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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羽听着老吴“指着和尚骂贼秃”,心说:“你真是个大聪明,我真就不是要搞工厂的。”嘴里却说:“这位吴老板的意思我就不明白了,这厂你们不干了,别人接手干什么,你们也管不着吧?”

中介谭天赶紧解释:“沐小哥,是这样的,这边的地本都是村集体的,虽然转成工业用地了产权还在村集体手里,但当年承包这些地的时候承包期限都很长,到现在也没到期,吴老板家本就是村民,所以即便他们不干工厂了,转手后也要为村集体负责,要是接手的人做一些不合规的事吴老板他们家是要担责任的。”

这时年轻的吴畏插话说:“有什么好担心的,不管谁接手,他除了搞工厂还能做什么?总不可能搞房地产吧!这村子都快没人了,真盖了房子卖给谁去!”

吴非:“年轻人进城了,村里还有老人呢!逢年过节年轻人还要回来呢!再说,谁说干不了别的?你没听说么:‘先卖土,后卖沙,卖完沙土养鱼虾,剩个大坑填废渣,填完废渣再开发!’”

沐羽觉得这个老吴老板根本是在倚老卖老,这种当着和尚骂贼秃的话要是从小吴经理嘴里说出来,换个人非打起来不可!

一来沐羽不可能去打一个和自己爷爷差不多年纪(知道真相前以为的年纪)的老人,二来自己手有多重自己有数,不可能和普通人动手。所以沐羽接过话头说:“两位吴老板请放心,我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我爷爷是民俗工艺美术大师,有国家颁发的证书的!你们等一下,”说着沐羽回身从车里拉出自己那一米多长的大背包,从里面拿出几件工艺品,有琉璃摆件,有仿古陶瓷艺术品,有金属工艺品,有玉雕摆件……说“你们看这是我爷爷生前的作品,我呢不但要继承爷爷的衣钵,传承他的技艺,还要弥补他的一个遗憾。”

两个吴老板看着美仑美奂的几件工艺品,眼中流露出欣赏之色,老吴老板拿起一个仿古青铜器一边转过来转过去的看,一边说:“要是做这玩意儿,你来我们这儿就错了,你应该去北邙那边,那边有的村子专门做这东西,从翻砂模具到按照古代配比配制铜料,再到熔炼浇铸,再到做旧,一条龙作业,甚至该怎么埋怎么出土,都有专人操作……”

沐羽就笑了:“老吴老板,你这是误会我是造假古董的了!我一大好青年,又不缺钱,我怎么可能去干那个!是我爷爷一直想复制一件古代器物不成功,我想弥补他的这个遗憾。”

说着,沐羽从旅行包里拉出一根一米来长的箭(就是震天箭啦),递到两位吴老板面前说:“我爷爷收藏到这件宝贝之后,一直想复制出来,但一直未能成功。两位是特种合金方面的行家,帮我掌掌眼,看看能不能复制出来?”

看到沐羽三个指头捏着箭杆递到面前,小吴老板伸手就抓,竟然没抓起来,当即一把握住箭杆,沐羽见状便松了手指。小吴老板便感觉手中一沉,单手竟然吃不住劲,忙加上另一只手,双手用力才勉强托住。“好重!”小吴老板吃惊的说:“这是什么材质,绝不是普通钢!”

老吴老板见状也不伸手,探头仔细端详起来。还没看出明堂,小吴老板吃不消了,双臂开始发抖。沐羽伸手拿过箭说道:“能被我爷爷看中收藏,自然有它的过人之处。两位吴老板,你们是行家,不要求做出完全相同的合金,只要砍在箭杆上不卷刃,就算合格,有把握做得到么?”

两人对望了一眼,一齐点头,又一齐缓缓摇头。

这沐羽就看不懂了,“啥意思?”

小吴老板说:“本来有样品就好办,我们以前给一些客户做过特种合金,他们只要有样品,我们磨下点来做个分析,各种元素各占多大比例,按数据加就是了。这个东西我怕取不了样,它太硬了。恐怕得送到研究所的大型仪器里去测才行。”

沐羽听了当即摇头拒绝,说:“研究所要是能行,我爷爷也就不会留下遗憾了!我现在已经不追求原样复制了,只想能以已知的金属材料合成出接近它硬度的合金。”

老吴老板接过话头说:“目前硬度最高的合金以盾构机的刀片为第一,还有就是航天部门的耐高温耐形变的合金壳体,再有就是军工部门的钻地弹弹头。盾构机刀片还有可能搞到,其它就不要想了。”

这时中介小谭插话说:“咱们不是来说转让工厂的么?那现在这厂两位还卖不卖了?”

