梯,冲向离石要塞。
要塞强弩手刚从垛口露头,连珠弩一阵箭雨飞过来,
没有一名强弩手中箭,可也再不敢露头!
太傅赢虔指着李铁生,“你也看到了,还不派兵,参加攻城!”
他微微翘起嘴角,狡黠神秘,“太傅,我们也在攻城!”
太傅赢虔额头晶晶亮,“我怎么没看到?!”
他指着地上新挖出来洞说,“在下面!”
李铁生想到,要塞雄壮和魏都安邑城媲美,
公子卬又新修葺城墙,他肯定想不到,会有支队伍从下面掘进到城里。
新军刚把云梯架好,上面泼下热油来。
士卒早就有准备,前胸处挂钩挂在梯子横档上向上爬,
没想到,上面丢下火把,云梯瞬间被火焰吞噬,
士卒又一次嚎叫跳下云梯,只不过这次先尽可能向下走几节,
看到火焰烧过来,再往下跳,跳下去时,拿手撑住地,
手腕喀喇,左手捧着右手手腕向回跑,
也有脚踝崴着,一瘸一拐向回跑,魏强弩手忍不住探出头来。
早就等在下面连珠弩在李铁生一声令下,纷纷向上射,
魏强弩手没有了上次幸运,再瞥见连珠弩,
发现这杀人利器距离他们更近,
在他们探出头前,已经暗暗向城下移动俩百步,
就等着他们探头霎那间,
魏强弩手像射中鸟儿一样,纷纷趴在城头上,也有掉下来的。
底下,又一批新兵举着云梯,纵梯,冲到城墙根下,
正在立梯子时,抬头凝视着,
嘴里叼着秦剑,短戈,双手悄悄扒着凸起垛口先登,
指节白的无颜色,正在等这一刻,蓦然,登上城头,
躲在女墙下强弩手瞧个正着,纷纷拔出短戈、短剑,
和这些先登勇士互相刺。
一名叫鼓先登手里短剑,扎在下面强弩手右肩上,
不想这名魏强弩手,反顺着短剑,把先登拽下来,狠狠摔在地上,咚!
他觉得整个城墙都在震动。
下一秒,觉察到,强弩手正在拔出,自己插在他右肩短剑,自己手里没有任何兵器,
侧面魏狗持戈武士正在踏着整齐步伐追过来,
他集中全身力量,抱着强弩手腰,顺着立好梯子滚下来。
下面士卒忙把他接住,并举起盾牌,为他遮挡城头上射下来弩箭。
李铁生也顾不上,正在城头上激战双方战士,
“连珠弩,霹雳车,瞬间强发,不限弹药,瞄准城头,不分敌我,放!”
轰隆,正在梯子上准备蹬城的先登,
手里短戈已经刺过去,猝不及防,
断肢残臂被爆炸时石球高高抛起,紧接着一阵碎肉雨落下!
卫尉车英跑过来,指着他鼻子,“你看不见我方士卒正在登城!”
李铁生老实回答,“看到了。”
车英怒不可遏,差点把他头上红色绦帕掀下来撕碎,
“你看到了,为何还要轰他们!?”
“魏狗的舌头,比我们士卒重要,
我要不动用霹雳车,只怕这名顺着梯子滚下来的先登,
就要和被他捉住舌头一起,被魏军强弩手串糖葫芦了。”
李铁生情绪平稳说出来。
卫尉车英还不甘心,“就算是这样,你也只需要掩护他这一路……”
没有等他说完,李铁生反驳,
“魏军强弩手从城上,任意一点都可以射穿他俩。”
“我只防一路,前面上去那些先登,不白白牺牲掉了!”
卫尉车英嘴唇努了努,还想再说,他打断,
“我们别在这里瞎猜,还是先问问舌头再说!”
卫尉车英只好闭上嘴。
俩人一起钻入大帐,盯着先登冒着生命危险,抓回来舌头。
卫尉车英也不看左庶长,“舌头招了什么没有?!”
军法吏脸上愁云惨雾,“我还没有见到嘴这么硬的魏兵!”
卫尉车英急得直跺脚,“动刑啊!”
军法吏脸上为难,举起手臂护在前面,
一副平常没少遭车英毒打样子。
“俘虏失血过多,我怕…”
军法吏顿了一下,确定卫尉车英没有动鞭子,
“俘虏经受不住大刑伺候。”
车英狠狠跺脚,“哪怎么办?!”
帐篷里气氛窒息,李铁生受不了,掀开门帘,想出去透口气,
“大家都在商议军情,哪里去?!”
他回头,见是卫尉车英,“我们俩同级,你没有约束我行动的权力!”
车英脸色涨红,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噔噔噔上前几步,
把他堵在门口,
“你哪里都不准去!”
李铁生把车英推开,走出门外,深深吸了口气,还没吐出来,
“范铸,你一定有办法,让俘虏开口!”
李铁生心里烦闷,又不能发火,
堵在心里不上不下,很不舒服,
“我有一个条件!”
卫尉车英狠狠瞪他一眼,“你还有理了!”
“就是这个俘虏人归我!”
李铁生露出狡黠笑容,至于干啥呢,他不会说,
太傅赢虔、左庶长卫鞅,卫尉车英肯定想不到。
他想利用战俘,搞清楚离石要塞城内情况,
最好能知道,从哪里掘进,离城内最近,
’顶好是可以,直通公子卬府邸或宅邸,
这样就能把公子卬抓出来,问问他为何要针对我!’
大帐内弥漫着,比刚才更加沉闷气氛,
卫尉车英解不开最上面扣子,把领子撕碎还不算,
把手伸进里面,眼看就要把上衣一并撕碎,
瞥见旁边釜上煮的一壶茶不停在响,马上就要开了,
空手端起滚烫茶釜,把里面茶汤喝完,烦躁感顿时褪下去,
“好,你可以把俘虏带下去!”
卫尉车英回头,瞥见讲这番话竟是左庶长卫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