两位吴老板再次对视了一眼,老吴老板说:“看沐小哥儿确实不像是那些搞七搞八的人,真心想用厂子搞金属加工,那转让也就没什么了。”

三方终于可以坐下来谈转让了,厂子连同脚下的地皮产权属于村集体,吴老板一家承包了七十年,还剩下三十二年,转包给沐羽,沐羽一次性支付三百万转让费给吴老板一家,每年再向村里交一百万的承包费。吴老板负责联系村干部向电业局申请增容更新变压器等设备。合同签好,老吴老板邀请沐羽和小谭两人去家里喝酒,说是顺便介绍村干部和几个村里的几个未来可能会打交道的人认识,沐羽就同意了。

四人驱车到了老吴老板的家,很大的院子,很高的围墙,但并不显得阴森,因为墙是镂空的像是开了许多形状的窗户,窗框里镶嵌着各种各样的花纹图案。下车后沐羽凑近一看,竟然是都铁打的,山水亭台、花鸟鱼虫……小吴老板见沐羽感兴趣就凑过来解释说:“这也是传统工艺品,叫‘铁画’,我爸是这个技艺的传承人,现在在省府开了家公司,专门承接定制,墙上这些其实都是淘汰下来的残次品……”

老吴听侄子说的不高兴了,喝斥道:“什么残次品,那叫练手之作。”

沐羽听了笑问:“老吴老板,这手艺传不传外人啊?”

老吴老板摇头说:“这技术没啥难的,自己琢磨也能琢磨出来,主要是客户只认牌子。我们吴家也只有吴畏他爸一个人有国家发的证。”

这时门外进来了几个人,经介绍都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是要介绍给沐羽认识的人。看到沐羽这么年轻,却自己出来包厂,几个人都不敢轻视。

大家进屋落座,吴家的客厅极大有近百平米,沐羽一进屋就被墙上的各种金属制品吸引住了,金属画在院子里就见识过了,此刻吸引沐羽的是几件兵器,有两件从斑驳的痕迹看年头不短。沐羽凑近墙一路看过去,最后停留在几件异国风格的暗器前,有点像斤镖加长了个握把,叫做“苦无”的。沐羽回头对老吴老板说:“吴老板,你还有外国客人呢!”老吴老板:“啊,这小个子外国鬼子要求贼高,为他做这么几件东西,可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沐羽也是看出墙上挂的这么多兵器,就数这几件暗器材质最好,就问道:“吴老板,这几件东西我很喜欢,能不能割爱?”

老吴老板大手一挥说:“这值什么,你要只管拿去,你要是真喜欢,等你过来开炉了,我可以给你再烧一炉出来,配方原料都现成,做起来很容易。”

这时家中的几个女性招呼大家去饭厅上桌了,开始往桌上端菜,不愧是搞金属的人家,所有的餐具全是金属的,连筷子都是金属的。老吴老板搬出一箱高度白酒,说:“今天把它全消灭!不喝光谁也不许走!”

沐羽倒不在乎,虽然他酒量不行架不住他可以作弊,这样喝酒就没啥意思了!所以借口自己未成年,不能喝酒。中介小谭就怕了,说今天必须赶回市里去,明天还要正常上班。

老吴一挥手,说:“今天事情没谈完,明天上午接着谈!你明天回去就这么说。”

吃喝间客人中最年长的村官郝仁问沐羽:“沐小哥喜欢那几个暗器,也是练家子?”

沐羽立刻回答道:“是啊,我爷爷是传统技艺大师,自然也对传统武术情有独钟,我从小就跟他老人家练武,少说也有十年功力了!”

郝村官笑说:“那你算来着了,咱们村不但是铁匠营,打铁有历史,武术也有历史,查拳听说过没有,咱们村是查拳之乡。回头叫村里的年轻人你们比划比划。”

沐羽奇道:“不是说村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么。”

郝村官说:“成年的才出去打工,未成年的还在读书,我瞧你也未成年,应该和他们还能玩在一起。”

沐羽口中唯唯,心想成年人也多半不是我对手,一群半大小子哪配跟我比划。

一顿饭吃到天黑掌灯才结束,郝村官真的喊来了六七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说是切磋武艺。沐羽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不能输,会被这些村民轻视,以后不好在村里混,也不能赢的狠,万一村民面子上过不去更加得罪人。

直到和一个少年切磋时,沐羽心中一动,向少年脖子上看过去,少年脖子上系了一根红绳,红绳下面栓着个东西藏在衣服里面看不到。沐羽便使了招“沾衣擒拿手”,抓住少年的衣服一提一抖向外一挥,衣服留在沐羽手里,少年被甩了出去。在大家的笑声中少年落地起身,沐羽已经把衣服递了过去,说:“快穿上,天冷当心着凉。”同时一眼扫过,少年脖子上的红绳下面挂的是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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